>���“看那邊，我就知道哥哥出門有貓膩，果然如此。”
畫航之上，洛塵逸長身玉立，遠遠同林錦墨對視一眼，卻未將畫航靠岸，隻令劍二帶來臥椅斜靠，橫著竹竿坐下垂釣，做那悠閑漁翁，超然物外。
林錦墨會心一笑，薑太公穩坐釣魚台，願者上鉤？
那她可不能就這麼上去，林錦墨邁開腳步，進了洛桑的畫船。
方一進去，就聞到了那股辛香誘人的芥辣味，還擺了兩桌，一桌就給主子，一桌給丫頭，旁邊擺著兩大箱子菜肴。
林錦墨忍不住深吸口氣，“我的天，我在家吃的烤羊肉都沒加辣椒，人都快吃成素的了！快快快，小酒擺起，小菜吃起！”
關雎輕笑，“就等你來呢，你前些日子說的熬製牛油裏加香果桂皮什麼的，我也已經找齊了，你嚐嚐看？若是味道正，回頭我就讓人把分紅契約送去開封府蓋印。”
迎春雙喜輕輕笑了，林錦墨早就念叨著火鍋，聽說關雎的火鍋店開得如火如荼，旁人想學都學不來，她也吃都吃不上。
如今可算是稱心如意了。
“奴婢等見過公主殿下、淑娘子、齊小姐、蘇小姐，”兩人躬身行禮，轉頭又對林錦墨叮囑道，“小姐也悠著點，我瞧著味挺重的，您現在吃了，等會還該在雨霖鈴裏更衣才好。”
“安啦安啦，娘肯定知道我出來是做什麼的，你們也坐下，光明正大地吃就是了，回頭姐姐我幫你們頂著。”林錦墨不以為意，頂著那紅彤彤的湯料口水大動。
蘇嫣然給她低了雙筷子，一邊問：“可惜咱們這兒都是女眷，不然該叫壽王殿下也一起來的。”
林錦墨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對麵。
兩艘畫航相隔不遠，隻有輕紗垂幔隔著寒風，卻還是能夠看見那個姿態懶散的垂釣人。
“放心吧，”林錦墨還在猶豫，關雎就笑，“今兒就猜到壽王殿下會來，我又怎會不好好準備？我讓下麵人給殿下準備了一個小鍋，殿下方才已經吃過了。”
洛桑忍笑，“他才沒吃過呢，他是怕吃了火鍋，等會身上一股子氣味，到時候要見什麼人……被嫌棄了怎麼好？”
“喲~~”
一船子別有深意地調侃聲。
林錦墨幹咳一聲，“就他事多，我自己都在吃呢，方才從南院過來，看見裏麵也有好多人在吃，關雎姐姐，你不會在雨霖鈴裏也有安插人手吧？”
這是肯定的，雨霖鈴這種地方，簡直就是開封的信息堂，關雎肯定把生意做到這兒來了。
“天寒地凍的，雨霖鈴裏這群人就算是附庸風雅，也要在意溫涼不是？”關雎挑眉，“你可知上個月我入賬了多少？”
她很感激林錦墨，單就這火鍋方，就足夠她今後安身立命了，哪怕是失了太子恩寵，也不怕後半生難堪。
而且現在，司琮對她不僅沒有失去興趣，反而還因為這火鍋店，對她另眼相看了一番。
她也算是自小所學有所用了。
林錦墨摸著下巴，暗道自己知道的東西雖然不算什麼高精尖，但卻適合大眾，以開封的富庶與人口的密度來算的話……
“少說也有三四千吧？”她猜測。
關雎驚訝，“你怎麼知道？”她頓了頓，“五個鋪麵倒是還好，就這雨霖鈴的不俗。我按照你說的，在其他地方的菜單上動了手腳，換湯不換藥。”
“外麵的不過擺盤名字普通，裏頭特地叫人取了好名字，還設計了漂亮擺盤，請人奏古樂跳古舞、作盛世詩文，不過如此，價格就翻了四五番，牛肉都賣出十兩銀子一盤了，好生厲害！”
那是自然，別說現代那服務包裝都要錢，這古代等級分明，士族貴族吃的東西跟平民可以一樣，但名字得雅、賣相得佳，總而言之，隻要突出他們比平民百姓“高等”，就不怕掏錢。
林錦墨笑了笑，“不過就是求個特殊性，平頭百姓吃得再好，也比不上皇親國戚不是？”
幾人若有所思，隨即恍然大悟。
齊雲絲正埋頭煮肉吃酒，明白得慢了些，等其他人都連連點頭說妙哉的時候，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說的是啊，那你那百貨超市也要這麼分級嗎？”
說起這個，幾女興趣又來了，洛桑更是目光大亮，“二姐姐可是答應我了，那百貨超市裏一定要擺一個你說的那種遊戲場！”
“還有甜食坊！”蘇嫣然提醒。
林錦墨哭笑不得，“當然了，這可是百貨超市必備的！不僅如此，我還要設蔬菜水果、肉野海鮮、鞋襪手套、手工首飾、麵膏牙粉、香皂肥皂等等等等，對了，我說的牙膏香皂的配方完善了嗎？”
林錦墨目光灼灼地看向關雎，鞋襪木需這種東西倒是可以讓人就地取材，可麵膏香皂這些卻需要慢慢琢磨的。
林錦墨喜歡當老板，可不是喜歡當發明家，知道個大概就把方法丟給了關雎，讓關雎在外麵找人幫忙研發。
關雎果然不負厚望，她得意地勾勾手指，“成了！”
太好了！
林錦墨激動不已，她的百貨超市終於有了進一步進展了！
“我的地盤也選好了，”齊雲絲眨眼，“城北有座廢棄的宮苑，我讓父親幫忙盤了下來，地方夠大，足以容納千人。”
蘇嫣然莞爾一笑，“我讓爹娘雇傭了工人，簽了死契，已經按照你說的方法在培訓了，可以準時上工，銀錢還有剩下的，人不夠可以再找。”
洛桑嘻嘻一笑，“這麼說我最厲害了！這段時間周姐姐待產，我就把兩府的大莊園空出來，招了好多繡娘木工，還有墨家門徒在做貨架機關，你說的那個、呃，流水線基本已經成型了！”
林錦墨聽得心緒激蕩，什麼叫人脈？什麼叫權利？
今兒她算是體會到了！
這特麼全都是後台啊！！
“你們既然已經準備好了貨源、地盤、產品和工人，我也讓陳家舅舅準備好各地特產貨源與前期投資……”
林錦墨神秘兮兮地從袖子裏拿出四份已經由林翟天蓋好大印的分紅契書，發覺她們眼中都在冒紅光了，“姐妹們，準備好引領時代潮流了嗎？”
申時一刻，林錦墨來到洛塵逸的畫航上。
畫航沿著汴河遙遙而去，喝水結了薄冰，船走得很慢，紗影飄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眾人視野。
洛桑將手中的分紅契書細細折好收進袖子裏，忽地仰頭問：“二姐姐說的引領時代潮流是什麼意思？”
關雎若有所思，“什麼意思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個百貨超市若真有她說的那麼好，我們應該會改變很多東西。”
“比如？”齊雲絲問。
蘇嫣然道：“……比如爹娘招工的時候，開封的乞丐就少了一大半。”
關雎愣了愣，恍然大悟，“還有這個效果？難怪了，我說怎麼跟哥哥說這件事的時候，哥哥還誇我們大善呢。”
原來，還不小心解決了每年開封最麻煩的乞丐流民問題？
另一艘畫航上，林錦墨也將分紅契約給了洛塵逸一份。
“印已經改好了，上麵寫了權利跟義務，你自己看吧，隻添上名字就成。”
洛塵逸皺眉，“你我之間，何必如此？”
林錦墨似笑非笑道：“關係越好的人，這賬越要清楚。黏黏糊糊就會讓下麵的人辦事找不到正主，隻有明明白白，才能清清白白。”
洛塵逸啞然，隻好收下，“你知道是我找的人？”
“齊齊辦事雖然利落，但卻粗暴，我不用猜都是到她那人手都是你找來的，花了不少錢吧？”林錦墨盯著他，“你身體好些了嗎？”
洛塵逸挑眉，嘴角勾出邪笑，“不曾好，你待如何？再給我找丸藥來？”
林錦墨道：“藥這種東西還是少吃，我給你帶了至寶。”
“你自己嗎？”洛塵逸忽地沉下聲，輕笑道：“壽王妃？”
林錦墨將《易筋經》砸在他腦門上，含笑輕嗔，“誰是壽王妃，想得美你！”
她還沒打算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