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突生事變

“二殿下,今日,便是三皇子的大喜之日了,”軍師有些躊躇的道。

二皇子邪肆的臉上微微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腦海中頓時浮上那女子無雙的麵容,雖然他很中意那女子,但等大業完成,登上至尊之位的他,什麼樣的美人得不到?若那時,還對她有興趣,在帶進宮就是了。所以,他放下茶杯,慢悠悠道,“可備好重禮了?”

“回二殿下,早已備好了,”軍師微微放心,他之前還怕美色誤人,擔憂二皇子會做出衝動之事。現在倒是放心了,看來,對於二殿下而言,美人也比不上皇位重要。

北幽瞥了他一眼,涼涼一笑,他怎會不知軍師在擔憂什麼,不過,既然是出於他的忠心,他就不予計較了。“走吧,隨本殿下去三皇子府湊湊熱鬧去。”

三皇子府喜慶連連,總管一臉喜色的站在府前迎人,“禦史大人,請進請進。”

“哎,丞相大人,丞相夫人您來了,快快請進,小劉,帶大人夫人入座。”

總管一眼掃見來人,忙恭迎上去,道,“參見二皇子殿下,奴才領著您入座。”

北幽嘴角勾了一下,大踏步走了進去,一時間,行禮聲不斷。

杜柔兒偎在丞相夫人身邊,一臉不甘,嫉妒的看著滿室的喜字。

丞相夫人拉著她的手,瞧見她的神色,忙附在她耳邊叮囑道,“柔兒,你收斂著點,若是被人瞧去,尤其是三皇子,他心生不悅的話,日後你日子定然不好過。”

杜柔兒努努嘴,顯然不以為意,他能讓我怎麼不好過?哼,那賤女就算嫁給三皇子又能怎麼樣,最後能登上帝位的不一定是三皇子,太子才是最有可能的人才是。這般想著,那邊就傳來,“皇帝陛下,太子殿下,瑜妃娘娘駕到。”

大臣們,包括二皇子北幽一同站起身行禮,皇帝一臉笑意,哪有半分威嚴的道,“快快入座吧。”

皇帝被迎上高位,瑜妃娘娘坐在其側,眾人無一詫異,自從前皇後逝去,皇帝便從未立後,這最受寵愛的瑜妃娘娘,便有著後宮之首的意味了。

太子相對於二皇子的邪肆俊美長相,和北昱的冷酷寡言的俊美截然不同,他略顯平凡了許多,眉目五官看起來在普通不過,若說過人之處,便是那一身與太子殿下身份不否的儒雅之氣了。

杜柔兒也是有點不太滿意太子的長相的,但想想那尊貴的母儀天下的位子,倒也覺得可忍,她故意媚眼如絲的不時望向太子殿下。奈何太子殿下並未朝她看過來一眼,反而是沉默著喝茶,她心裏哼了哼,太子性情果然如人一般無趣。

這皇帝一到,被請來主持成親儀式的太傅先生,高聲道,“請新人入喜堂。”

眾人屏息,皇帝微微一笑,看著北昱一身喜服的牽著同樣鳳冠霞帔的漣漪慢慢走進來。

太子含著溫和的笑,滿含祝福的看著,二皇子殿下眼中閃過一絲不舍,隨即恢複平靜。瑜妃娘娘很是好奇,這個被尋回來的三皇子很得皇帝寵愛,不知能讓皇帝應允並賜婚的女子,是什麼樣?杜柔兒即便想開了,卻還是忍不住心生妒意,眼睛死死盯著北昱和漣漪牽著紅線的手。

待漣漪站好,喜娘鬆開手,司儀太傅正聲道,“一拜天地。”

鳳冠霞帔下的漣漪,心情有些沉重的,微微彎腰拜天地。

“二拜……”

“等一下,”太傅話沒說完,便被急劇突兀的聲音打斷,眾人看過,北昱臉色一下就變了,包括坐在高位上的皇帝。

驚覺異樣,漣漪掀開紅紗,看見來人,也是震撼,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吳飛看著漣商將軍微微一愣,他幫將軍拿到了請柬,卻不料他竟直接來破壞三皇子的大喜。

二皇子北幽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幕,有點意思,他看戲般的看著這出鬧劇。

“你,你……”皇帝的手指著漣商,有些不敢置信。

漣商目光如炬的盯著皇帝,然後慢慢走到漣漪身邊,看了漣漪一眼,道,“女兒成親,竟不告知為父,是不是不孝了一點。”

漣漪眯了眯眼睛,杜柔兒看著這突變的一幕,有些幸災樂禍。

“漣商參見陛下,”漣商嘴上行禮,身子卻紋絲不動,也不下跪。皇帝滿臉慍色的看著他,坐在他身旁的瑜妃娘娘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也微微變了樣。

漣漪驚人的容顏雖然驚豔了堂中人,但眾人更關心的,還是她突然冒出來的爹,有不少老臣,麵色激動,看著漣商。

“逆臣,沒想到你竟敢不要命的出現在本皇麵前。”皇帝啪的一聲拍在身旁坐的椅子上,臉色陰沉。

漣商毫不懼怕,“若非我這不孝女兒要嫁給三皇子,我也不會這麼早就來見陛下了。”

漣漪沉默不語,盯著漣商,她想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北昱早已握住她的手,鎮定的看著這一幕。

皇帝哼了一聲,開口道,“來人,把這逆臣押下去。”

聞言,堂內立馬進了數十個禦林軍,漣商言道,“且慢,皇帝陛下,難道您打算置真正的皇子殿下於不顧嗎?”

此言一出,滿室嘩然,便是二皇子北幽也收起了漫不經心,利眼看向漣商。

皇帝臉一沉,冷冷的道,“你什麼意思?”

漣商笑了笑,看向門外,論德扶著自家少爺走了進來,皇帝麵上大驚失色,看著那蒼白瘦弱的男子。

漣風卻略過所有人,看向漣漪,先是一喜,後,眸中一暗,他看到她穿著喜服,立在他人身側。

“不,不可能,怎麼會?”皇帝緊盯著漣風,喃喃道。瑜妃娘娘也是一臉震驚,太子二皇子麵有異色的看著他們的神情。

漣風似是不知何事一般,靜靜垂立著。

漣漪心中升起一抹猜測,視線落在漣風身上,不知在想什麼。

漣商走到漣風身邊,覷著皇帝道,“皇帝陛下隻言尋到了皇後親生子三皇子殿下,卻不知實則尋錯了人,真正的皇後之子,是他。”他指向漣風,果然,滿室沉靜,眾人不敢吭聲。

皇帝端看著漣風的麵容,太像了,太像了……他竟失控的站起來,朝他走去。

漣風後退了一步麵色更加慘白,眼中也是驚異,漣漪突然就明白了,原來漣風不知道。

“你,你果真是,是蝶兒與朕的孩子……”他抬起一隻手,想碰觸一下漣風,卻被他閃開。

漣漪看向被忽略的北昱,心裏有些擔憂,如果說漣風是真正的三皇子殿下,那麼昱怎麼辦?沒有了三皇子的身份,沒有了皇帝的庇護,他該怎麼辦?二皇子又豈會饒過他?

似是察覺到漣漪的擔憂,北昱轉向她,對她一笑,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漣風抬眸看向漣商,這個他一直自以為的爹,怪不得他會利用自己對漣漪的感情來遊說自己去北淵,原來,竟是為了,為了……

漣商看著漣風,心裏想著,他這也是為了風兒好啊。

皇帝沉了沉氣,對著眾人道,“你們先退吧,此事朕另日在說。”

眾大臣雖然好奇,卻不敢忤逆,還有許多老臣,走過漣商身邊時,神色有些激動。這是皇帝的家事,有外人在場委實不好,說起來,也是皇室秘辛了。

太子和二皇子也被皇帝遣退了,本來熱鬧非凡的喜堂,一時隻剩下漣商,漣漪,北昱漣風幾人。

“漣商,與朕說清楚。”皇帝轉身坐到高位上,瑜妃娘娘明顯麵色不好,看著這一幕。

漣商腦海中驀然出現妹妹把漣風交到他手裏的那一幕,他沉痛的道,“漣家被判謀反,滿門抄斬,皇後娘娘又怎會撇棄漣家獨活。所以才把小皇子交給漣商,她自己自盡在宮中。漣商本願與漣家共死,卻顧著小皇子,這才詐死,回了漣城老家。”

“那你今日又為何?”開口的竟是瑜妃娘娘。

漣商笑了一下,“我那皇後妹妹,臨死前滿含渴望的道,若有一日陛下後悔了,希望風兒可以認祖歸宗,她始終對陛下留有舊情,即便陛下抄了漣家。”

“漣家世世代代為將,手握重權,一家獨大,陛下聽信讒言,借此除了漣家,漣商早就料到了這結果。可漣家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五口就這樣……,漣商委實沉痛,無奈皇後所托,這才苟活了下來。”

皇帝沉默,他亦想起漣家覆滅後,自盡宮中的蝶兒,他的皇後。連他的小皇子,都消失了,所以他才尋找了這麼多年。他又看向漣風,漣風似是毫無所覺一樣。

漣漪麵色一變,極快的移到漣風身邊,點了他身上幾個穴位,冷冷道,“他承受不了這麼多,你們要是想他見閻王,就繼續說。”

漣商,皇帝麵色一變,緊張的看著漣漪,漣漪見他們不吭聲了,這才掏出一粒丹藥,喂向漣風。

漣風睜開眼眸,虛弱的朝身邊的漣漪一笑,輕輕道,“這裏好吵,你帶我走可好?”

漣漪望了一眼漣商,皇帝立馬允了,漣漪讓昱抱著漣風,尋了處皇子府的客房。

待漣風安睡,漣漪走出來,漣商和皇帝都守在門外,急問道,“他怎麼樣了?”

漣漪有些皺眉,淡淡道,“不太好。”

“朕馬上宣太醫,一定能治好他,”皇帝骨子裏不相信漣漪,漣商竟嗤之以鼻,嘲諷道,“陛下以為我沒找過太醫?北淵國的太醫可都被我暗中請去漣城過,可,能救風兒的,隻有漣漪。”

老皇帝看了看漣漪,一甩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