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兩個選擇
轉眼一星期過去，這一日，小瓜子匆忙走入禦書房稟報道：“陛下，薑統領在外求見。”
禦書房內，向雲放下手中奏章神色一喜，連忙說道：“快讓他進來！”
小瓜子傳喚一聲，薑嶽穿著禦林軍鎧甲大步而入，進屋便拜下：“微臣參見陛下。”
“嗯，平身！”向雲揮手示意小瓜子出去，隨即問道：“這些天來辛苦了，不知朕交待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回陛下，微臣幸不辱命！”薑嶽此時麵龐有些滄桑，臉上的胡須很亂，顯然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了。
薑嶽在以前隻會打打殺殺，哪裏會處理這種秘密的事情，所以這些天來是絞盡腦汁，為此事鞠躬盡瘁，不敢有半分懈怠。
隻見薑嶽一揮手，兩名禦林軍戰士便端著兩份卷宗走進來，放在向雲身前的玉案上，隨即退了出去。
薑嶽這才說道：“陛下，這些是微臣所收集的天下各地奇人之奇言，皆抄錄在此，以供陛下翻閱。”
向雲看著這些卷宗，滿意的點點頭，薑嶽繼續說道：“天下武者，凡背景幹淨者，皆被臣發放召令，尊召入京者已有三百二十七人，現居於微臣府邸，陛下隨時可以召見。”
向雲眉頭一皺，問道：“沒有全部來嗎？”
薑嶽忙請罪道：“陛下恕罪，凡習武者皆有傲性，不甘受製於人，然微臣雖拋出陛下的意思，也未曾打動所有人。”
向雲點點頭，心中也知道習得一身武，賣與帝王家的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的，能有三百多人，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已經足夠了。
“無妨，這些卷宗暫且放下，速帶朕去見他們！”向雲起身作勢要走。
薑嶽忙說道：“陛下若要見他們，隻需稍後片刻，微臣立刻帶他們入宮麵聖！”
向雲又坐下，暗道自己失態，實在是此事對他太過重要，忙吩咐道：“速去！”
三十分鍾之後，金鑾殿內，三百四十四個精壯漢子陸續進入，東張西望在不斷打量著四周。
這可是皇宮啊，普通人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的地方，他們一無軍功，二無功名，不過是一介手中有些拳腳的武夫罷了，今生能至此地，當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燒了高香。
這些人中大部分家境殷實，不然也不可能從小習武了，但也有不少人家中貧苦，隻是身子骨從小強健，粗活累活幹得多了，身手自然比平常人要好些。
就在薑嶽麵聖的這段時間內，陸續又有十七人到來，薑嶽便將他們全都給帶入宮了。
就在眾人還在議論紛紛之時，小瓜子自後方而出，朗聲念道：“陛下駕到～”
向雲身穿朝服龍袍大步而出，麵色陰沉，目光淩厲，看起來威嚴無比，薑嶽則緊隨其後，像個小跟班。
三百多位武夫見了皇帝陛下，皆跪地行禮道：“草民參見皇上。”
“都平身吧。”向雲坐在龍椅之上，也沒理這些人，而是轉頭問薑嶽：“這些人之中，你最看好誰？”
薑嶽一愣，想了想便道：“懷湘唐家唐水，武藝不凡，自幼讀私塾，識四書，且為人忠義，是個難得的文武雙全之材。”
向雲聞言將目光望向金鑾殿內眾人，笑著問道：“既然薑統領如此賞識你，那便站出來讓朕看看。”
隻見一個麵容清秀，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站了出來，拱手說道：“草民唐水，見過陛下；薑統領謬讚了，草民無論文韜武略，皆不及薑統領，薑統領之材倒是讓草民欽佩不已。”
薑嶽忙回道：“唐兄自謙了。”
向雲聽得其中意味，看來薑嶽在這些人之中威望很高，便沒說話，隻朝著薑嶽笑了笑，然後自懷中掏出一張聖旨遞給薑嶽，細聲說道：“去吧～”
薑嶽一愣，連忙接過聖旨，雖不知其中是何內容，但還是跪下道：“微臣領旨。”
薑嶽起身沒有任何猶豫便大步離開金鑾殿，他是陛下的臣子，既然陛下讓他離開，那便不會多問，離開便是。
至於陛下的安全，滿皇宮內有如此多的禦林軍，想必那些家夥也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一出宮門，薑嶽便連忙展開那道聖旨，一看之下，便激動得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這聖旨中乃是向雲親筆所書，上書寫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封禁軍統領薑嶽為平蠻將軍，領先鋒職，即日起速至北疆報道，欽此！”
“平蠻將軍？我是將軍了！”薑嶽激動得顫聲言出，隨即轉身朝著皇宮方向雙膝跪下，叩首再叩首。
然後激動的當著眾位守宮門的禦林軍侍衛朗聲叫道：“多謝陛下栽培，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薑嶽自認不過是一介草民，後來得到陛下賞識，薑嶽認為一個禁軍統領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自不敢再做過多的奢求。
對於所愛之人的心意，也不敢再多想，隻深藏在心底，尤其是在甄柔成為皇後之後，更加不敢了。
可是陛下封他為將軍了，雖說隻是一個平蠻將軍，距離皇帝遠，在地位上也與禁軍統領要差遠了，可是兩者對於薑嶽的意義，大不一樣。
大日王朝軍隊是按照功績來的，現在北疆剛起戰事，陛下將先鋒大任交付給他，不就是讓他去建功立業嗎？
若是此次大勝，薑嶽憑借戰功，必定能封爵，伯爵侯爵自是不敢想，但子爵、男爵倒是可以試試！
一旦封了爵位，那便是貴族，到了那時，門當戶對，或許自己就能夠求陛下賜婚，將甄家大小姐甄月靈許配給他！
想到此處，薑嶽雙目變得火熱，恨不得立刻趕往北疆戰場，同時也將向雲對他的好，深深的藏在心底。
金鑾殿內，向雲招手說道：“薑統領既然說你是文武雙全之材，那朕便信你，過來，到朕身邊來！”
唐水一愣，隨即答應一聲，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緩步來到向雲身旁，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無事，先在朕身後待著，保護朕的安全。”向雲隨意的說著。
唐水嘴角一抽，在這皇宮之中又有誰敢對皇帝出手，又何須他來保護。
誰若敢出手，那當真是嫌命長，這輩子活夠了。
向雲又將目光望向下方的所有武者問道：“朕需要你們不為國家，而隻是為朕一人效力，你們可願意？”
眾人沉默不語，沒有任何好處，沒人敢第一個站出來做選擇，萬一是莫名其妙的去送死，那上哪說理去。
向雲繼續說道：“給你們所有人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願意追隨朕的，就留下；不願意的，隨時可以離開，朕還會贈與你們十兩金子作為此次遠路而來的賠償；
不過你們記住，隻要留下的人，得到的遠比十兩金子更多，但若是留下日後又想走，那便留下腦袋再走。”
向雲展現出了刻薄寡恩的一麵，隨即起身帶著一臉懵逼的唐水離開。
禦書房內，向雲坐在龍椅之上翻看著奏章，隻留唐水在不遠處傻呆呆的站著，不敢言語，也不敢坐。
剛才向雲那刻薄寡恩的一麵他是看在眼裏的，若是自己太羅嗦，或許就沒有命活著離開這皇宮。
隻是現在想不通向雲為何晾著他，皇帝需要人才，難道不應該大力的許恩招攬嗎，如此冷落自己是為何？
唐水又想，那金鑾殿內能留下之人隻怕不足一半，畢竟皇帝承諾過，就算什麼都不付出，也能夠得到十兩金子，這可是白撿的金錢。
就算他唐家富裕，可那也是家裏的錢，平日裏自己的零花錢，最高一月也不到一兩金子。
就在唐水胡思亂想之際，向雲放下手中奏章，出言問道：“朕現在這裏有兩個職位任你挑選，一是朕的貼身帶金刀侍衛，可兼任禁軍統領，掌管禦林軍；其二，無官無職，隻跟隨在朕身邊，做個沒有存在感的人；你想要哪個？”
唐水身軀一震，陛下這是什麼意思，禁軍統領的職位不是薑嶽薑統領的嗎，為什麼會給自己？
唐水又想當剛才薑嶽領了一道聖旨之後便消失不見，不由得細思起來。
一滴冷汗自唐水額前滑落，唐水忙拱手道：“陛下，能不能．”
向雲根本就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反駁道：“不能，文武雙全的你，沒有除此之外第三個選擇，並且朕不會給你一個時辰，現在就得選！”
唐水嚇得連忙跪下，有些慌亂的說道：“陛下，草民願誓死效忠陛下，陛下讓草民選什麼，草民便選什麼，別無二話！”
說完，唐水便一頭嗑在地上，咚咚響，看得向雲嘴角一抽，心道：“這傻孩子，別給腦袋磕壞了，到時候變成傻子，朕還怎麼用你？”
向雲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言道：“好，那你便跟隨在朕身邊吧，隻要你對朕忠心，朕便保你懷湘唐家百年安穩。”
唐水神色一怔，連忙謝恩：“多謝陛下！”
這個承諾對於一方豪強來說太過重要，被一個皇帝保著，在這大日王朝內豈會有人敢再對他們唐家叫板，以後懷湘將是他們唐家稱霸，無人敢動！
現在的唐水終於知道聖人書中為何會寫，伴君如伴虎這種虎狼之詞，身居高位者，心思難測，喜怒無常。
“一個時辰已過，擺駕金鑾殿！”向雲沒有再理會唐水，昂首闊步便離開，唐水連忙起身跟上，隻是心中暫且有些激動，難以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