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昭人雖然放出來了,但那些手續得補上,第一個是王氏的納妾文書,接著是換成扶正的文書。
這麼兜兜轉轉一圈,李氏的牌位又重新回到了蘇家。
王氏還得在李氏的靈位前執妾禮,王氏雖然憋屈,但也好過背負著合謀害死原配的名聲強。
“辛苦王姨娘了,我女兒在地下,想必也很欣慰。”
這聲王姨娘差點沒把王氏氣吐血,真是活久見了,她一個堂堂正二品大員的千金,竟然在一個商賈的女兒麵前執妾禮。
早知今日,她情願做尼姑,也不願意嫁到蘇家來。
看著王氏灰頭土臉的樣子,蘇清淺隻覺大快人心,“往後也該叫母親了,畢竟扶了正。父親大人還真是有情有義,情願挨一頓打也要維護您的地位。”
王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她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蘇雲昭隻覺後背發涼,早朝時碰到大舅子,大舅子冷嘲熱諷了一番,讓他們蘇家往後不必再登他們王家的門。
命雖然保住了,但把他背後的靠山都得罪了個遍。
為了平息怒火,將從前李寧兒的家產變賣了大半,五十萬兩銀子給了賢王府,三十萬給了王家。
去北域這一趟賺的全補了這些虧空。
“嶽父大人,廚房已經預備下了午飯,先吃飯。”
李從文冷笑了兩聲,拄著拐杖,“清淺,往後蘇家的飯少吃,不然怎麼死了都不知道。”
蘇清淺沒說話,她一個晚輩不好說親爹的不是。
“我們走!”
李從文是一個好臉色沒給蘇雲昭,反正他隻是完成女兒的心願,這樣的女婿他要不起,也不敢要。
蘇清淺跟著李從文一道出門,剛好蘇韜玉回來,看見李從文和蘇清淺,親切地叫了一聲:“外祖父,姐姐。”
李從文隻是打量了蘇韜玉兩眼,側身讓開不肯受她的禮,“你的生母王夫人已經扶正,王家老太爺才是你的外祖父,老頭子當不起。”
說著,繞過蘇韜玉直接離開。
“弟弟妹妹要是鬧騰,外公你送我那裏去也是一樣。”
蘇清淺不忍看李從文一把年紀了,還要操勞。
李從文擺擺手,“我身體還好,清文清韻乖的很,對了,藥材行你什麼時候去接手?”
知道蘇清淺的能力,李從文放心地將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蘇清淺。
李從文不但控製著楚國的鹽行,連藥行也做的相當大,這些年李永望沒虧本,反而生意越做越大。
蘇清淺正愁她的西藥快沒法自圓其說來曆,剛好李從文將藥行的生意交給了她,這下,她便能解釋的通。
“明兒就去,生意的事兒您放心,不懂的大不了我來請教您。”
李從文的藥材行在全國各地都有,大小足有千餘家,每年盈利大約有一二百萬兩銀子,李氏藥行價錢比別家的藥便宜,而且藥還好,所以名聲一向不錯。
李長生將藥行的信物交給了蘇清淺,藥行隻認信物,不認人,京城也有一家李氏藥行。
剛接手,蘇清淺先到李氏藥行看看,一給信物,掌管的躬身叫了聲東家,“東家您來的不巧了,前天姑老爺派人來拿走了今年的利,足三萬五千兩銀子。”
蘇清淺這才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不要臉,嫌棄李寧兒出身不好,卻心安理得地花著她的銀子。
人死了,都還要占李家的便宜。
“我不是來要銀子的,過來看看。往後除了有信物的人,誰也沒有權力在藥行支取銀子,明白嗎?”
“是,隻要有東家的話,小的必定遵從。”
說完將賬本自覺拿了出來,蘇清淺才知道李氏藥行的營業模式,雖然掛在李氏名下,不過都是承包給這些掌櫃們,每年隻需要向李家交付一定的銀兩即可,藥材的進價也比別家便宜三成,無它,李氏的生意大,需要的貨比別人多。而且在特殊的時期,給的價錢和平時一樣,哪怕別家的價錢低出一倍,也絕對是按約定好的價錢收購。
也是因為李氏做生意誠信,所以在外名聲都不錯。
一查賬本,好家夥,這蘇雲昭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每年京城的營業都拿走了,一年三萬五,十年就是三十五萬兩銀子。
現在的三十五萬兩銀子對蘇清淺來說是小錢兒,但是這錢給蘇家她怎麼都不甘心。
拿上賬本,蘇清淺帶上林若曦一塊兒到蘇家要賬去。
“我說蘇清淺,上回我讓你上我娘家要錢去,你怎麼說來著,不去!”林若曦不幹了,她上蘇家要錢不合適。
蘇清淺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一報還一報,得,“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幫幫我行嗎?不要你說話,你就在那裏坐著就行了。”
林若曦傲嬌地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走,要咱家銀子去。”
兩人坐著馬車,帶了一大群下人,還有京城李氏藥行的掌櫃的往蘇家去。
一看蘇清淺這架勢,蘇雲昭就腦殼疼,但有林若曦在,麵子上還是要維護的,讓兩人到後花園去,王氏親自接待。
“不忙,父親大人,有一筆賬,女兒要跟您算算。”
蘇清淺將賬本擺在蘇雲昭和王氏麵前,“如果是我的鋪子,您拿了就拿了。但這鋪子是我外祖父的,您已經續娶了妻子,不好再用前嶽父的人吧!”
王氏別過臉,佯裝沒看見。
蘇雲昭臉紅的像豬肝似得,以前李家換了當家人,那邊送了一百萬兩銀子來,蘇雲昭是個聰明人,知道其中有貓膩。
反正李寧兒死了,蘇清淺什麼都不知道,也沒人會過問這段陳年往事。他以此威脅,李永望便直接將京城李氏藥行的分紅給了蘇雲昭。
當初隻是口頭協議,沒人擔保,現在蘇雲昭真是有嘴也說不清楚。
找快砍頭的李永望說清楚?那他還落個包庇的罪名,但三十五萬兩要他拿出來,實在不甘心。
“父親大人,您也不希望再和外公對簿公堂吧!再說,您用了這麼多年,都沒給您算利息,已經算給您麵子。”
當著外人的麵被親女兒這麼問,蘇雲昭麵子上掛不住,嚷嚷起來:“誰說不還了,你要走了不少家產,沒看見我現在落魄沒錢了嗎?你給我想辦法補上,否則沒你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