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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山心裏頗不是滋味。
方浩那口氣,就好像在說這點小伎倆對見多識廣的人來是平平無奇,可薛青山在嶺南卻是很少見過的,即便到了開封有十年,也依舊覺得這樣的美人耐看。
這美人還是她刻意養起來的,這次要不是為了來套方浩的話,根本不會拿出來。
他麵帶笑意,心裏卻非常嫉妒,忍不住瞪了那美人一眼,“沒聽到方公子的話嗎?還在那裏搔首弄姿幹什麼?還不下來!”
方浩似笑非笑,他是什麼眼裏,怎麼會看不出這美人的來曆。
這美人雖然意在勾引人,可身上卻沒有那種青樓女子的風塵氣,雖有些許放浪,可目光之間還是點放不開。
這分明就是被養起來的寵物。
方浩這還真把他當成看見女人就走不動道的流氓了?
他不以為意地舉起酒杯,酒水還算可入口,輕輕抿一口還能唇齒留香。
方浩好整以暇,但薛青山卻是等不下去的,他不無嫉妒地笑道:“方兄見過的美人跟過江之鯽一般,自然瞧不上這樣的伎倆手段,但薛某素來不沾葷腥,倒是覺得頗有風味。”
屁的不沾葷腥,樓上眾人冷笑,他們這幾日將薛家從裏到外查了個徹徹底底,這薛青山在開封外什麼德行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方浩噗嗤一聲笑了。
方家夫婦登時緊張起來,暗道這小子該不會這麼快就要露餡了吧?
不想緊接著,方浩就道:“似薛兄這溫良恭儉的白麵儒生,自然是不曾見過的,也隻有這樣的紈絝子弟,才會縱情任性,不過見過的美人倒也沒有過江之鯽這麼多。”
薛青山皮笑肉不笑,“過獎過獎。”
眾人:“……”
白麵儒生這個詞又不是什麼好話,過獎個屁!連別人嘲諷自己都聽出來。
方浩笑了笑,又道:“而且本公子看得也不單單是美人,還是佳人舞《紅樓春》,伶人唱《氣衝宵》,打雨霖鈴經過,還得進去補兩首酸詩弱文,走馬觀花,還不就是圖個樂嗬?哈哈哈!”
說話間,那沒人已經放下琵琶摘了麵紗過來,倒果真也是一個娥眉小臉、嫵媚青春的美人。
“兩位公子,寶寶給你們添酒。”
寶寶……
呃。
林錦墨嘴角一抽,突然想打自己一巴掌,她以後再也沒辦法正視寶寶這個字眼了。
下方的林錦風也無語片刻,腦中劃過自家妹妹那討巧賣乖之時的自稱,打定主意回頭一定要讓她改掉這個壞習慣。
“是該倒酒!”薛青山舉杯,“聽說方兄這幾日蒙受了不白之冤,如今終於真相大白,薛某為方兄感到高興,今日本來打算約方兄出來,就是為了慶祝方兄脫離苦海,來,幹!”
美人添酒,就如紅袖添香,真是讓人心旌搖曳,方浩卻連看都沒看一樣,舉杯回道:“好說好說,有薛兄惦記,就是被困幾日,又能如何?”
“方兄心寬似海,薛某佩服!”
“哪有薛兄宰相肚裏能撐船,方某這杯幹了,你隨意。”
林錦墨牙酸,有種預感,這兩個人怕是要來來回回好幾圈才能步入正題,立刻將視線還是放在了洛塵逸身上。
洛塵逸不停喝茶,似乎喉嚨裏總有些不舒服。桌麵上的菜也隻有他一個人在吃,好像這樣就能補充體力。
劍二將一盤竹筍雞樅燉牛肉放在他麵前,洛塵逸猶豫了一下,竟也沒有拒絕。
林錦墨微微皺眉,那雙夾菜的手很白,雖然洛塵逸本來就是個皮膚很白的人,可這會兒他身上的顏色跟自己重傷之時差不太多了。
傷了元氣,便是在現代,西藥沒用,也要用食療跟中藥慢慢補回來。
要是係統能夠幫忙就好了。
林錦墨心下一動,忽然在腦海中問道:“係統,我那個‘救人於水火’還剩下一個小任務吧?這次的獎勵我能不能指定?”
係統沉默了片刻,問:“你想要什麼?”
“比如靈丹妙藥?”林錦墨謹慎地說道:“當然,要是有什麼十全大補湯、元氣回力羹之類的方子也是可以的。”
係統估計對她很是無語,才會嘲諷回道:“小任務的獎勵是一次性的,你應該知道一次性是什麼意思吧?”
意思就是用過這一次,以後就不能再用了。
靈丹妙藥、食補羹湯這些東西,但凡被找出配方,今後就能夠自己再製作,那就不能算是一次性的了。
不是吧,林錦墨皺眉,有必要這麼嚴格嗎?
她正要繼續勸說,係統卻又道:“不過‘救人於水火’的3/3任務完成後你不僅會得到一個小任務獎勵,還能讓係統升級,換來一本健體《易筋經》。”
《易筋經》!
林錦墨眼裏精光一閃,她以前癡迷修真小說的時候好像見過一段記錄,說是《易筋經》有“補精修元、脫胎換骨”的效果。
武俠小說裏總說這是少林達摩所創,但實際上卻並無實際記載,更有可能是道家思想,裏麵的功夫招式,有借鑒佛家之處,但追根究底,似乎是修煉什麼元氣元神或者元丹之類的長生法?
放在現代那也就是養生法。
聽起來,就很玄乎神秘,林錦墨狐疑問:“這《易筋經》有那麼厲害嗎?跟打太極拳有什麼區別?”
係統無語片刻,說:“你別忘了,這個世界是有輕功武學的。”
“……”她的確忘了。
這是個有武學輕功的世界,連她自己都受益於輕功武學,那洛塵逸當然可以修煉啊!
好,太好了!
林錦墨頭一次想要迫不及待執行任務,甚至看著薛青山的目光都有些危險起來。
這個時候要是冒出個殺手什麼的……
係統低沉地笑了兩聲。
林錦墨也沒在意,她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薛青山,手裏甚至不自覺地從懷中拿出金色發簪,蠢蠢欲動。
……
酒喝了好幾輪,下麵的人卻好像始終沒有說到正題上,方浩似有醉意,揉著眉心,但看起來神智卻還是極為清醒的。
不過他似乎始終沒有注意那個寶寶美人,真是讓美人挫敗又傷心。
薛青山磨了磨牙,“方兄對美人半分不上心,莫非家中還藏了什麼絕世美人?”
“這話說的,”方浩懶懶地揉著眉心,似乎有些難受,“這開封暗中養美人的隨處可見,令尊不也是其中之一?”
薛青山皺眉,隨即眉頭又舒展開來,“我爹?”
方浩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爹可是暗中放了好幾處宅院,而且沒事就去看看,裏麵十之八九就是美人吧!”
“怎麼可能!”薛青山脫口而出,出口之後卻有些猶豫。
他覺得有權有勢的養幾個美人也沒什麼,他爹就算真的這樣做了也無可厚非,但隨後他又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爹有外宅?”
多新鮮啊。
幾乎所有人都齊齊翻了個白眼。
雖然本朝說了官員隻能買一棟宅子,可私底下有些私宅鋪麵大家也都是看破不說破的好吧?
“因為我碰巧看見了啊!”方浩麵不改色心不跳。
薛青山一驚,“你看見了,在哪個院子?南邊還是北邊?”
“南邊……好像是北邊吧,嘖,我記不太清了,”方浩慢悠悠地晃著酒杯,眼神迷離,“唉,反正我就看見三個人,令尊也在其中,還抱著個男娃呢……”
“什麼?!”薛青山腦海裏倏地閃過薛老道說要把他趕回嶺南種田的話,豁然變色。
他最怕的,就是丟掉現在的榮華富貴。
方浩的話對他來說簡直誅心。
這反應也是絕了,林錦墨無言以對,這麼明顯的下套都能被套住?!
薛青山不僅被套住了,而且還當真了!
但方浩卻被突然驚醒,好像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一樣,局促道:“哎呀,你看看我,喝醉了酒就是喜歡胡說八道”
薛青山強顏歡笑,“這事……我也是知道的,但不知兄台是在北邊的昆山園還是南邊的琴樓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