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4章：麵見王權，封王聖旨
蔣芾自然不會擺什麼架子，他上前笑道，“能夠與諸位同效力於國公爺麾下，乃是老朽之幸，以後吾等還應同心戮力才是。”
眾人又客套了幾句，隨後崔烈便是說到，“大人一路歸來辛苦，咱們先行入城。”
浩浩蕩蕩入城，卞喜來到沈堂身側，耳語幾句。
先行來到府衙之中，“這一路本公倒是略感疲憊，所以先行回府，崔大人，蔣大人等人便交給你了，先行安置下來，改日本公再親自給蔣大人諸位接風。”
“李鐸，你我二人老友，有事無須客氣。”
在眾人恭送下，沈堂離開府衙，徑直歸家。
完顏玥並沒有隨著沈堂一同歸來，到了大名府之後，完顏玥便是直接留下了，在大名府陪完顏昊夫婦兩日，她便是會再度前往海州一帶與香菱眾女彙合。
不過，這國公府雖然沈堂和眾女盡皆不在，但是內部有親信嬤嬤、侍女照看，周圍也有沈堂的親衛駐守。
進府之後，沈堂便是朝著身側的管家說到，“人在何處。”
這管家便是之前在臨安給沈堂看守家宅的那楚瘸子。
這楚瘸子跟隨沈堂多年，而且現在他闔家的榮耀和生死都跟沈堂捆綁在一起，所以，在沈堂心中，對他自然極其信任。
看守家宅，這種事兒一般人還真的幹不了。
宰相門前七品官，可不僅僅說的是其威風，而且也說明，這人至少某些能力比之一個正兒八經的七品官更勝三分。
其次，便是忠誠。
這就跟領導的司機和秘書一個道理，非絕對心腹不能擔任。
“老爺，在宇廷閣中，自從卞將軍將人送入府，便是咱們的人親自照顧，沒有任何人接近。”
“好。”
這宇廷閣，實際上就是前院兒的一個小閣樓，不算大，可卻勝在清淨。
片刻便是來到門外，沈堂駐足，“去前往通稟吧，就說本公到了。”
之所以如此，顯然是給王權最大的禮遇。
禮多人不怪，尤其是現在，尤其是王權。
楚瘸子上前恭敬敲門，待到門內聲音傳出來，楚瘸子這才推門而入。不多時，王權便是快步走了出來。
“國公爺，老仆擔當不起啊。”王權滿臉動容。
盡管，他知道沈堂此舉有做戲的意思，可是人在末路，方才知曉這等禮遇能夠讓人心暖。
沈堂笑著上前將王權扶住，“老內相，你我二人，論交情、論情分，我便是再恭敬也理所應當。”
一邊引著王權再度進入屋室，沈堂一邊歎聲說到，“想當年，我沈堂入仕，老內相對我多有照顧，雖然已經過去多年，可是這情分沈堂一直銘記在心。”
“若說回報，反而是顯得生分了，可是對老內相禮敬一二，卻是沈堂該做的事情。”
扶著王權坐定，沈堂親手斟茶，沒有問王權為何而來，而是閑聊著當年二人相識、過往。
人在落寞的時候，最願意回憶自己的輝煌，王權也不能免俗。
至少，與沈堂的交談，讓他心神放鬆而歡喜，也徹底放下心來。
直到茶吃了兩盞，沈堂方才凝聲問道，“老內相，現今陛下在何處、陛下可安好？”
“之前我也聽聞，陛下好像是在靜江府，可是靜江府情況不明，我反而不敢擅自動兵，唯恐對陛下有什麼妨礙，如今老內相前來，正好給我一個準話。”
“若是陛下安危無憂，我自當立即領兵前往追隨陛下左右，並助陛下執掌朝綱。”
王權歎聲拍了拍沈堂的手。
有些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有些話，哪怕明知是假的卻依舊要這樣說。
王權又是輕歎一聲，隨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將內襯也解了下來。
披上袍子，將內襯撕開，從裏邊兒取出一張粗絹。
他小心的將絹布拿在手中，而後朗聲喝到，“燕國公沈堂，接旨！”
沈堂麵色一正，先朝著南方叩拜，而後方才伏地靜聽，“……晉封燕國公沈堂，為趙王……開府儀同三司、加九錫、假節鉞之權……”
沈堂渾身猛地一震，趙為國姓，以國姓為王號，意義不言而喻。
王權話語聲高亢，眼中卻是有淚水流出！他知道，宣讀完這一張聖旨之後，意味著什麼。這樣的聖旨，實際上他寧死也不會去宣讀，可這卻是陛下所托，而且近乎遺命。也是，人之將死，哪管他死後洪水高天！他終於趙昚，為其生、為其死，理當如此！
“臣沈堂，拜謝陛下隆恩。”
將聖旨交給沈堂，王權繼續站直了身子，而後朗聲喝到，“陛下口諭。”
“沈堂，朕能夠得遇你這般臣子，乃朕之幸事。如今，天下遭難、民不聊生，中原天下，朕就拜托給你了。”
“朕之子趙愭、趙愷，若有可能讓他們富貴一生。你與靈兒相識於微末，善待之。”
“朕要你平複這中原天下，向北渡河，收複我大宋故土。若如此，朕當安心！”
“陛下！”沈堂伏地大哭，以頭搶地！這般為君，自古罕有，他沈堂能夠得遇之，此生之幸！他沒說什麼擁護陛下血脈重振山河之類的話，他不會信、王權不會信、趙昚也不會信。但是，他此刻心中的確無比悲痛。
好半晌，王權終於將沈堂扶了起來，“這應該，也是我最後一次為陛下宣旨了，如今也算是完成了陛下最後囑托，我也該去了。”
“老內相。”沈堂一驚。
王權笑著搖了搖頭，“我此生沒什麼大出息，但是無論生死卻當追隨陛下。”
沈堂張了張口，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勸阻。說去帶兵救趙昚？這種謊言有意義嗎？
他不是傻子，趙昚寫下此托孤之言，已經心懷死誌，而王權同樣是如此。
沈堂麵南而叩拜，“臣沈堂，當銘記陛下之誌，複我河山、壯我中原！若違此言，當亂箭穿心而死！”
隨後，他起身朝著王權泣聲開口，“老內相，你之意沈堂明白，沈堂無比敬服。不過，還請聽我一言，我想送老內相到鞏縣，請老內相再等等、再看看，也好……也好幫著陛下，多看我大宋江山一眼，待到我中原萬國來朝之時，也好請老內相稟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