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啊，我之所以把你們留下來呢，就是想跟你們合作的。我猜測你們應該也是有這個想法的吧？不然的話今天也不回來這裏，然後點上一份再熟悉不過的‘蓑葉包飯’。”
見他這麼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李雪燕也不兜圈子了。
“我原本是這樣想的，但是今天來過一趟之後，這個想法就所剩無幾了。”
吳老板先是微微驚訝，然後笑道：“為什麼呢？難道是覺得小店的假粽子做得太難吃了？不過這個沒關係的啊，他日咱們合作了，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雪燕搖搖頭，認真道：“不是粽子不行，是你不行啊，吳老板。”
吳老板臉上的假笑也沒了，這樣說話，哪怕是想要合夥的人也沒法再堆著笑臉，他的態度已經表達得這麼明顯了，但這個李雪燕還是這麼不給他麵子的話，那就沒有必要再這麼下去了。
“為什麼這麼說？李老板還沒有了解過我就這樣自說自話不太好吧？”
“首先呢，當時你派人去找我合作被我拒絕了之後，竟然就回來自己做了這樣的假貨，可見你人品有問題啊。再者呢，盜版我們家的粽子就算了，還弄得這麼難吃，看來貴店的手藝也不行。這樣的店，遲早會關門吧？”
吳老板不想跟李雪燕客氣，正中李雪燕的心意，她還早就不想跟這個吳老板假惺惺地客氣了呢。
跟這樣的人說話就已經很累了，還要配合他們，她哪那麼好的脾氣？
“李老板，說話要講究證據。”吳老板的臉拉得老長，“不管怎麼樣就這樣瞎說一通可不好。你家那個叫粽子，我這個叫蓑葉包飯，這是不一樣的。而且剛才你也說過了，我家這個沒有你們做的好吃，憑什麼你就能說我們店裏這個是盜版呢？”
“這還不叫盜版？那你說說什麼才算？”李雪燕都要被這人給氣笑了。
人們都喜歡說女人不講道理，看來那些人是沒有見過真正不講道理的男人。若是見到了，就不會說那麼狹隘的話了。
“這個不重要，那麼小李老板的意思就是說，我們沒有合作的可能了是嗎？”
“沒錯。”
“就算我花重金也不行嗎？”吳老板問道。
李雪燕剛準備回答，卻被段雲飛暗中扯了扯袖子。李雪燕剛準備扭頭問他做什麼的時候，段雲飛開口道：“不知道吳老板口中的重金有多重呢？”
對上李雪燕明顯不滿的眼神，段雲飛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李雪燕想，段雲飛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便暫時沒有出聲，沉默地聽著段雲飛跟他交談。
吳老板本來以為依李雪燕的性子，他都那樣說了的話，這姑娘應該不會再考慮跟他合作的這件事，卻沒有想到旁邊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小廝開口了。
沒錯，在吳老板看來，段雲飛隻不過是個小廝而已。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聽去找李雪燕的人說過了，她身邊跟著一個看起來挺有錢的男人給她打下手。
今天看到了真人，確實是看起來挺有錢。
不過也隻是看起來而已，真正有錢的話，怎麼可能跟在這樣一個丫頭後麵，還做著在粽子攤當小廝這種事情？
吳老板沒有立刻給出準確的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希望有多重呢？”
段雲飛冷笑道：“吳老板這樣問就有些稀奇了，是你提出要合作，等要出錢的時候又把問題給我們拋回來。這要是說得多了的話，顯得我們貪得無厭不識好歹。要是說得少了的話，倒是讓你白白撿一個便宜。不管怎麼樣，好像都是我們吃虧吧？難道這就是吳老板做生意的誠心？”
“你這話說的……”吳老板笑得有點尷尬，他本來以為這個小廝應該挺好對付的，畢竟從開始到現在基本沒有說過話。所以吳老板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人隻是一個小跟班而已。
不說話不知道，一說嚇一跳，指的大概就是段雲飛這種人。
“難道我說得有什麼不對嗎？吳老板不是這樣想的嗎？”段雲飛毫不給他麵子，語氣可以說是咄咄逼人。
吳老板畢竟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不至於就這樣被一個年輕小夥子嚇到。最初的驚訝過後，語氣又恢複了過來，“既然你們不願意的話，那就由我來報價吧。”
李雪燕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什麼叫他們不願意，這事根本就不該他們管。
“我的想法是，你直接把這個方子賣給我，以後呢，不光是別人，你自己也不能再賣粽子了。五十兩，買斷，如何？”
李雪燕心裏對這個價錢其實不是很滿意，但是她也知道現在粽子的市場遠不及當初，就算是她自己再賣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賣到五十兩銀子。
但是五十兩買斷的話，她又覺得太少。
“買斷？”段雲飛笑了，“吳老板怕不是在說笑吧？你說五十兩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這是‘買一份’的價格呢。如果這就是吳老板能給出來的‘重金’的話，那我們應該沒有什麼談下去的必要了。走吧？”
最後的一句話是對著李雪燕說的，李雪燕心裏的想法跟段雲飛差不多，五十兩的話，買一份方子算是多的了，可若是買斷的話，還達不到李雪燕心裏的價位。
更重要的是，不管吳老板的出價多少，李雪燕都不會給他這個合作的機會。
生意人的人品最為重要，像吳老板這種沒有合作的機會就去自己弄盜版，跟這樣的人合作的話，相安無事倒還好，若是什麼時候出了問題，肯定立馬就丟下人跑路了。
見兩人突然起身準備離開，吳老板趕忙道：“誒誒，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走了？那你們開個價唄？”
段雲飛在最開始李雪燕要走的時候留住她，就是想知道一般的情況下對方買這個的話會出多少銀子，既然已經知道了，就沒有再留在這裏的必要。
“不用了，”李雪燕回頭道：“跟你這樣的人，開多少的價我都不願意合作。給你個建議，吳老板，做生意之前先學著好好做個人吧。”
“你……！”吳老板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嘲諷過？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他怒從胸起，管他合作不合作，他現在隻想好好教訓這個女人。
“來人，給我攔下他們！”吳老板衝著門外麵喊道，那裏早就已經有人守著了。
目的嘛，就是為了在合作不成功的時候助他一臂之力的。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合作了，但這些人還是得派上用場。
不好好教育教育這兩個人，難解他心頭之恨！還讓他好好學著做人？笑話，他活了這麼久還需要這兩個人來教？
“這就是吳老板的待客之道？”段雲飛打開門就看到外麵拿著棍棒類武器的小廝，冷冷地盯著吳老板。
吳老板笑得一臉無害，“誰叫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跟我作對呢？如果好好地答應了我的要求，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要怪就怪你們太貪心，五十兩有什麼不好？你看看外麵站著的這麼多人，五十兩夠我給他們發幾年的工錢了，你們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雪燕也是被他給氣笑了，“我們說了是對五十兩不滿意嗎？雖然確實少了點。不過我們似乎說過吧，不合作的原因，是你這個人不行。怎麼，剛剛才告訴你要好好做人，現在就忘記了？”
“給我把他們抓起來關著！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是！”
李雪燕慶幸今天是跟段雲飛一起來的，如果是她自己來的話，遇到這種情況，別說是會被逼無奈五十兩就把方子給賣出去就算了。而且以吳老板這個架勢，說不定會直接就不給錢了，強行搶過去。
對李雪燕來說，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很容易就妥協了。
可現在不一樣，現在有段雲飛在身邊。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知道段雲飛的武功具體怎麼樣，可單單是看到他絲毫不見慌亂的側臉，李雪燕就覺得無比安心。
“離我近一點。”段雲飛環視了一下周圍，小聲對李雪燕道。
區區六個人，雖然都拿著有武器，但這些人很明顯就沒什麼武功底子，在段雲飛看來，就跟幾隻兔子拿著蘿卜在甩沒什麼區別。
但就算是蘿卜，用得好的話還是有殺傷力的。段雲飛不怕他們傷到自己，隻擔心他無法分心去保護好李雪燕。
“知道了。”
片刻後。
吳老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才發生了什麼？段雲飛的動作太快了他都沒有看清楚。看來這個男人藏得太深了吧？跟他最初對他的印象差太多了。本來以為段雲飛突然冒出來的話就已經算不凡了，沒想到功夫也這麼好。
難道這個李雪燕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嗎？不然的話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個有本事的男人心甘情願在旁邊保駕護航？
段雲飛依然把李雪燕護在身後，冷冷地開口道：“現在吳老板願意放我們走了嗎？還是說，你打算親自來阻擋我們？”
吳老板內心都要哀嚎了，他倒是想，但他哪敢？
“沒有沒有，是我豬油蒙了心了，有眼不識泰山。二位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我有什麼權利插手？對不對？”吳老板笑得一臉諂媚。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吳老板這笑起來還不如不笑。在李雪燕看來，他笑起來就像一個油膩膩的豬頭，多看一眼就讓人倒胃口。
“走吧。”李雪燕不想在這待下去了，反正這個生意也注定做不成，留在這裏也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回到家裏的時候，李雪燕發現門口有一個人，看起來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二位可算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