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二帶人來到北苑,看著業火焚燒的無人院落,臉色蒼白,腦中想到一種可能,身心都涼了。
“還在這裏呆著幹什麼!”洛塵逸冰冷地嗬斥聲陡然響徹整個院落,“還不追,他們往後麵跑去了!”
劍二回頭,洛塵逸一身黑衣立在院門口,隻遞給了他一個眼神,而後便立刻轉身。
劍二快步跟上,他原先覺得靠自己人拿下那幫馬匪很簡單,所以有些粗心大意了,沒想到這般馬匪動作這麼快,竟然放火抓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如此窮凶極惡,跟那求財的馬匪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不過細思,馬匪通常打劫綠林道,何曾會出現在郊外山莊?
這幫子是不是馬匪,還是兩說呢。
不敢耽擱,洛塵逸猜到這群馬匪不會往人多的地方,於是轉身便去向溫泉山莊的後門。
但等他到那裏的時候,後門門板都不知被誰給暴力扯了下來,淩亂的腳印從門後延展,一路到了門外那條僻靜無聲的小路,古樹繁茂,葉片飛舞,靜謐無聲。
很難想象,就在這條路上,一個女子竟以孤身為餌,引了二十幾位馬匪離去。
她明明是害怕死亡的,但事到臨頭,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為迎春開路。
此刻,林錦墨已經開始往那活水溫泉源頭爬了,那山坡雖算不得陡峭,卻實在有些高聳,林錦墨縱然有係統幫忙身輕如燕,可真要往上爬的時候才發現,她還是會累。
“那是當然了,”係統不得不再度提醒她一番,“這不是仙俠玄幻世界,你還想飛天遁地羽化飛升不成?”
林錦墨無奈,杵著樹幹往後看,而後一度失語。
刀疤臉自己都累得喘不上氣了。
她原先還以為隻要離開了溫泉山莊,而他又抓不住自己,保不齊會中途離開,沒想到這人一條道走到黑,非要抓她。
他們不是馬匪嗎?難道會想不到她已經讓人報了官,說不定什麼時候官府就出現了,這個時候與其追自己,不如逃命要緊吧?
如此鍥而不舍,活像是不死不休,林錦墨冷笑,看來那身後的人給他們的報酬不輕。
刀疤臉神色陰沉,殺氣橫溢,他抬頭看著那個還在往山上爬,而且似乎比他們還要輕鬆一點的女人,手中的刀抖動作響。
買主還說這個女人不堪一擊呢,呸!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不堪一擊”的女人!他的腿都快跑斷了!這不是故意坑他嗎?!
“老大,”小馬匪在旁喘息,“咱們還……還追嗎?”
“追!當然要追!”刀疤臉怒不可遏,都跑到這兒來了還停手,前功盡棄還丟人現眼,傳出去他還怎麼混?
“該死的女人,要讓老子抓到,老子定要將她賣了當女昌婦!這麼會跑,等會先把她的腿打斷!弄死她!”
他怨毒地往上爬,沒注意到前方林錦墨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如今的林錦墨,耳聰目明,那刀疤臉就是竊竊私語她都聽得清,更不要說還這麼大張旗鼓地表達殺意,林錦墨瞬間怒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本來想讓你知難而退,現在看來……還是讓你伏法好了。”林錦墨冷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指用力一握。
她有一種感覺,她如今手上的力道極大,仿佛能夠將石頭都瞬間碾碎,這樣想著,林錦墨一眼看向旁邊的一塊雙後合抱的巨石。
她沒有彎腰去拿,而是一把抽出了別在腰後的鐵棍,將那巨石往下一掃!
但見枯葉亂飛、碎石如玉,林錦墨大吃一驚,她已經控製了力道,但那迸裂的石頭卻跟箭雨一樣向下射去!
刹那間,石雨當頭而下,刀疤臉首當其衝,還沒反應過來,一顆拇指大小的石頭就衝著他的右眼激射進去,瞬間洞穿眼球,血流如注!
“啊!!”刀疤臉猝不及防,隻感上半身都麻痹了,痛得哀叫一聲,旋即身體便不受控製地往後倒。
而有的人,還被洞穿了肩膀,有人被砸爛了耳朵,砸碎了膝蓋、手指,簡直就像天降災禍,所有人都淒慘地哀嚎著,然後滾雪球似的往山下滾了過去!
一時間,林錦墨都被自己的手段給弄得心神不寧。
“我去!”好厲害,哦不,好恐怖,“這是什麼級別的力量?這不科學!你確定這不是玄幻世界?!”
都穿越了還不玄幻啊?!
係統沉默半晌,道:“穿越者林錦墨,你現在握有武林盟主的力量,請謹慎使用,控製力道。還有,就算在現世,紙張都能割鋼斷鐵、滿頭都能砸的人頭破血流,在重力加速度的完美計算下,用石頭、飛鏢等物殺人,也在情理之中。”
林錦墨:“……原來你還是個物理計算係統。”
係統:“……”
下方,所有人都被林錦墨的這一手嚇呆了,刀疤臉先是傷了眼,而後又摔下山坡斷了右腳,簡直淒慘無比,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他們痛苦地嘶吼,或站或坐捂住傷口,同時又不敢置信地盯著上麵的林錦墨,仿佛看見了什麼難以理解的東西,驚恐而戰栗地瞪大了眼眼睛,一片悚然。
林家二小姐居然會武功!而且內力如此之高,居然可以做到隔空殺人了!
那先前她幹什麼一直跑,難道是為了故意引誘他們來這裏,好居高臨下鏟除他們?
這……太奸詐了!她一個女子,竟然如此冷酷鎮定,還設計誘殺他們?!
他們……到底惹了怎麼樣的一個人?
“啊!”有人堅持不住了,慌不擇路地往外跑,“快走啊!”
刀疤臉也驚恐萬狀,不敢多待。
可惜啊,林錦墨方才已經被激怒,現在,可不想讓這些人離開了。倒不如趁此立她一功名揚青州,也算為這句身體以前的不學無術之汙名洗白一下!
“都給我留下!”
林錦墨深吸口氣,手中的鐵棍如長劍,腦海中、身體裏的莫名的武學記憶占據了本能!
旋即便如青燕薄柳,自山上飄然而落,帶著滿身銳氣殺向馬匪,眉目更添幾分難言的風采,身姿矯健,驚才豔豔。
不遠處,洛塵逸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看著那懲奸除惡的俠女,眉頭一跳,神色幽深。
老木成片,流水潺潺。
似乎還能聞見硫磺的味道,被清風消減幾分刺鼻,竟似清香。
不遠處,林錦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執棍如劍,遊走馬匪之間,一舉一動看似優雅美觀,速度確實極快,且殺伐果斷、狠辣無情,有種另類的血腥暴力美。
“敢綁我的票,”林錦墨危險道,“誰給你的勇氣,天王老子嗎?”
護衛們眼睛都瞪直了,麵麵相覷,暗暗咂舌。
“瞧那一棍子下去,嗬!那刀疤臉的胳膊都被打斷了!”
“這要是拿刀上去,都快給人開瓢了,哇,那男人……居然被踢飛十米遠!”
“我的天哪,那個壯漢的頭是扁了嗎?!”
“這……禁軍統領都不一定打得過吧?!”
就這,還需要他們來救?
劍二默了默,看向洛塵逸,“公子,娶這樣的女子……你怕是打不過啊。”
洛塵逸眼皮一跳,而後黑了半張臉,皮笑肉不笑地掃了他一眼,“我打不過?”
頭皮一麻,劍二下意識就想搖頭,但又覺得這種現實問題違心論到底不是個合格屬下該做的,於是拐彎抹角地暗示,“其實打不過也沒什麼關係,畢竟公子逃命的輕功獨步天下嘛!”
洛塵逸胸膛起伏,手指發癢。
“沒打過,你怎知打不過?”他頓了頓,突然後知後覺地皺眉,“我何時說過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