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漣漪被封為公主一事,漣漪委婉拒絕掉冊封儀式,南雲皇和太後疼寵這唯一的公主,便由著她以後在舉辦儀式。隻下了旨,冊封了雲漪公主,並賜婚給廖州赫連家的赫連言。
南雲國並不知雲漪公主為何許人也,卻知道這未露麵的公主很受南雲皇的寵愛,而漣漪也在這之後告別前往廖州城了。南雲瀟含著笑,看向漣漪和赫連言,心裏劃過一絲苦澀,最終隻化作一句,“漣漪,你要過的幸福。”
漣漪點點頭,“自然,你也是。”怎麼說他也算舊人了,漣漪自然也希望他過的好,前世恩怨情仇,就都成為飄渺浮雲吧。
“以後我就是你皇兄了,有什麼需要,都盡管跟我說。”南雲瀟深深攝取著她的容顏,為自己多留一些記憶,他隻能靠著這些,回味一輩子。
漣漪笑著應了聲是,和赫連言離開了,他們前腳剛走,東祁和北昱便到了,南雲瀟淡淡看著他們,隻道了一句,“現在去,或許能趕上漣漪的大喜之日。”
其實漣漪和赫連言成親的日子未定,南雲瀟說這句,多少懷著些想讓東祁和北昱和他一起難過的心思吧。至少不是他一個人輸的太難看,這些和他處於同一個高位的男人們,同時失去了她。
漣漪沒了心事,自然便與赫連言一同回赫連家去,路上,終還是沒忍住,赫連言開口問道,“漪兒,你在南雲皇宮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
漣漪挑挑眉,她說的那些話?漣漪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於是故作不解的回道,“哪些話?”她說的話可不少呢,就是不知他想問哪句。
赫連言無奈的笑了一下,他這才發現其實漣漪很愛玩,“就是你說是赫連家的準兒媳。”她不知,他當時聽了,有多激動。激動的,想不顧一切,再向她確認一番。
漣漪哦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赫連言便急了,停下馬車,看著坐在他身側的人兒,一臉認真,“漪兒。”
漪兒二字他說的極重,漣漪噗嗤笑了,靠著馬車廂,慢悠悠道,“當然是騙南雲皇的了,不然你以為我們能走得了嗎?”
聞言,赫連言微微失望,漣漪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又沒真的提親。”
赫連言眸子一亮,抓住她的手,漪兒的意思是,隻要他提親她就會嫁給他了?漣漪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趕車吧,車夫。”這個話題,可不能再繼續了,她不可想這麼快就成親,畢竟骨子裏還是有現代人的思想的。
“好嘞,”他難得頑皮,漣漪看著笑意更濃了。風拂過,遠遠看過,一輛馬車,一雙男女,溫馨甜蜜的很。
待漣漪漸漸睡醒,赫連言笑著遞過來水壺,漣漪打開,喝了一口,看著天色有些暗了下來,道,“累了麼?我們找一家客棧休息一下?”她極其自然的伸手幫他擦擦額間汗滴。
赫連言點點頭,無比享受她主動靠近的親昵,漣漪也不覺動作之間溫柔的情意,隻是順其自然就那麼做了。
兩人剛要進客棧,便聽到一聲驚喜的驚呼,他們轉過頭去看來人,然後對視一笑。
“漣大小姐,我可算追上你了,不過現在看來,我晚了一步,”赫連玉笑著道,然後看向赫連言,“大哥。”他上下打量了赫連言一番,赫連言被他的目光弄得很不自在。
漣漪瞄見他包袱裏露出的布條,上麵寫著算卦,她眼裏飛快閃過一抹亮光,然後問道,“追我?赫連玉,你可是,算出什麼了?”雖然她不一定相信這些,但聽聽無妨。
赫連玉此刻也不著急了,道,“一路追你,風餐露宿的,進去邊吃邊說。”說完,眼巴巴看著赫連言和漣漪。
赫連言點點頭,三人一齊走進去,點了幾個小菜,待赫連玉半飽,才看著漣漪道,“我算出來你跟大哥的大劫了,不過現在看來已經平安度過了,大哥,你前段時間是不是生命垂我?”
聞言,漣漪看向赫連言,他之前發生的事情她也一直沒問,但隱隱知道些什麼。
赫連言沉思了一下,也沒想再瞞著漣漪了,便道,“恩,受了點傷。”
漣漪眸色一深,那哪是一點點傷?胸口的傷痕到現在還沒恢複如初呢。
赫連玉點點頭,“我當時在東郢國見到漣漪了,見大哥沒在身邊才算了一下,結果算出大哥生命垂危,這才追著漣小姐來了,可惜晚了一步。也不對,平安無事最好不過,嗬嗬。”
原來赫連玉竟也算出了那時的事,漣漪默了一下,沒想到這神棍也有準的時候,她突然道,“赫連玉,你再算算赫連家這次生意上的麻煩是誰搞的鬼?”
赫連言也看向赫連玉,赫連玉愣了一下,然後認真的算了算,半晌才睜眼道,“東方。”
東方?漣漪和赫連言對視一眼,東方是東郢國,而東郢國則是東祁的地盤,會是東祁對付赫連家的生意嗎?可是,沒道理啊。
“沒事,便是東祁也不用太擔心,”赫連言笑著道,祁王雖然厲害,但對於不隸屬於東郢國的廖州赫連家,他也是沒法傷其根基的。不過,能給赫連家生意找上大麻煩,東祁應該是暗中聯合了廖州城的商家,赫連家的競爭對手。
漣漪則是想,東祁這人,太過陰險了,生的正人君子,卻總做些小人之事。“赫連玉,那你再算算結果如何?”
赫連玉翻了個白眼,“天機不可泄露,我要是能算出來結果還會跑來追你嗎?”他的能力最多也就是算出來局下之事,對於未卜先知,他師傅才有此本事。
漣漪嗤笑了一下,天機不可泄露,依她看是算不出來吧,說是算卦,算不出來的就用天機不可泄露這個借口搪塞。
“那麼大哥,你們是要回赫連家了?”
“恩,你也一同回去吧,”赫連言淡淡看著赫連玉。
赫連言閃了一下眼眸,道,“我就不回去了,反正我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再說了,赫連家很多人並不歡迎他。
赫連言若有所思的望著赫連玉,然後慢慢道,“回去吧,現在赫連家事多人少,你是自家人,哪裏置身事外的道理。”
自家人?赫連玉一愣,這可是大哥第一次如此挑明的說出來,他不禁感動起來,忙點頭。
漣漪暗道白癡,赫連玉這廝可單蠢的緊了。
加上了赫連玉,於是就變成赫連玉趕車,漣漪和赫連言在車內休息了,理由是漣漪是弱女子,赫連言舊傷未愈。
赫連玉隻能苦著臉當勞力了,沒辦法,一個是他大哥,一個是他未來大嫂,反抗不得。
好幾次赫連言看不過去想出去替換赫連玉,都讓漣漪攔著了,最後漣漪說,“總得讓他做點什麼,他才有一家人的自覺。”赫連言明白了,漣漪這是借由欺負赫連玉,拉近他們的關係,的確赫連玉的性子越來越不拘束了。
漣漪外表冷漠,想不到性子如此細膩,也是,從她費盡心事解開苗青然和漣商的芥蒂就能看出來,漣漪絕不是無情之人。反而多情,隻不過她的多情被冷漠的外表偽裝住了。
漣漪和赫連言啟程回了廖州城,南雲國卻有三個失魂落魄的男人,碧如北昱,東祁,南雲瀟。
其實,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在爭搶的必要了,漣漪已經用她的行動做出了選擇。
南雲瀟冷冷警告了東祁和北昱,“漣漪現在是我南雲的公主,若是讓本太子知道你們對她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哼……”說罷,一甩袖子走了。
事經幾變,北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單純守在漣漪身邊的侍衛了,他日後會是北淵的皇,而漣漪也會嫁為人婦,嗬,終究是無緣。
罷了,他悵然一笑,隻要她過得好,那便足矣,而他,也將有自己的責任。
處心積慮的奪下北淵國,他不是貪戀權勢,而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他的確不是前皇後的兒子,可是他的確是北淵皇的兒子。他的母妃是位沒地位沒靠山的妃子,於是他自然也得不到重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縱然對母妃沒什麼感情,卻也隻能借助權勢來彌補心中的空蕩。
至於東祁,他自認沒有那麼大的成人雅量,所以他並不能那麼輕易的就讓赫連言抱得美人歸,至少要經過他的考驗。他知道自己無緣得到漣漪了,心裏很疼,可若糾纏,最後也隻會弄得所有人都不幸福。東祁想,他永遠會記得那個一臉傲然,眼中卻帶著點點悲戚的漣漪站在桃花樹下。他會永遠記得在雪山,神情倨傲,不畏生死的漣漪,他會記得他愛的這個女子。即便她是屬於別人的,可記憶中的她卻是屬於他的。
原來放手沒有那麼痛,東祁舉杯一口飲進杯中酒。
“咱倆還挺有緣的,”隻少好幾次和北昱一起喝酒,一起傷心,都是為了同一個女子。
北昱勾勾唇角,沒說什麼,與他碰杯。其實他們三個人都算是這世間的頂尖男子了,一個是南雲太子,一個是祁王爺,他自己又掌權北淵國,漣漪不論選擇誰,都會母儀天下。可她偏偏選擇了行商的赫連言,雖然赫連言是天下首富,可是他沒有權勢。但想來,漣漪也會喜歡那般簡單輕鬆的生活,她不喜複雜,地位權勢向來對她沒有吸引力。
嗬,北昱突然明白了,在他們所有人都爭權奪勢的時候,隻有赫連言不離不棄的守在她身邊,怪不得啊,怪不得。
赫連言是慶幸的,慶幸自己能擁有漣漪,能得到她的眼神,看到她的笑麵。這一路上,坎坎坷坷,每一次都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如今,她就在身邊,他比其他的男人要幸福。
赫連言突然攬住漣漪,她一怔,隨即柔順的偎在他的懷裏,淺淺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