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壽宴很快到了日子,南雲國皇帝很是孝敬,太後壽宴這天,他下令普天同慶,百姓減稅,舉凡罪刑不重的犯人,一並無罪釋放。
“小漣,德公公找你了,你趕緊過去。”一個宮女急匆匆跑來,惹來棠兒的視線。
漣漪抬眸看她,手中的活停下了,“德公公找奴婢做什麼?”
“你過去就知道了……”
漣漪朝小純點點頭,便隨那個宮女走了,棠兒盯住漣漪的背影,有些敵視,也不知道德公公找她過去幹嘛。
德公公老遠看見漣漪的身影,趕緊朝她走過去,嘴裏吩咐著,“小漣啊,公公我見你老實,所以這次太後的壽宴,你到宴席上幫忙去。”
漣漪稍微愣了下,道,“德公公,奴婢剛進宮不久,恐怕……”
“恐怕什麼啊,要不是宮女近日忙不過來,公公我也不會把你掉過來,行了,就這樣。”德公公有些不耐煩的道,可見宴會讓他操了不少心。見漣漪點頭,他才緩和了臉色。
聽聞了這事,徐默忙裏偷閑跑來找漣漪,有些擔心,“你就不怕被南雲瀟看出來?”
漣漪倒也真的不怕,南雲瀟該是不會的,“沒事,這個宴會對我來說也是好機會,不然我一個小宮女,怕是不容易見到皇帝。”
徐默見漣漪自有分寸,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扭著小腰就走了,看得後麵的漣漪直發笑。這徐默,也就是小默子在宮中混的不差,沒幾日便於大小公公打起了交道,所以他知道漣漪的情況倒也不奇怪。
這日子一到,漣漪天不亮便起身了,準備去前殿,小純聽見聲響,也爬了起來。“小漣,你起的這麼早?”
漣漪笑了下,“我得趕緊去前殿幫忙,不然德公公該說了。”
棠兒嗤笑一下,“小純,她那是急著巴結德公公。”
小純看向棠兒,有些不認同,“棠兒,你胡說什麼,是德公公讓小漣她去幫忙的。”
棠兒躺床上,也沒人看見她不屑的模樣,漣漪也懶得與她計較,便趕緊走了。小純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也沒理棠兒,躺下繼續睡。
漣漪整理好宮女服,老遠看見德公公,便走過去,道,“德公公,奴婢來了。”
德公公正在指揮別人忙上忙下的,見漣漪來了,緊忙道,“你去跟徐女官學學今日宴席的規矩。”
漣漪點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幾個宮女湊在一起,前麵站著女官。
宴會是在傍晚開始,除了皇親國戚,其餘的便是一些高官大臣,以及他們的家眷千金。前殿剛準備的差不多,那些人便陸陸續續來了,漣漪負責接待著魚貫而入的大臣內眷們。
這些夫人小姐們都打扮精美,神態氣質都不凡,漣漪一一帶著她們入席。
過了一會兒,漣漪聽見太監宣道,“陛下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漣漪抬起眸,不著痕跡的看過去,打量了一眼南雲國的皇帝長相與南雲瀟不同,老皇帝麵上輪廓分明,長相粗獷。他的眉宇間可見絲絲戾氣,隻一眼,漣漪就看出他的確如明琪口中的脾氣暴躁。至於太後娘娘,則甚是威嚴的模樣,不苟言笑。皇後娘娘雖含著淺笑,卻貴氣十足。
漣漪正欲收回目光,卻與南雲瀟看向她的視線撞上,她心裏一驚,南雲瀟竟一眼瞧見她了?
她看出他眼眸含笑,意味不明,漣漪暗自鎮定,低下頭。
南雲瀟隔著那麼遠,看見她烏黑的發頂,裝作尋常的轉移視線,他的嘴角一如以往略彎著,呈現他一直以來的溫和內斂。
皇帝率先入了座,其次是太後,皇後……
大臣夫人小姐們趕緊站起來行禮,“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皇帝一開口,聲音果然如漣漪所想的冷厲,不過或許是因為今日太後的壽宴,所以皇帝臉色是顯得愉悅的。
“臣恭祝太後娘娘,願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所有人站著高呼,麵上可見誠意。
太後笑著道,“眾卿家平身吧。”
大臣們一一落座,歌舞響起,前殿一下熱鬧了起來。
“太後娘娘,明熠為您專門尋了副劉峰岩的畫,想必您定會喜歡的。”太子南雲瀟站起來,淺笑著對著太後道。
太後一聽,劉峰岩?眼睛一亮,起了興趣,“快拿來給哀家看看。”
太子從身後侍從那裏接過來,遞給太後身邊的宮女,宮女呈了上去,太後激動的打開,一看時劉峰岩的百鳥朝鳳圖,徐徐讚歎,“哀家一直想找這副畫,怎奈許久都沒尋到,明熠真是有心了,你說哀家該怎麼賞你。”
南雲瀟看見皇後滿意的神色,道,“明熠不求賞賜,隻要太後歡心,明熠就滿足了。”
太後聞言,笑的欣慰,令宮女好好收起了畫。
其他落座的皇子們一見南雲瀟拿出這種珍品,一時間也不敢拿出自己準備的壽禮,萬一不討太後歡喜,反而是尷尬了。
宮女群中的漣漪眼看著這一幕,心下不禁猜到,看來南雲瀟也不像傳言中的不問世事,甘於平淡,否則他又怎會千方百計討太後歡心。
“太子有心了,朕就替太後賞了,來,賜太子府夜明珠十顆,錦緞十匹。”皇帝此話一出,驚了不少人,這明顯就是榮寵啊。大臣們不禁開始計較著,以後是不是該站在太子這一方?
皇後看了南雲瀟一眼,示意他趕緊謝恩。南雲瀟倒也不遲疑,跪下謝恩,“謝父皇賞賜。”
這太子本屈居太子府,素不見人,這僅一月來,便得了皇帝的重視,可見南雲瀟或許才是皇帝陛下眼中真正的皇位繼承人。最滿意的莫過於皇後,她眼中都是慢慢的笑意。
“啟稟陛下,太後娘娘,小女浣兒,是將軍府小姐。浣兒知今日是太後娘娘壽宴,所以早些便準備了一舞,想獻給太後娘娘。”出聲的是一明眸皓齒的小姐,穿著大方,她自稱將軍府小姐。
皇帝,太後,皇後等眾人不禁聞聲瞧過去,好一個風采過人的大家小姐。
司文將軍忙站起來,道,“啟稟陛下,太後娘娘,此乃臣女司文浣,浣兒初次進宮,不懂規矩,還望陛下,太後不怪罪。”
“哎,司文將軍哪的話,哀家瞧這浣兒小姐便喜歡的緊,哪會怪罪。”太後和顏悅色,看起來是真的中意司文浣。
司文將軍聞言,立馬道,“既然太後娘娘喜歡,浣兒你還不趕緊準備給太後娘娘獻舞。”
司文浣眼睛一亮,行了個禮,便去準備了。
這一出顯得極是意外,眾人反而期待起來,不一會兒,身著粉紅紗衣的司文浣便出現了,與之柔弱模樣不同的是,她手裏拿了一把劍。
就連皇帝也顯得很是好奇,司文浣一點頭,便隨著樂曲,耍起劍舞,看起來唯妙唯幻。眾人眼裏都是讚賞,便是太後娘娘,也欣賞的緊。然太子南雲瀟,卻無動於衷,眼中一片平靜。在他看過,這劍舞除了好看,無一點用處,比不得漣漪一點半點。
漣漪也饒有興趣的看著這軟綿綿的招式,心下對這司文浣倒也敬佩,敬佩她懂得利用這宴會出頭,這宴會一過,恐怕這南雲國都要知道有一個叫司文浣的女子了。
司文浣收了最後一招,拂身道,“浣兒恭祝太後娘娘身子萬安。”
太後滿意的頷首,“好,好,司文將軍養的女兒能文能武,也不知道司文小姐許人家了嗎?”
司文浣嬌羞的一低頭,道,“回太後娘娘,浣兒還沒有許人呢。”
見太後的模樣,司文將軍不由一喜,難不成太後這是看上浣兒了?要是能把她指給皇子也不錯,尤其是太子殿下。
然,太後僅是笑了笑,道,“司文小姐長相脫俗,氣質高雅,定能尋上一個匹配的男子。”
司文浣一怔,回過神,大方的笑笑,“有太後娘娘的吉言,浣兒也相信自己有那個福氣。”
太後點點頭,她雖欣賞司文浣,卻不傻,能不能把她許給皇家皇子,也不能疏忽,而是得好好斟酌一番。
司文浣一退下去,各家小姐按捺不住了,竟一個個請求獻藝,有了司文浣的先例,皇帝自是拒絕不了。於是一場壽宴熱鬧非凡,一個個的才藝,倒也讓太後看得歡喜。皇後也有興趣的看著,尋思著看看有沒有配得上太子的女子。
而太子南雲瀟視線卻沒有落到獻藝小姐們的身上,反而似有若無的不時向漣漪投去一撇,他甚至想象,若是漣漪能獻藝,一定可以豔驚四座。
漣漪不知南雲瀟所想,她樂得去打量坐在這殿中的每一個人,不經意間,瞧見徐默的身影,他們對視一笑,徐默便走去另一邊了。
司文浣臉色有些不好的看著那些一個個獻藝的女子,暗自埋怨她們搶了她的風頭,她將目光看向太子殿下,發現太子殿下一點也沒注意到她,不由得有些黯然失落。
南雲瀟不知她心意,便是連一個眼神也沒拋給她,司文浣兒暗自下決定,她一定要讓太子殿下愛上她,隻有她才配的上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