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一低頭看,雙手起滿了紅疹。
“這——”突然,趙隻覺渾身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皮裏爬一般,癢的難以忍受。
萱草捂著自己的嘴,誇張地說道:“嬤嬤,您的臉上脖子上全是紅疹,這好像是感染了瘟疫啊!”
蘇清淺裹著自己的小被子,驚慌地叫道:“快,快把這個感染上瘟疫的人送走,別傳染給我。”
趙嬤嬤當場嚇哭了,“我沒進去啊!怎麼傳染給我了?哎喲,這了要老命了。”
蘇清淺忙命人將趙嬤嬤關到柴房去,“瘟疫可是要傳染人的,得好好治,你們小心著這可是公主殿下的近侍。”
趙嬤嬤也懵了,連連哀求:“三夫人,您可一定要治好奴婢呀!奴婢上有老娘,下還有小孫子。”
蘇清淺偷笑著翻身起來,拍了拍手,小樣,跟她鬥,簡直找死。
“這趙嬤嬤怎麼處置?”萱草知道主子是裝的,剛剛大夫紮針的時候蘇清淺朝她眨了下眼睛。
“這樣,你弄點黃連什麼的每天熬了給她喝著,吃的也不用太好,清淡點就成了。”
萱草咽了咽口水,趙嬤嬤這回真是啞巴吃黃連。
蘇清淺先去了病房,還好早有準備,不然真讓長公主得逞,裴渙這雙腿可就被廢了。
“先換藥,明天開始可以做康複訓練,你有沒有什麼打算沒有?”才剛治療,長公主就坐不住,隻怕以後還會有人來暗算。
裴渙猛地一下抬起頭,眼神幽暗莫名的盯了蘇清淺一眼。
“淺淺你是在關心我嗎?”
蘇清淺翻了個白眼,明明剛剛緊張的不行,卻嘴硬道:“我隻是怕出了差錯,壞了我神醫的名聲。”
男人唇角勾起一個傲嬌的幅度,“夫人就嘴硬吧!”
這幾天蘇清淺寸步不離地在身邊照顧,雖然女人嘴上不承認,心裏絕對也有他。
“主子,夫人給您治腿的事兒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長公主突然來絕對不是意外,那四個人是公主身邊的殺手。這次未成,下次一定會增派人手,咱們還是早想個對策比較好。”
裴渙現在是恢複的關鍵時期,一旦再受傷,再次手術的話會治愈的可能性會降低很多。
“要不把人轉移走,既然這裏有長公主的人,就算咱們留下來,說不定那人也會暗下毒手。”
裴渙唇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走到哪兒去?不如將計就計吧!初五,你聽夫人安排即可。”
蘇清淺聽到將計就計,頓時明白過來,隻是,“會不會有點狠?”
“夫人頭還疼嗎?不疼的話為夫和你說說國公府那些秘密?”
蘇清淺搖頭,就劉嬤嬤以前說的那些八卦已經夠毛骨悚然了,裴渙說的絕對更驚悚。
“那就這麼辦吧!”
很快,跟長公主去裴渙別苑的下人陸陸續續病倒了,症狀都是渾身起紅疹,發癢,還有咳嗽高熱。
京城中也有瘟疫的傳言,長公主去仁濟堂別苑鬧事兒,下人回去沒多久全生病了。
長公主在家也嚇得不行,每天叫人拿艾葉和薄荷在房間裏熏,那些下人全部關在柴房裏,癢止不住便抓,抓的渾身沒一塊好地兒。
還有不少人守在國公府的前後門口,裏麵誰要是敢出來,一聲吆喝,無數百姓拿了爛菜葉子和臭雞蛋就往腦袋上招呼。
蘇清淺早有準備,采買了生活物資,關好院門,裏麵的人一步也不敢出去。
長公主安插的細作就算想出門,也要看京城裏的老百姓答應不答應。
蘇清淺在病房裏做個幫助裴渙訓練的雙杠,讓裴渙每天撐著慢慢站起來走路,這個鍛煉比扯斷雙腿還要難受。
初五看著都忍不住落淚了,拉著蘇清淺的袖子,“夫人,沒有別的辦法嗎?主子他會撐不住的。”
蘇清淺雖然心疼,臉上卻沒有絲毫動容,她深吸一口氣,冷著一張臉說道:“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會用。他如果還想站起來,還想和正常人一樣,隻有堅持下去。”
初五神色暗淡了下去,如果可以他情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見到主子受這樣的罪。
很快,宮裏也收到了消息,蘇清淺在為裴渙治腿。
元啟帝沒有絲毫動容,隻說了一句:“長公主莽撞了,蘇清淺是有醫術,想治好裴渙的腿怕也難。”
裴渙雙腿的筋脈是用特殊的手法弄斷的,就連最好的太醫都說就算神仙下凡,即便有辦法能站起來,也絕對不會恢複如初。
“陛下,您該吃藥了。”
元啟帝毫不猶豫地將藥丸吃下,蘇清淺給的藥比太醫的好用很多。
吃了這些日子,元啟帝整個人輕鬆了不少,病也沒有再複發過。
“這丫頭真要廢了才是可惜,婦人永遠不是成大事的主兒,去告訴長公主,靜觀其變。”
京城人心惶惶,盡管瘟疫沒有散播開,百姓們因哄搶糧食也發生過好幾起事故,不過都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
最氣的還是國公府,不但下人出門會被人嫌棄,那些和國公府有來往的大戶人家都避而不見,走了還要拿水洗好幾遍地。
一轉眼過年了,裴渙和蘇清淺回了國公府,看到裴渙還坐著輪椅,長公主明顯鬆了一口氣。
國公爺裴嶽楠倒是什麼也沒說,還和從前沒多大區別。
趙嬤嬤整個人明顯痩了一大圈,在別苑的時間,每天三餐的黃連湯喝的整個人都快成了黃連,一樣喝了大半個的湯藥才見好。
“蘇氏,看樣子你在別苑日子過的不錯啊!”
長公主害怕感染瘟疫,也跟著喝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湯藥,見蘇清淺麵色紅潤,好像個子也長高了不少。
蘇清淺嗬嗬幹笑了兩聲,這主意可不是她出的。
“托公主的福,在外頭吃的香,睡的好不擔心人算計,一不小心就長胖了點。”
長公主目光又落在了裴渙的身上,盯著他的雙腿,“渙兒的雙腿......真不能再站得起來了?”
蘇清淺遺憾地說道,“手術是成功了,但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差錯,人一直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