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0章：遠走高麗，金主南行
石抹肅微微搖頭，“放心吧，咱們石抹氏雖然是女真一脈，但是部落與朝廷終歸是兩碼事，朝廷與高麗國是敵人不假，這並不意味著石抹氏與高麗國是敵人。”
“此行前往，咱們要先行韜光養晦，借助高麗國的力量安身下來，慢慢積蓄力量。”
今日他難得有幾分心情，當即便是繼續對完顏允升講述，“不過你記住，雖然高麗人會接納我們，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高麗人是不可信的。”
“高麗這個小國就像是臭蟲一般，他們野心很大，隻不過自身實力雖然尚可，卻是並無走出這狹小地域的力量，可是在高麗人心中，能夠侵伐遼東、甚至是入主中原，是他們極度渴望卻又做不到的事情。”
“我們就要借助高麗人這種心思，來達到我們的目的！韜光養晦、鳩占鵲巢，最後再殺回來，奪得天下！”
石抹肅不僅是在給完顏允升講述，更多的，實際上是在說服自己罷了。
這一次聯軍南下，他們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甚至有時候他以為，勝利已經唾手可得，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是失敗了。
那麼，借助高麗小國的力量就能夠再度翻盤麼？他沒信心，更沒有把握。
中原帝國的強大他很清楚，高麗國雖然比不上中原，但是這些人也不是死人，不可能任由他們逐漸壯大起來，或者說，如果有一天他們開始壯大，高麗國不介意將這個傀儡削弱。
畢竟，傀儡是不需要很大力量的。
完顏允升對這些不感興趣，甚至，石抹肅對他的講述，還不如手中這條兔腿更吸引人……
約莫過了兩天時間，終於有一支高麗國的人馬前來接應。
石抹肅帶著一眾人出了荒山，他騎在馬背上遙望北地，此地向北不遠，便是女真一族的聖地長白山脈，隻可惜，也許他此生再也沒有機會回去了。
“哎！”
長歎一聲，他轉身打馬，直接跨過鴨綠江，直奔高麗國地域。有些事情，本來就是自己的選擇，後悔沒有任何意義……
中都府、皇宮之內！
完顏昊受召前來。
“臣完顏昊，參見陛下，參見太後！”
“起來吧，無須多禮！”徒單太後現在很是平靜，有些事情雖然很難接受，但是時間能抹平很多東西，包括複雜的心境。
就比如說現在，她看著自己的兒子還能好好的，她便覺得這一切也沒有這麼難以接受了。
另外，雖然現在她們孤兒寡母已經成了‘俘虜’，可不管是完顏昊還是卞喜，都給了她們應有的尊敬和禮遇，她們母子二人，沒有受到苛待，甚至前朝的臣子入宮拜見這種事情，卞喜二人也並不阻止！隻不過，除了少數臣子還會入宮陛見，其他的大多數人已經再想著該如何轉投門庭……
這種事情，實在算不得稀奇，徒單皇後也沒有任何埋怨。
尤其是前些日子完顏玥的歸來，讓徒單皇後更為安心了許多，有完顏玥在，她們母子二人即便是失去了之前尊貴的皇位，也能夠得到最後的尊嚴和體麵。
也正因為如此，她對於沈堂的仇恨，反而沒有這麼深。
曆來成王敗寇，這樣的事情在曆史上發生了太多次，尤其是女真部落，這種事情遠比現在要慚愧！女真各部之間的爭端，失敗者會失去一切，女人、部眾、土地、牛羊，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其他人的戰利品。
這也使得徒單太後對於現在的待遇，漸漸心安！
“不知道太後有召，所為何事？”完顏昊恭敬的問道。
徒單太後沉默片刻，而後靜靜開口，“前兩日，本宮與永清閑聊，聽聞永清最近要回返開封？”
“正是！”
“上次本宮就提及，很是向往中原的江山秀麗，所以想要與陛下南行。這一次，趁著永清回返開封，本宮決定，與陛下隨永清一同北上。”
徒單氏明白，完顏玥提及要回返開封府，隻可能因為一件事，那便是沈堂要登基稱帝。
作為沈堂最重要的妃子之一，完顏玥是不可能缺席的。
而之所以將這個消息告訴她，也是為了讓他也隨之北上！
沈堂的登基大殿之上，需要無數的榮耀加身，那些臣子的參拜與各方勢力的臣服，都比不上金國皇帝對沈堂俯首稱臣。
當然，卞喜等人可以直接對徒單太後言明此事，可是，為了給她和小皇帝留下最後的體麵，還是采用這種間接的方式讓她知曉。
她當然可以假裝聽不明白，可有些事情，你不要這個體麵，等人家幫你體麵的時候，就隻剩下難堪了。
如今這皇位也好、這座皇宮也罷、亦或是這座江山，對於她和兒子來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也該是她們選擇南行的時候了。
果然，完顏昊聽聞，並沒有攔阻。
“陛下與娘娘南行，王上定然極為歡喜！臣將親自遣兵馬，護送陛下與太後娘娘南下開封府。”
“如此，就有勞你了。”
“此臣分內之事！”
七月初一！
徒單氏抱著小皇帝，最後又看了一眼這奢華的宮殿，隨後便是再不留戀，轉身隨著侍女的攙扶上了車駕！
此去無歸期，人生便是如此！
另一座車駕之中，完顏玥神色平靜，雖說金國被滅，可是能做的她已經做了，她的父親和母親盡皆都好好的，甚至，北地包括這中都府，都沒有被兵馬肆虐，這很大程度上都是她的緣故。尤其是她北行，這是沈堂給與她最大的信任和疼愛。
朝代更迭，這種事情不該是她所能考慮的，而且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現在所有的想法，都是為了沈堂來考慮。
她已經不再是金國的永清郡主，而是趙王沈堂的妃子！
車駕滾滾，浩蕩南行！因為北地戰事暫時完結的緣故，卞喜先行留下，等待各地穩定之後再行回返，而完顏雍則是親自帶兵護送徒單氏和小皇帝一路南行。
行至盧溝河岸，完顏昊止步，與前來相送的卞喜拱手告別。
隨後，他再度看了一眼這繁華的中都城，隨著這車駕南行，也意味著整個金國徹底落幕！一個朝代的覆滅，會有一個新的朝代來取代，曆史車輪滾滾，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