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打了個哈氣,她雖然睡了兩天三夜,不過那三天睡的生不如死,她這回真困了。
“你們要問什麼盡管問,她保證不會說一句假話,我先回去睡會兒,等完了回京城找個籠子關起來就行了。”
慕容渙出去了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女人懷裏抱著一個枕頭,睡的正香。
他寵溺地替女人蓋好被子,下樓往柴房裏,上官雲端藥效還沒過,整個人迷迷糊糊的。
“王爺,王妃給上官公主喂了什麼吐真水,問什麼答什麼,屬下已經問出剩下的越國細作下落,五哥已經派人出去追。”
慕容渙點點頭,沒有進屋,隻吩咐人看好上官雲端,明日用犯人的規格押送回京城。
蘇清淺感覺到身邊好像有人,微微睜眼,果然是慕容渙,她揉了揉眼睛半坐起來。
“怎麼了?”
蘇清淺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她這回什麼都沒有夢到,就是昏迷的兩天,也是什麼都沒有夢到。
她好像和那邊斷了聯係,或許那個蘇清淺更適合在那個人身邊吧!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慕容渙深吸了一口氣,“淺淺要是不喜歡我做官,那我辭了,夫人去哪裏我便去哪裏。”
蘇清淺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驚訝,隨意笑道:“你做什麼我都尊重你,再說,你能放得下,我還沒過一過攝政王妃的癮呢!”
“你不嫌棄我沒時間陪你?”
蘇清淺開朗地道:“那你都不嫌棄我成天泡在仁濟堂,我又怎麼能攔著你,反正等太子成年也要還政,咱們那時候找個清淨地方,你教孩子讀書習武,我給你們做飯。”
回京城裏,元啟帝褫奪上官雲端一切的優待,將她關在行宮中,日夜都有人嚴密監視,也不許和監視以外的人有來往。
元啟帝安排去的人都是聾啞人,一問搖頭三不知那種,使喚也使喚不動。
蘇清淺一回來,每天都有人上門送禮,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貴族當家夫人們。這些人和蘇清淺關係也就一般,以前來往是有,不過都不熟。
一連著好幾天,蘇清淺都有點心裏發毛了。
“王妃,我打聽過了,這幾位都有適婚的兒子或者是侄子,我看,多半是衝著李小姐來的。”
蘇清淺一陣恍惚,她想起來了,之前為了寒磣王氏,所以故意吐露風聲,要把李懷玉給嫁出去。
可李懷玉願不願意嫁人,她說了不算。
“那,明兒我躲出去,再來人告訴她們,想娶李家姑娘,上李府求親去,我這說了不算。”
年底了,家裏頭可忙著了,各處人情往來,各種赴宴,蘇清淺累的腳都不沾地兒,誰讓她是最得勢的王妃,誰不上趕著巴結。
剛剛應付完回來,蘇清淺說什麼明天也不去了,每天就是吃飯看戲,無聊死了。
“不行啊!明天那位你不去可不行,賢王府的貴妃生辰,別人家的可以不去,這位是一定要去的。”
蘇清淺翻了個白眼,她才不想和林貴妃有什麼來往。
李懷玉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姐,不去可不行啊!當年林貴妃辦宮宴的事兒你忘了她怎麼羞辱你我來著?”
蘇清淺手撐著下巴,她自然記得,林貴妃那年生辰,請了不少千金小姐入宮赴宴,慕容嫣然讓大家表演個才藝,林貴妃故意說慕容桀喜歡會彈琴的女子,故意讓人拿了把琴來。
蘇清淺從小被養在後宅,別說彈琴,大字都不識幾個。
之後不用說了,林貴妃故意羞辱她,說她是個隻會吃飯的廢物。
那回蘇清淺被羞的差點沒當場自殺了。
“別管我的事兒,還是說說你自己,爺爺還等著抱孫子,你可別再耽擱了。”
李懷玉眼看著天花板不說話,問急了,才道:“最近上門求親的人倒是不少,可你也知道,我嫁出去爺爺怎麼辦?我覺著還是找個尋常人家就行了。”
蘇清淺正要說話,看見窗外一個奇怪的人影,朝屋裏的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正好看見初五在那偷聽,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初五,又看了看房裏的人。
李懷玉心虛地躲開蘇清淺探視的目光,初五也是老臉通紅,尷尬地走開了。
“你們——”
李懷玉趕緊溜,“姐夫快回來了,我在這裏呆著不合適,明兒一早來找你。”
蘇清淺追上去,這事兒非要問清楚不可。
迎頭撞上慕容渙,推了一下男人,男人拉著她的手進房間裏去。
“你的手下膽子可真大,連我妹妹都敢......”
慕容渙似乎早知道,“初五是大內侍衛,官職雖然不高,不過也算家世清白,他知道你妹妹的底細,不會嫌棄,我覺得很好。”
蘇清淺似乎沒有反對的理由,就是她身邊的萱草好像對初五也有點意思,就怕三人之間鬧的不愉快。
“他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明兒一早隨我進宮,皇帝身體不行了。”
蘇清淺一聽,心裏不免沉重了起來,元啟帝怕是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原本還能堅持個一兩年,被上官雲端下了藥,身體瞬間垮了下來。
她能治病,但治不了命啊!
蘇清淺在宮裏住下,除了替元啟帝看病,剩下的時間陪著慕容昂念書。
十月末,元啟帝駕崩,新帝登基,改年號,封嫡母為太後,皇叔秦王封攝政王,代理主持朝政。
賢王一家除了蕭霓裳生的那個孩子,其餘人等遷出京城,無召不得回京。
蕭霓裳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她的兒子是長子,以後是賢王府的世子,現在成了人質,還能有什麼指望。
更讓慕容桀崩潰絕望的是,他的賢王府親兵全是朝廷安排的人,一家子出入都有人跟隨,跟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都有人記著。
蘇雲昭夫婦也隨著賢王離京,去了地方上任。
來踐行的人一個都沒有,老兩口在城門外等了很久,等到了晌午,蘇雲昭負氣要走。
王氏不死心,“那是我生的孩子,不會那麼沒良心。”
蘇雲昭正要嗬斥,一個下人指著遠處的儀仗隊。
“哼,算她還有點良心。”
“攝政王妃出行,閑人回避——”
蘇清淺拍拍李懷玉的手背,見一麵也算盡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