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廣回頭,滿目驚豔。
蘇清淺穿著繁重的鳳凰,頭戴鳳冠,更多了一種尊貴的氣度,那份雍容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看著跪了一地的朝臣,命婦,蘇清淺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她從來都不稀罕什麼權力,地位,人作重要的是開心。
“扶皇後上轎。”
在命婦人群中跪著的王氏比以前瘦了許多,頭發花白,看起來仿佛老了幾十歲,行禮的時候,她一直垂著頭,蘇清淺看不清她的表情,想必她現在一定憋屈的嘔血了。
蘇清淺被人推到了鳳攆上,旁邊蹲著一個越國的女刺客,那女刺客的匕首就架在蘇清淺的脖子上。
一路上跪著的百姓不少,他們不敢冒犯龍顏,隻能在道路兩邊跪著三呼萬歲。
蘇清淺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喜色,整個京城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突然,一陣喊殺人傳來,蘇清淺冷漠的雙眸沒有絲毫變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慕容渙身穿白色鎧甲,帶領著人馬以壓倒性的趨勢朝這邊衝來。
身邊一個副將拿出元啟帝的聖旨,對眾大聲宣讀。
“慕容廣脅迫皇帝退位,乃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給本王殺!”
慕容渙的軍隊訓練有素,很快殺的慕容廣的手下潰不成軍。
他翻身從馬上下來,朝蘇清淺的方向殺了過去:“所有人,繳械不殺!”
兩人四目相對,偶爾有一兩個礙事的,都被慕容渙斬於馬下。
“是秦王殿下!”
大楚的戰神不是浪得虛名,蘇清淺眼睛裏隻看得見這個男人,心跳加速,洶湧澎湃,他在亂軍中,冷酷無情,斬敵將如探囊取物,勇猛無敵,一人之勇,萬夫莫敵。
很快,慕容廣的手下隻剩小半,龍冠不知什麼時候滾落,狼藉地逃了出來,他滿臉絕望,眸低寫滿了不甘。
“慕容渙,你若不住手,我便殺了這個女人。”
蘇清淺被慕容廣抓起,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手掐著她的脖子。
慕容渙劍指慕容廣,他站在那裏,戰鎧披身,傲氣淩霜的一抹驚魂!
女人麵不改色,絲毫沒有被脅迫的樣子。
“你若傷她一絲一毫,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別過來,別過來!”慕容廣有些慌,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幾分。
慕容渙走路很慢,一步挪著一步,卻帶著壓迫感。
蘇清淺吃痛,卻連眉也不曾皺一下,意念探入空間,隨手找了一把手術刀,一把抓住,狠狠地刺了慕容廣掐著她脖子的手。
一聲慘叫,慕容廣吃痛鬆開了手。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渙一個閃身,一把抱住蘇清淺,一手暗器飛出,正中慕容廣肩膀。幾個高手撲上來,將慕容廣拿下。
“淺淺,對不起。”
兩人靜靜相擁了好一會兒,慕容渙才說話。
蘇清淺搖頭,這真怪不著慕容渙,都是她自己惹出來的禍。
“你們的皇帝已被活捉,還不快投降。”
那些頑強抵抗的人見狀,紛紛放下手中武器。
董允在另一個方向迎回元啟帝與皇後,等到慕容渙控製住局麵,放了信號,才迎元啟帝回宮。
慕容廣一臉頹廢地跪在大殿之中,不求饒,也不說話。
元啟帝痛罵了兒子一頓,將其貶為庶民,趕出京城,熊家,長公主等幫凶也都受到了處置。慕容廣是親生的,元啟帝下不了手,但這些人,元啟帝可沒手軟。
熊家、柳家等親近者誅滅九族,打入死牢。
長公主貶為庶人,不過鎮國公並未牽扯其中,所以她還是鎮國公夫人,隻是成了一個普通的國公夫人,沒有誥命,也沒有往日的尊榮。
慕容渙當眾宣讀了元啟帝傳位的聖旨,所以當堂宣布新太子人選慕容昂。
至於前太子慕容桀,元啟帝沒有找他麻煩,隻是廢為郡王,不許他參政,比起慕容廣,慕容桀也算是落了個好下場。
林貴妃也趕出了後宮,到自己兒子的王府上頤養天年。
董允護駕有功,封為兵部正三品侍郎,那些被慕容廣殺了的忠臣遺孤,元啟帝都給了一定的補償金。
罰的罰了,賞了賞賜了,眾人這才想起來罪魁禍首之一的上官雲端。
慕容廣這麼大膽,其中就有上官雲端的功勞。
“啟稟皇上,越國公主趁亂已經逃出京城。”
元啟帝渾濁的目光閃過一絲輕蔑,“區區一個小國公主,也敢興風作浪,著各省頒發通緝令,可先斬後奏,將秦王妃貶為庶人,活捉上官雲端一幹人者賞銀一萬,得其首級者賞銀八千。”
最後元啟帝目光落到蘇清淺身上,“蘇氏,為秦王正妻,尊為秦王妃,你護駕有功,封正三品嘉城郡主,賜封地嘉城郡。”
蘇清淺謝恩,一切塵埃落定,兩人一塊兒回宮去。
“明明功勞都是你的,怎麼你什麼都沒有?”
慕容渙換了衣裳,隻穿著一襲簡單的藍繭綢闊袖長蟒袍,隻在袖口處加上了一道金線大鑲,簡潔卻不失貴氣,果然是風流倜儻,俊美無儔。
他親了親懷裏替他打抱不平的美人兒,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之色,“小傻瓜,太子即將登基,他自然要把這個人情留給新帝。”
蘇清淺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打算給自己兒子鋪路。
“我這個皇兄,心思重的很,新帝登基我是當之無愧的皇叔,手握兵權,他不封賞,是讓未來的皇帝賣我一個人情。到時候我在朝中做事,怎麼著也要記著新帝的人情。”
蘇清淺打了個哈氣,靠在男人懷裏,嘴裏嘟囔著:“那鳳袍重死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圖什麼。”
回到家中,蘇清淺還是照規矩先去見長公主,不,現在已經是鎮國公夫人慕容氏。
鎮國公夫人整個人頹廢了不少,她風光了一輩子,被人尊敬了一輩子,臨老居然被宗人府剔除,從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了普通的命婦。
看著蘇清淺,慕容氏眼簾半垂,“既然秦王府有了王妃,我也沒理由再留你們在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