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淺打了個哈氣,不知不覺已經入了夏,她怎麼還是有點犯困。
“小的先告退了。”劉三從來不在蘇清淺這裏多做逗留,畢竟他是長公主的親信。
萱草服侍蘇清淺睡下,才走出門,突然一朵花兒從花拱門外伸了出來。
幼稚!
萱草直視前方,加快了步伐,初五追上來,結結巴巴地道:“草兒,花兒送你。”
原本萱草還想奚落他兩句,看他麵紅耳赤的,便伸手接過,聞了一下,好香,“這是哪來的,怎麼這麼香。”
初五陪著笑臉跟著萱草,“今兒早上跟爺出門,遇到一個賣花兒的,覺得好看,配得上你便買了。”
萱草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將花扔給初五,“賣花的還是個年輕姑娘吧!”
初五沒察覺到萱草生氣,一拍手,“可不吧!就一大姑娘。”
萱草冷哼一聲,就知道這花不是真心送給她的。
“以後離我遠一點。”
說著,人直接跑了。
蘇清淺睡的迷糊,渾身酸疼,一個翻身,就見一張熟悉的眼正看著自己。
“你不是上朝嗎?怎麼就回來了。”
裴渙靠近,看著女人似醒非醒的嬌懶模樣,心頭一動,眼神略顯幽深地說道:“淺淺,裴家長房可都有六個孩子了,我們這一房一個孩子都沒。”
蘇清淺小臉一紅,咬了一下男人的手指,留下深深的牙印。
“不逗你。”裴渙將請帖拿了出來,是慕容桀的生辰,裴渙也在邀請之列。
蘇清淺恍惚想起,從前慕容桀的生辰她都會親手給他做點什麼,一雙鞋子,一個荷包等等。直到有一次,看見慕容桀的下人穿著她做了熬了幾個通宵做的鞋子,她問慕容桀。
慕容桀沒說話,蘇韜玉告訴她,她送的東西上不得台麵,堂堂皇子怎麼可能放在眼裏。
“想什麼呢!爺跟你說話也不搭理。”
蘇清淺回過神來,狡黠地道:“我在想給五皇子和五皇妃送什麼禮物好。”
裴渙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剛剛提起慕容桀,蘇清淺眸低流露出幾分哀傷。
“你別胡思亂想,我是想送什麼東西不花錢,還堵那對夫婦的嘴。”
男人親昵地摩挲著女人的臉頰,試探性地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蘇家讓你和蘇韜玉一起嫁給慕容桀,你會答應嗎?”
蘇清淺想也沒想,直接說不願意,又說道:“就算時光倒流,他要隻娶我一人,我也不會答應。”
就慕容桀做的那些缺德事兒,蘇清淺惡心!
渣男,從來都不在她的擇偶標準裏。
裴渙一副很欣慰的樣子,勾起的丹鳳眼裏,流轉著淡淡的光,“別那麼重的負擔,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
蘇清淺甜甜的應了一聲,翻身起來,“你教我騎馬,現在就帶我去。”
上次裴渙帶她騎馬,那感覺不要太好玩,就是自己不會,要學會了以後出門不用那麼麻煩。
裴渙心情大好,爽快答應。
裴家除了二哥,都是武將,家中養了不少好馬,裴渙帶著蘇清淺到馬廄裏選馬去。
一匹雪白的馬兒入了蘇清淺的眼,這馬渾身沒有一根雜色毛,因為養的好,白的發光發亮。
好家夥,這馬莫不是當年唐僧騎過的白龍馬?
“好眼光,老三媳婦,這可是祁國上等的汗血寶馬。”裴嶽楠拿著草從馬廄裏走出來。
這些馬兒都是裴嶽楠的寶貝,每天都會過來親自喂馬。
“喜歡這馬?”
蘇清淺點點頭。
“喜歡便給你了,老三媳婦你可要好好對它,這馬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弄到手。”裴嶽楠一臉肉痛地說道。
蘇清淺歡喜地道謝,也學著裴嶽楠的樣子,抓了一把草喂給白龍馬。
“你們玩,我還有事。”裴嶽楠客氣地和兩人告辭。
蘇清淺覺著裴嶽楠對裴渙的態度不像是叔侄,他對裴渙的態度......敬畏,兩人之間就像是君臣。
“鎮國公是先帝的人,要不是他,我怕是活不到今天。”
裴渙記得,他遇襲那天是裴嶽楠突出重圍,將身受重傷的他背了出來。
他自己也身受重傷,要不是運氣好,這條命怕是早沒了。
那夜,雨下的很大,裴嶽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渙兒,渙兒你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住咱爺倆一定能走出去。”
但,也隻有那麼一次,平時裴嶽楠是能不見他,就盡量不見。就算見了也和剛才一樣,說不上幾句話便走了。
也是因為裴嶽楠的緣故,裴渙還願意呆在國公府。
蘇清淺還要去拿草料,裴渙叫住了她,將馬牽了出來,“吃太飽跑不動。”
下人把馬鞍套上,蘇清淺走到跟前,隻覺雙腿打顫。
“別怕,我扶你上去。”
“別夾馬肚子。”
蘇清淺趴在馬背上,溫柔地撫摸著白龍馬,“乖乖,隻要你乖乖的聽話,別甩我下去,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裴渙替她牽著韁繩,在馬廄院子裏走了幾圈,將繩子扔給蘇清淺,讓她試著自己騎。
蘇清淺嚇得連連搖頭,這種大型動物實在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駕馭的。
無奈,裴渙叫了個小廝給蘇清淺牽馬,自己也選了一匹馬,兩人一同出門。
馬上的風景果然不一樣,連空氣都變得格外香甜。
城外的草地上,蘇清淺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天特別的藍,飄著朵朵白雲一團團如棉花,擁擠在一起。
“你知道嗎?在另外一個工業化的世界,天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這樣藍的天,這樣好看的雲隻有在偏遠的山區才有。那個世界的人們生活節奏很快,生活壓力很大。”
裴渙不懂什麼叫做工業化,不過聽起來好像日子不太好過,連天都看不清楚.....
“那淺淺喜歡這裏嗎?”裴渙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話出口後也覺得有些奇怪。
蘇清淺看了男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溫馨的笑,“喜歡。”因為有你,說罷望天,滿臉可惜的說到:“隻是,沒有人不思念自己的家鄉。”
裴渙深深的看了蘇清淺一眼,他仿佛讀懂了蘇清淺眼底的思念,伸手敲了下她的額頭,“女人出閣嫁了人,她的家是在夫君這裏,一天到晚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