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2章：半路偶遇，黑汗和卓
又向前行了半日，突然有探馬回報。
“大帥，前方有兵馬攔路。”
“哦？”沈堂挑了挑眉，隨後笑道，“隨本帥向前，看看是哪一方兵馬！”
沈堂打馬向前，剛剛來到前軍便是見到對方陣中有一員臉龐黝黑的大將策馬行出。
“末將黑汗和卓，拜見大將軍！”這正是真定府守將黑汗和卓，他滾鞍落馬，朝著沈堂鄭重行禮。沈堂也大笑著下馬，上前將其扶起來，“本帥還當是哪裏的兵馬，卻未曾想，竟是你到了。也不錯，這真定府豈不正是你鎮守的地界麼？”
黑汗和卓嘿嘿笑道，“大將軍路經末將轄地，末將豈敢不迎？”
“末將已經在前方紮好營寨，不知道大將軍可否耽擱半日。末將與大將軍許久未見，正設一小宴來宴請大將軍。”
沈堂略一思索，隨後便是笑道，“也好。”
“來人，兵馬向前安營紮寨暫歇半日，明日再行南行。”
將一應兵馬盡皆安置好，沈堂便是隨著黑汗和卓向前，進入到一座小小的鎮子中。
黑汗和卓早已經設好酒宴，沈堂前來，酒菜如流水一般擺了上來。
“末將敬大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黑汗和卓讓其他人退去，而後對沈堂問道，“大將軍，如今朝堂混亂，末將想要問一問大將軍，該如何是好。”
頓了頓，他苦笑著說到，“末將也算是大將軍麾下，自不會隱瞞，最近這些時日，前來用各種手段拉攏末將之人，已經有五六波之多，有的以高官厚祿誘惑，有的以各種手段威逼。”
“末將原是想將這些事情上奏朝廷，可想一想，哪怕是上奏朝廷又能如何？現今朝廷的局勢大將軍也知曉，如何有閑暇理會末將這些事兒，或許，還會將人盡皆都得罪的狠了。末將知曉大將軍智慧無雙，因此這才貿然攔住大將軍，想要請大將軍幫末將解惑。”
沈堂輕輕一笑，現在金國的局勢他的確是清楚，甚至了解的比完顏雍也少不了多少。
自年節的時候冊封皇太孫，一眾皇子宗親盡皆都坐不住了，現今各地的亂兵亂民，實際上和大宋一樣，都是這些人借此威逼完顏雍罷了。而且，這些人不僅拉攏朝中大臣，也在拉攏各地的將領和兵馬，畢竟，不管什麼時候，兵馬都是及其重要的。
黑汗和卓雖然比不上徒單克寧等人，可也是金國年輕一輩將領中的佼佼者。
再加上他手中也掌控著一支兵馬，還坐鎮真定府，自然是非同小可。
如果所西京是金國的西大門，那真定府一線便是金國的南大門，從真定府向北，過定州、保州、安肅州、涿州，幾乎是無險可守，若是有需要，一馬平川就能夠兵臨大都，這樣重要的位置，怎麼可能不被拉攏和覬覦？
實際上，現在的金國，除了靠南的一些州縣還算安穩，中部和北部大多地方官員和兵馬統帥，盡皆都受到了那些皇親宗室的拉攏和誘惑。
有的已經暗中選擇了陣營，畢竟，從龍之功的誘惑著實不小。也有的，依舊在搖擺不定，現在各個皇子可謂是各出手段，總要選擇一個價碼更高的。總而言之，在這些人的努力之下，死心塌地的跟著完顏雍這個皇帝的不是沒有，隻可惜數量有些少。
這也並不算奇怪，這些人都是皇子，都有著繼承那個位置的資格，而且現在也並不需要付出什麼，哪怕是選定了陣營，隻要不留下把柄，自己還不依舊是忠心耿耿的臣子？麵對誘惑，不動心的話，除了少部分人，隻有一個可能，那便是誘惑不大。
人終歸是人，怎麼可能沒有什麼喜好呢？
無非是出什麼價碼而已。
如同黑汗和卓這樣的人同樣不在少數，他為何不直接稟告朝廷？他說的朝廷無暇理會是一個理由，可卻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說白了，無非也是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罷了。
曆來皇位的爭奪凶險而又充滿著戲劇性和意外性，完顏雍的確是手段不凡，可萬一真的哪個皇子上位了呢？現在直接鬧翻了，豈不是將人得罪死了？當兵吃餉，他也養著一家數百口子，何必呢。
“黑汗和卓，你是這真定府的守將，你的職責便是駐守真定府，不讓宵小鬧起來。其他的事情，與你又有什麼幹係？隻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不離開真定府，如此便可推拒了那些人，卻也不會違背了陛下的旨意。”
“這……”黑汗和卓皺了皺眉頭，隻聽沈堂繼續說道，“本帥路經各地，卻發現盡皆有不少亂民，你雖然並非是衙署官員，可終歸有守土之責，自當鎮壓亂局，保的真定府安穩。”
“而且真定府與西京路毗鄰，本帥聞言最近黨項再有異動，之前已經有劫掠臨洮路之事，既然他們能夠對臨洮一帶動手，也未必不會再次對西京路動手。”
“其他的你無需過多理會，你手中兵馬乃是根本，隻要不失了自身職責便是真的有翻天覆地，那又能如何？”
黑汗和卓雙眼一亮，當即端起酒盞說到，“末將多謝大將軍。”
二人又吃了一陣九，黑汗和卓說到，“大將軍，最近末將也聽聞了一些你們大宋的消息。”
“現如今，你們大宋的亂局絲毫不比朝廷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將軍手握重兵，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
“當年嶽武穆之事是如何發生的？哪怕有萬般理由，實則根本隻有一個，那便是皇家覺得嶽武穆在軍中的力量太過強大，甚至快要超出了皇家的掌控。可現在大將軍的地位、威望、權柄，比之當年嶽武穆更甚，焉知你們大宋朝廷不會有其他心思？”
“大將軍何不趁此機會率兵孤懸在外，如此一來，進可攻、退可守，至少可保的自身安危無虞。”
“若是回去，這兵馬之權是否還是大將軍的，便是兩可之間了。大將軍切不可將自身之安危，放在你們大宋皇家的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