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毫無破綻,夜探義倉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大門,又走出十七八步,陸風方才停下。
“陸大哥,事情可是有些麻煩?”
若事情順利,陸風定然笑顏開口,而現在,竟是要避諱他人,顯然其中有些緣故。
陸風點點頭,猶豫一下方才說道:“沈兄弟,那丫頭算起來與你隻是遠親,若尋不到也無妨吧。”
沈堂心中微沉,不過,卻是正聲應到:“陸大哥不知,那沈明一家對我恩情不小,若是能尋到,自然是最好。”
“唉!”
陸風長歎一聲,“如今,此事卻有些麻煩。我讓手下去尋牙行,果然尋到一個叫雲竹的丫頭。隻不過,那人卻是已經不在牙行的手中,而是被人買了去。”
心中一動,沈堂問道:“那麼,是被哪一家買了去?”
“沈兄弟可知道本縣主簿大人?”陸風突兀問道。
“有過一麵之緣!”沈堂的腦海中,浮現出那日曾見過的灰袍主簿。
“如此說來,雲竹是被主簿大人家買去了?”沈堂問道。
陸風點了點頭,“不錯!”
“那我們再買回來便是了,可以多使些銀錢!”在牙行子手中,一個人也不過二三十兩罷了,哪怕翻十倍買回來,沈堂也並不為難。
可是,那陸風卻是猶豫了一下再度說道:“其實,如果僅是被買去,倒也無妨,有我的薄麵,多花些銀錢自然可以買出來。”
這自然是陸風吹牛了,一縣主簿,又如何會給他這捕役顏麵?不過,沈堂自然不會戳破,而是繼續聽著陸風的話。
“隻是,我打聽到主簿大人因那丫頭貌美,十分疼愛,可卻因此惡了家中大婦。這大婦娘家家資頗厚,主簿大人能夠坐穩主簿的位置,也多勞大婦家中使了不少銀錢。”
“因此,這大婦大怒之下,直接將那丫頭打個半死,並將其關入柴房中。主簿大人也不敢違拗,隻能放任不管……”
對於主簿的家事,沈堂自然不感興趣。隻是,如此一來,想要將那雲竹買回來,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想了想卻是毫無頭緒,畢竟,一縣主簿,又豈是現在的沈堂能夠招惹的?
“今日勞煩陸大哥了,這件事,容我好好思量一番再作打算。”沈堂說道。
“也好!”陸風鬆了口氣,他雖然看中沈堂,但若是與一名主簿做對,他卻沒有這膽量。
謝絕了沈堂的宴請,陸風匆匆而去,沈堂則是皺著眉,回到家中。
看著沈堂歸來,柳香菱的眸子不時朝他看過來。沈堂略一思量,便是展顏說道:“雲竹那丫頭有消息了,前些時日,她的確是在山陰,不過,卻是在數日前,被會稽一名富戶買走。我已委托陸大哥代為打聽,隻要尋到那家富戶,我們多使些銀錢,再將雲竹買回來便是。”
沈堂自然不願意看到柳香菱傷心擔憂,因此早已想好說辭。
點點頭,二人閑談幾句,柳香菱便是進入屋中,而沈堂,則是皺眉思索著在院中踱步。
這件事情雖然聽來困難,但是,沈堂卻並非毫無頭緒。想要辦成此事,至少有兩個法子。第一個,便是找一身份極高之人出麵,直接找上那主簿。隻要身份足夠,想必那主簿也不會為了一名丫鬟惡了他人。
至於第二個法子,則是更複雜一些。
現在,這事情之所以麻煩,正是因為主簿身份地位極高。隻要將其打落塵埃,事情自然是迎刃而解。
第一個法子簡單,卻不現實。能否找到足夠身份的人且不說,即便是找到,恐怕也不會為了一個丫鬟為沈堂出麵。所以,想來想去,也隻有第二個法子可以一試。
但是,第二個法子也不容易。想要將一名根深蒂固的主簿打落塵埃,何其艱難?豈不見那堂堂縣令,還不是拿主簿沒辦法麼?
不多時,沈堂便是理清了思路。如果有合適的機會,縣令定然不會對主簿手下留情,而現在,他需要做的,便是給縣令大人找到一個能一舉將主簿打落的機會。
“沈明!你去做件事情。”沈堂招呼沈明一聲,隨後耳語一番,沈明便是用力點了點頭,奔出了家門。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遣出沈明,正是令他尋一些這主簿的消息和傳言,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洞。
沈明足足打探了兩三日時間,卻是並無太多收獲。即便是有些民間傳言,也不足以扳倒一名主簿。
此刻沈堂、沈明二人對坐,沈堂眉頭緊鎖,沈明的臉上則是帶著幾分沮喪。
“沈堂哥,那段興段主簿雖然官聲不佳,但是也並無太多的把柄。”
“他所管轄的多是文書之類,此外便是幾個官倉,根本無從下手。他嶽丈家乃是糧商,家資深厚。很難從銀錢上找到他的弱點。”
聽著沈明的話,沈堂皺眉沉思著。陡然間,他雙眉一挑。官倉?糧商?
……
天幕落下,白日間喧鬧繁盛的山陰縣,此刻也陷入了安靜之中!街道上,伸手不見五指。然而,隨著一連串微不可查的腳步聲,一個幾乎隱匿與黑暗的身影,卻是一閃而過。
這道身影極快,穿過幾個拐角後,便是徑自奔著城東而去。
山陰縣有官倉其三,其中城南為平常倉,城西為正倉,城東為義倉。
義倉乃是一片約莫一畝有餘的房舍,大門向南,周圍盡是足有丈許的高牆。正門有兵丁把守,周圍也有兩隊兵丁往返巡查。不過,這山陰之地一向安穩,這些兵丁自然早已懈怠。此刻,正是三更時分,即便是把守正門的兵丁,也倚牆而睡。至於巡邏的兵丁,更是不知去向。
那黑影繞過正門,尋到一側。而後,從腰間一拉,竟是取出一隻繩鉤。
略微掂量,鉤子拋入牆內。繩子一拽,發出一聲輕響。而後,這黑影小心的攀著繩子越入牆內。
這黑影,不是他人,正是沈堂!
從沈明的一席話之中,沈堂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機會。官倉,曆來都是朝廷極為重視的東西。但是,利益誘惑,卻鮮有官倉能夠正常倉儲。
若是能找到一些證據,再想辦法推到這主簿身上,甚至和他嶽丈的生意掛鉤,那這主簿不死也要被扒層皮。至少,這主簿的位置他是絕對做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