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2章:不入長安城,東行抵洛陽

第1962章:不入長安城,東行抵洛陽

見到嶽霖來報,沈堂剛要開口,李鐸卻是陡然大聲說道,“大人。”

“咱們此次不入城了。”

沈堂一怔,隨後便是朗聲大笑起來,“好好好,嶽霖,傳令下去,繞城繼續東行。”

隨後,沈堂轉頭朝著李鐸等人說到,“此次不入城,也算不得什麼遺憾,也許要不了多久,咱們便是能夠再度前來,而且,不會再是以使者的身份前來了。”

嶽霖雖然不明所以,不過依舊是帶著隊伍饒過長安城。

浩浩蕩蕩過了西安之後,整個隊伍的速度竟是突然增加了幾分,就像是渾身平添了幾分力氣一樣。

僅僅八天便是抵達了虢州,在虢州之地修整了三日,隊伍便是再度東行,又行六七日時間,隊伍便是抵達了洛陽城外。

“咱們先行到洛陽之地修整兩日。”沈堂笑道,“這洛陽現在可是與之前不一樣。”

“之前金國對陛下提及兩國增加互市之事,陛下選定了咱們的開封,而金國則是選擇的這洛陽,現在這洛陽地界咱們大宋的商隊可是不少,說不定還能見到什麼有趣的物事可以采買一番。”

李鐸大笑到,“這卻是極好,左右再有百餘裏咱們便可以回去,也不急著這一兩日時間。”

雖然洛陽不是大宋的,但是交接的鞏縣卻是大宋的,洛陽城到鞏縣的距離一共不過百餘裏而已,若是趕路最多兩日就能抵達,而進入鞏縣,便是回到大宋的地盤了,所以,眾人也並不急切。

有隨行的金兵先行上前開路,沒多久,這洛陽知府便是引著人迎了出來。

“未曾想,竟是沈大人前來,下官倒是有失遠迎。”

沈堂笑道,“陀滿修大人不必客氣,你我二人也算是故友,我此行不過路過叨擾兩日罷了。”

之前兩國商定了互市之後,陀滿修作為洛陽知府,自然是前往開封與沈堂見過,兩人也需要商議一些細節,所以,兩人還真的算是老朋友。

“諸位大宋的貴客,請。”

陀滿修引著一眾人進入洛陽城中。

這洛陽城和長安城比起來,也許名聲略微遜色幾分,可實際上,洛陽的底蘊卻是比長安更勝,甚至可以冠絕整個中原地界。

從神話時代,許多神話故事實際上就發生在洛陽。

比如說帝嚳都毫邑,這裏的毫邑並非是亳州,而是洛陽毗鄰的偃師一帶。夏太康遷都斟鄩,商湯定都西亳,武王伐紂的時候,八百諸侯會孟津,這些地方指的都是洛陽一帶。

在之後,周公輔政遷九鼎與洛邑。平王東遷,同樣是到洛邑。

高祖都洛,光武中興,魏晉相禪,孝文改製,隋唐盛世,後梁唐晉,一共十三個王朝興衰更替,基本上都是在洛陽這裏。

洛陽在古代華夏先民眼中便是天下之中,比如說周武王定江山即遷宅於成周,宅茲中國,這應該是有記載的第一次出現中國的字眼。足以可見這洛陽在華夏百姓眼中的地位。

還有華夏最早的曆史文獻之一‘河圖洛書’,便是出自洛陽。

洛陽城位於洛水之北,水之北謂‘陽’,故名洛陽。其西靠秦嶺、東臨嵩嶽,被依王屋太行又有黃河之險,南望伏牛山。所以,自古就有八關就邑、八麵環山、五水繞洛都的說法。也因此得‘河山拱戴、形勝甲於天下’之名。

天下之中,十省通衢,指的便是這洛陽。

大宋建國的時候,趙匡胤也曾想遷都洛陽,畢竟這裏西控函穀關,東據虎牢關,易守難攻,隻不過未能成行便是先行去了。

但是,雖然那時候洛陽並非大宋國都,卻也是西京,置河南府。並且,把重要部門國子監設在洛陽,趙普、呂蒙正、文彥博、歐陽修這些大儒都曾長時間在洛陽定居,理學家程氏兄弟也曾在這裏講學,包括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便是在這裏完成的。

其他的不說,在這裏說說司馬光。

關於司馬光,所有人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應該便是砸缸的故事。實際上,除了砸缸之外,司馬光還有不少為人津津樂道的事跡。

眾所周知,宋朝的風氣極為開放,士大夫納妾這種事情更是為人所傳揚,哪怕是趙佶都有跟李師師的傳言,更何況還出了個奉旨填詞的柳三變柳永?再加上宋朝當官兒的薪水極高,哪怕不靠著貪汙受賄,養幾個妻妾也是輕而易舉,不過,司馬光和王安石一樣,卻是罕見的不納妾的人之一。

司馬光和張夫人婚後三十餘年,沒有子嗣,在那個時候這可是一件大事,不要說納妾,就算是休妻也是正當合理,不過,對此司馬光卻並不放在心上,反而是她的夫人極為著急,畢竟,這種事情傳出去,她不會有什麼好名聲。

於是,她便背著司馬光偷偷買了一個妾室回來,安置在臥室之後,自己就找借口出去了。

司馬光回家之後,見了這妾室並不理睬,直接拿出書本翻看,那美女妾室主動上前攀談,司馬光卻是冷言冷語,到最後,那妾室覺得沒意思,自己直接就走了。

還有一回,司馬光到老丈人家吃宴賞花,張夫人和嶽母一合計,便是偷偷安排了一個美貌丫鬟隨身伺候,可司馬光一點兒也不客氣,直接嗬斥那丫鬟說到,“走開,夫人不在,你在我麵前搔首弄姿是何道理?”

到最後,司馬光也沒有子嗣,而是收養了哥哥的兒子司馬康作為養子。

而且,司馬光極為清廉,甚至皇帝宋仁宗賞賜給他的金銀珍寶他都直接拒絕並不接受,在他年老體衰的時候,他的一個老朋友打算花五十萬錢買婢女在身旁伺候他,司馬光也是直接拒絕說到,“吾幾十年來,食不敢常有肉,衣不敢有純帛,多穿麻葛粗布,何敢以五十萬市一婢乎?”

他夫人死的時候,沒有多少錢安葬,到最後沒辦法,他將僅有的三頃薄田典當了出去,以此安葬自己的夫人。

其他的不說,一個為官四十年,而且圍觀權重之人,竟是需要典地葬妻,這種品德的確值得人深思、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