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豬肉咯，新鮮的豬肉~ 瞧一瞧看一看嘍，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李雪燕一大早就精神百倍地吆喝著。
旁邊的段雲飛一臉的慘不忍睹。
要不是今天被李雪燕以她一個人搬不動肉為借口強行拉過來，段雲飛是絕對不會出來跟她一起在這吆喝著賣豬肉的。
而且李雪燕還這麼高調，讓他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都不行。
“爹爹，你是不是不想待在這啊？”李小暖似乎是聽了李雪燕的話，走到段雲飛麵前脆生生地問道。
這是一道送命題。
段雲飛感覺得到李小暖身後屬於李雪燕的強大的視線的力量。
強大到即使他沒有抬頭看，也能感覺自己被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
段雲飛抱起李小暖燦爛一笑，“沒有啊，怎麼會呢？咱們一家三口今天第一天出來賣豬肉賺錢，爹爹這麼高興你看不出來嗎？所以怎麼會不想留在這裏呢，小暖想多了。”
李小暖露出有點兒遺憾的目光，“這樣啊……可是剛才娘親還說如果爹爹不想留在這的話，就可以帶小暖出去玩呢……”
失策了。
段雲飛決定鋌而走險。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這邊的李雪燕，問李小暖道：“小暖要是想去玩的話，爹爹帶你去好不好？”
“好呀好呀，那我們現在就去吧！娘親，我們先……走，走了？”李小暖的聲音越來越弱，近乎自言自語。
為什麼娘親的表情這麼可怕嗚嗚嗚……
李雪燕笑得很和善，“走？去哪啊？”
“不去哪。”李小暖徹底焉了，試圖從她爹爹那找到一點兒希望，然而她發現段雲飛那個沒出息的，比她還要慫。現在跟個縮頭烏龜一樣，隻字不提帶她去玩的事。
“段雲飛啊。”李雪燕轉換目標。
“小的在！”
“你剛才是不是說今天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出來做生意你很開心啊？那現在這樣吧，我帶小暖出去走走，你一個人在這賣如何？”
段雲飛深刻地體會了一把被自己搬起來的石頭砸到腳的感覺。
太憋屈了。
然後李雪燕臨走之前還湊到段雲飛的耳邊小聲說：“實在不行的話用你的男色誘惑她們，今天必須把肉給我賣出去，要是等我回來還沒有賣出去一塊的話我饒不了你！”
段雲飛還沒反應過來呢，李雪燕又說道：“記住，隻能賣笑不能賣身。等我回來的時候你身上要是沾了別人的香水味，以後就別進我家門了知道嗎？”
然後李雪燕就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隻帶走了李小暖。
走得幹淨利落。
段雲飛在原地欲哭無淚。
他早就跟李雪燕說了，如果隻是單純賣豬肉的話，肯定不會有什麼生意的，李雪燕也不是不信，但就是很強。她非要親自來試試賣豬肉的生意不景氣到什麼程度，所以今天什麼都沒做，從丁時茂那裏拿了肉之後，就原封不動地過來賣。
大概一個時辰了吧，他們半個銅板都沒賺到。
然後李雪燕就帶著李小暖玩去了，留他一個人收拾這爛攤子。
段雲飛畢竟算是他們鎮上的名門子弟，世家之後，當街吆喝這種事情，他還真做不來。所以隻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個表情也沒有。
他的攤子也是，一個前來看的人都沒有。
但偶爾也會有結伴出來的大姑娘，看著段雲飛露出羞澀的笑，又掩麵離開。
段雲飛突然想到了李雪燕離開之前的那句話，以及李雪燕交給他的任務。
不遠處又來了幾個姑娘，其中一個，看見段雲飛的一瞬間先是驚訝，緊接著羞紅了臉。她可能也是沒有想到，一個賣豬肉的攤子後麵會站著這麼一個翩翩公子。
若是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段雲飛肯定麵無表情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但是今天不一樣，他是有任務在身的。
所以在他跟那個羞紅了臉的姑娘四目相對的時候，段雲飛突然露出了淡淡的，溫和的笑意。
直擊心髒的感覺。
那個姑娘一瞬間站都有點站不穩了，好在她身邊的姑娘及時扶住了她，並關切地問她怎麼了。很快，那幾個姑娘都注意到了段雲飛這個超級大帥哥。
一行人走了過來。
“公子好麵生，敢問如何稱呼？”問話的人就是那個跟段雲飛對視了的，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膽子要大一些。
“在下段雲飛，姑娘呢？”
“小女子名如蘭。段公子一人在這裏賣……東西嗎？”如蘭的目光最開始全都被段雲飛給吸引過去了，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段雲飛賣的東西竟然是豬肉。看了一眼之後又覺得說豬肉不太雅致，緊急轉換了說法。
段雲飛笑道：“目前是的，姑娘可要來點兒？”
又是對心髒的一記暴擊。
於是如蘭迷迷糊糊地就買了，而且買得還不少。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們一行人已經走出老遠了，且都是一副如夢似幻的表情。
更詭異的是，每個人手上還抱著一大塊豬肉。
這樣的表情，配上手上的東西，讓路人紛紛側目並且心裏感歎，好好的姑娘說傻就傻了，抱塊肉還能樂成這樣。
李雪燕帶著李小暖出去也不完全是單純帶她去玩，更多的是仔細觀察現在的市場情況，尤其是賣豬肉的那些。
她發現那些賣肉的，基本都是跟她那樣直接賣，沒有什麼對肉又特殊處理的。這樣的話，到時候她的做法就很新穎了，李雪燕有點兒慶幸。
帶著李小暖到處轉了轉，並且給她買了些小吃和小玩意兒之後，李雪燕就準備回去了。
雖然她那樣跟段雲飛說了，但李雪燕其實心裏並不認為段雲飛真的能把肉給賣出去，這樣的話還不如趕緊收攤好回去把肉給加工一下，不然的話放久了肉容易變質，那就不好吃了。
牽著高興地蹦蹦跳跳的李小暖回去的時候，她的肉攤子前麵的景象差點讓李雪燕驚掉下巴。
段雲飛正一臉溫柔地給麵前的姑娘裝……豬肉，這個場麵怎麼說呢……竟然有點兒協調。
李雪燕走過去的時候，那姑娘還戀戀不舍地問段雲飛明天還來不來，段雲飛告訴她說看情況。
然後那姑娘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李雪燕覺得自己的頭頂有點綠。愛是一道光，綠得你發慌。
“這個姑娘是誰呀？”李雪燕幽幽的聲音在段雲飛的身後響起來。
“你回來啦？”段雲飛先是愣了愣，然後沒事人一樣轉過身問道。他直覺李雪燕現在好像在生氣，但是他不知道李雪燕為什麼要生氣。“你看，肉已經賣完了。這些是剛才賺的銀子，給你。”
生氣的時候對人不對錢，這個道理李雪燕還是懂的。
李雪燕毫無負擔地把銀子給裝了起來，仍然追問道：“我回來之前，你跟剛才的那個姑娘在說什麼，她為什麼一副舍不得你的樣子？”
“我，就普通賣豬肉啊……”
段雲飛說的是真話，他確實是在普通賣豬肉。隻不過因為聽了李雪燕的話，他賣笑了而已，但也隻是賣笑啊，難道李雪燕因為這個在生氣？
可不是她自己說可以賣笑，隻要能把肉賣出去就行？
段雲飛很不解，他明明為了把肉賣出去不讓李雪燕生氣。結果照著李雪燕的話做了，肉賣出去了，但李雪燕反而生氣了。
這是什麼道理？直男表示很不理解。
“普通賣豬肉？能把人小姑娘逗得臉紅得跟西紅柿似的？段雲飛，你當我瞎還是當我傻？”
“……對不起。”
“錯哪了？”
“我不守男德，做生意的時候不本分，為了把肉賣出去不擇手段，甚至用上了對客人笑臉相迎這個不知廉恥的方法。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這就是你的認錯態度？”這話說得就好像是她在無理取鬧一樣，不過仔細一想，她確實有點兒……誰叫段雲飛那麼引人注目？
“……對不起，我深刻反思。”
李雪燕的氣其實早就消了，除了最開始看到那個場麵有點兒受不了以外，但是稍微一思考就能明白段雲飛根本就不是會隨便在大街上勾搭小姑娘的人。
不過肉都賣出去了李雪燕還是挺高興的，雖說前來買肉的人都是被段雲飛的美色給吸引過來的。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今天她不在這裏，才會有小姑娘大著膽子過來。要是跟平時一樣的話，有她在這裏，別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們的關係，那肉的銷量還是不會太好。
“今天的任務完成的不錯，想要什麼獎勵，自己說吧。”走在回去的路上，李雪燕才開始好好數了數銀子。保險起見她今天從丁時茂那裏拿的肉就不算多，而且賣的也不貴，賺的雖然不算多，但肉都賣出去了就足夠開心了。
段雲飛還拿不準李雪燕到底是怎麼想的，萬一她現在表現得很開心說要慶祝的樣子，而實際上是為了試探他今天以賣笑為方法賣豬肉是不是很開心呢？萬一他表現得很開心的樣子，那不就要倒黴了？
於是段雲飛淡定道：“隻要老板高興就好，全憑老板安排。”
“那咱就出去吃一頓吧，老地方。”
第一天試水的結果是好的，但過程嘛，李雪燕清楚如果沒有段雲飛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所以回去之後，她就按照自己原先的想法，從丁時茂那裏多拿了些肉，開始加工。
現在天氣涼了些，但李雪燕也不想把肉存著，新鮮的總比擱置了一兩天的要好。所以她每回去丁時茂那裏拿肉都會挑著他殺豬的日子，好在丁時茂家殺豬比較規律，所以也不存在缺貨的風險。
這裏也有自己加工豬肉的，所以李雪燕沒有用普通方法，而是仔細回憶了一下現代吃過的熏肉烤肉來參考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