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8章:趙昚斥問,王權安慰

第2048章:趙昚斥問,王權安慰

皇宮之內!

趙昚端坐卻臉色陰沉,在他麵前,皇城司提舉宗傑跪伏在地上,冷汗淋漓。

“臨安之側,紹興府半個月時間被亂民席卷,現在,你這個皇城司的提舉告訴朕,還未曾弄明白這其中的狀況?那朕要你何用?”

“臣,死罪!”

“死罪、死罪,就算是殺你一萬次又有什麼用?朕要的是一個死罪嗎?”趙昚怒聲喝到。

“陛下,紹興府派過去的皇城司人馬,盡皆失去了聯係。”宗傑顫抖著說到,“臣已經遣過去三批人了,現在也沒有消息傳回來。”

“不過在民亂之前,紹興府的皇城司衙門曾給臣傳信過來,說是發現有白蓮社教眾出沒,隻不過這些人隱藏在民間,所以臣下令讓他們暗查,可還沒有消息,民變就已經開始了。”

“白蓮社、白蓮社,又是這個白蓮社。”趙昚狠狠一拍桌子,“當初不是在昆山已經將這些人剿滅了,怎麼又冒了出來?”

“陛下,這白蓮社本就與百姓摻雜在一起,又如何真的能夠清繳幹淨。另外,臣以為,他們雖然打出了白蓮社的名頭,可也未必就是當初的白蓮社之人,說不定,他們隻是借用一個名頭罷了。”

壓了壓心頭的火氣,趙昚再度問道,“江陰軍和廣德軍現在到了哪兒,什麼時間能夠抵達紹興府?”

“江陰軍晝夜不停急趕,截止到昨日已經過了餘杭,明日便應該能夠趕到富陽一帶,再有兩日便可以進入到紹興府蕭山附近。”

“隻是那廣德軍行軍極慢,到現在還未離開廣德境內,想必,明日陛下就可以得到朝廷奏報。”

“什麼?”趙昚又是怒火衝天,這一次因為民變的地方發生在紹興府,所以一應兵甲、軍餉盡皆全額撥付了出去,同時,讓這些兵馬盡快趕到紹興府。這江陰軍倒是正常,甚至時間比預計的還提前了一兩日,可是那廣德軍呢?

要說地理位置,廣德距離紹興府可是比江陰軍近了將近一半的路程。若是他們有江陰軍的速度,現在早已經進入到紹興府境內了,這廣德軍的統帥在幹什麼?

握了握拳頭,趙昚咬牙問道,“你可知道這廣德軍是何緣由?為何止步不前?難道,這廣德軍的統帥就敢抗旨不尊麼?”

宗傑當即說道,“陛下,臣隻是聽聞一些傳言,聽聞是這廣德軍行軍途中遭遇到了山匪,所以方才耽擱了。”

“砰!”

趙昚直接將桌案上的茶盞摔在地上,“這種鬼話你也信?山匪!那是廣德,哪兒來的山匪?而且,什麼山匪能夠擋住廣德軍一萬五千兵馬?或者說,這山匪本就是廣德軍養寇自重?宗傑,朕給你三日時間,這廣德軍以及紹興府的事情,若是你還不能給朕一個說法,朕要了你的腦袋!”

“臣領命!”

宗傑見到趙昚的震怒,根本不敢辯駁,趕忙行禮而去。

待到宗傑離開,王權小心的行了進來,讓人將摔碎的茶盞收拾了,又重新給趙昚斟茶。

“陛下,您要保重龍體啊。那紹興府隻不過是一些亂民而已,待到朝廷大軍到了,還不是頃刻間便能夠鎮壓了?”

看到身旁隻剩下這個忠心的內侍,趙昚身上的震怒之氣也隨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頹然和疲憊的氣色。他是皇帝,他的軟弱不能表現出來,也隻有在最為親近和信任的人麵前,才能略微放鬆幾分。

“哎!”

趙昚輕歎一聲。

“你說的話卻是言不由衷啊!”

趙昚倚在椅子上,而後歎聲說到,“朕也不是個傻子,如何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最近的朝會之上,朕數次提及遷都之事,文武百官盡皆是各種推拒,現在這民亂,是他們想要逼朕退步啊。”

“王權,你說說,朕乃是天子,若是被這些臣子逼退了,那以後還如何坐在這皇位之上?那些該死的,他們隻盤算著自己的利益,絲毫不顧及朕和這天下,也是,對於他們來說,就算是這大宋朝滅了,與他們也無幹。”

“當年沈堂便對朕說過,這文武百官盡皆可以投降,唯獨朕不行。因為,朕降了,哪怕還能活著,可卻是恥辱,但是這些世家大族隻不過換一個人效忠而已,他們並不在意誰是皇帝,所以現在他們敢如此肆無忌憚。”

“他們是在告訴朕,這江南的天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現在隻不過是紹興府民亂而已,若是朕執意遷都,那這些亂民恐怕就要攻打臨安城了。”

說到這裏,趙昚又忍不住怒火,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一旁的王權聽得臉黑,他的確是想要安慰趙昚一番,可是趙昚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太過可怕了,說白了這個瓜太大,他有些吃不動啊。而且,有些話皇帝能講出來,他能聽進去嗎?身為大內總管,自然知道什麼事自保之道,所以,他隻是靜靜的默不作聲,絲毫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不過,王權的腦海中,也在思考著這一次的事情,該怎麼才能安穩的過去。

要說這些宦官,可能的確有很多壞人,但是,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們對皇帝的忠誠也遠超任何人。為何總是有皇帝不吸取教訓,任用這些宦官,難道這些皇帝沒看過曆代的史書嗎?這自然不可能,那就隻剩下一個理由,那就是這些宦官可靠又好用。

不錯,對於很多皇帝來說,這些宦官是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而實際上也是如此,大部分時候,這些宦官的生死也不過是皇帝的一句話而已,因為,宦官的權利,本就是來自於皇帝,不管他有多大的勢力,如果有需要,皇帝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而且,這些宦官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們不大會對皇位感興趣。

都沒什麼子孫後代,要那個位置坐什麼?

現在也是一樣,趙昚對於王權這個大總管自然是信任的,而王權也的確是想著能有什麼辦法讓趙昚渡過這一次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