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雪山之行

漣漪低頭想著一些關於雪山的傳聞,雪山在這個異世來說是個極美麗卻也極危險的地方,以前或許還有人敢抱著一試的心態去闖,但那麼多年過去了,去雪山的人都有去無回。想著想著,漣漪便驚覺一陣疾風襲來,她連忙抵擋,可對方速度竟比她還快。

轉瞬間,漣漪的身子便已被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挾製在胸前,脖子上貼著冰涼的刀鋒,像蛇信子舔舐著她的脖頸,冰冷入骨。“別動,不然我殺了你。”

漣漪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淡淡道,“閣下,挾製我一個小女子不覺得可恥嗎?”

“可恥?”黑衣男子明顯的嗤笑了一聲,“隻要能達到目的,卑鄙可恥又如何?”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漣漪冷笑了一下,“閣下以為挾持我,他就會受你威脅嗎?”

“不試試怎會知道,你說他看見你命在旦夕,會是什麼表情呢?”男子玩味的道,語氣很是邪惡。

黑衣男子說完這句話,遠處的東祁果然看了過來,看到漣漪被一個男子用刀架著,東祁眼眸緊了一下,怒氣漸延。

黑衣男子對著東祁,很是得意的道,“若不想她死,就跟著我來。”說罷,攜著漣漪的身子向後退去。

東祁射向他的眼神很是冰冷,腳步一輕,便是跟了上去。

“事實證明,你的確能威脅的了他。”男子惡意的道,他早暗中觀察東祁和這女人數日了,今日看其他殺手都全軍覆沒,他一直隱忍著躲在暗中,就是為了尋這一機會。

漣漪的臉色淡淡的,似是有些嘲諷,“他是容不得你的挑釁。”

黑衣男子看了看漣漪麵上的平靜從容,不急不慌,不由得有點欣賞了。

東祁的速度毫不遜色與黑衣男子,一前一後,竟是有追上之意。漣漪暗想,以她最為出色的輕功,怕是也快不了東祁多少。

“放了她,拿一個女子威脅我,算什麼本事。”東祁的聲音很是冷冽,對著黑衣男子道。

黑衣男子猖狂一笑,倒是不語,隻是又提快了速度。

速度如風,身影如光,很快,雪山便近在眼前。

漣漪瞧了一眼,便了然於心,深深看了黑衣男子一眼。

果然在雪山之邊際,黑衣男子才停下,他的匕首微有些不注意,漣漪頸上溢出一些血絲。

見此,東祁眼眸眯了眯。

漣漪輕聲提醒,“閣下,小心你的刀,萬一不小心殺了我,對麵那人可就不受你威脅了。”

那男子瞪了漣漪一眼,二話不說與東祁交上手。

東祁的招式很是施展不開,因為黑衣男子很卑鄙的把漣漪擋在身前,東祁怕傷了漣漪,所以略顯敗勢。

兩人的身影迅速交纏著,劍氣劃過漣漪,她眉頭一皺,心道這樣下去不行,她非死即傷,東祁也勝不了。

漣漪手指捏著一根泛著冷光的銀針,迅速的射進黑衣男子的麻穴之中,黑衣男子身子一僵,手一鬆。漣漪用力推開他,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兩人的戰圈。

東祁見此趁機一劍刺入黑衣男子要害,再回頭去看漣漪時,卻是臉色大變。漣漪的身子沒入雪山,隻留下一抹淺綠衣梢。

東祁追了幾步,停了下來,雪山的傳聞他早就知曉,絕不能貿然進去。可是漣漪那女人,猶豫了半響,東祁還是轉了身,他不能就這樣進去雪山。

而那方的漣漪,卻已經進了雪山的外圍,入目一片雪白,極美,卻也極是荒寂。

漣漪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她吸了口氣,朝裏麵走去。

越來越冷,越來越暗的天色,呼呼的寒風向漣漪撲麵而來。

漣漪有些後悔,沒有多穿一些衣物,一身淺綠的她,站在一片雪白之中。像極了一片雪地裏那唯一的一片綠葉,渺小,純粹。

雪地的一角微微有些異動,漣漪停下步伐,細細看著,倏地一個雪白色的小東西破雪而出,跑的極快。

漣漪眉目一閃,連忙跟上,她若沒看錯,那雪白之中有一點紅,那應該就是被雪蟲守護的雪果。真是幸運,竟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遇見一個。要知道在這雪山,雪果雖不是隻有一個,卻也是極少的,往往被雪蟲包裹著,很難發現。

那雪蟲的速度竟然很快,又是一身雪白,很容易與雪山化為一體,若非那小小的異動,還真是很難追討它。

漣漪追了很久,那小雪蟲驀然不見了,她皺眉,停下步子,她料定小雪蟲定是靜住不動了。

它若動,她倒還能知道它在哪,可,它不動了,茫茫一片雪地,她從何找起?

漣漪打了一個寒顫,望向天空,陰黑陰黑的,飄著雪,那落在肩頭的雪,竟似寒冰滲入骨髓。

她不由自主的環著身子,仿若天地隻有她一人,立在著無邊的雪海中,等待著消逝。

漣漪覺得她的身子僵硬的,好像連動一下都成了最困難的事。她眼睛來回盯著雪地上,就為了第一時間發現異動。

果然,沒有讓漣漪失望,那小雪蟲又動起來,漣漪強迫自己提起腳步,跟了上去,速度慢了很多。

在她無力在追尋時,眼前出現一個雪洞,小雪蟲倏地鑽了進去。

漣漪沒有立馬跟進去,這山洞看起來很是陰森,也不知裏麵會隱藏著什麼危險。

她蹙了蹙眉,可不進去的話,這雪蟲可不就得不到了?正在她下定決心要進去一看時,卻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赫然一看,雪洞中跑出好幾隻眼睛通紅的雪狐,凶殘的盯著她,顯然餓了許久。

漣漪往日縱是在鎮定,此刻也不由得驚了驚。這稀世罕見的雪狐,竟然讓她遇見好幾隻,可惜它們並不友善,凶狠狠的盯著她,好像她馬上就會成為它們的腹中物。

漣漪凝重的看著幾隻雪狐蓄勢待發的盯著她,似是覺得漣漪毫無殺傷力,其中一隻雪狐凶狠的叫了一聲,一躍而起,朝漣漪撲來,呲著利牙。

漣漪手一揮,解下發上的綢帶,抽向不知死活的雪狐。

本來柔軟的綢帶,卻像在漣漪的手中化成利刃,毫不留情。漣漪的武功著實不怎麼樣,卻從小習了一樣保命功夫,便是以柔克剛。

見第一隻雪狐收了傷,被漣漪擊到一邊,其餘的雪狐不但沒有被嚇退,反而像是被激起凶殘的性子,一起朝漣漪撲了過來。

兩條綢帶,一條淺綠,一條紋藍,揮向群狐。

受了傷的雪狐嘶吼著,朝漣漪咬去。

一時不查的漣漪被咬了一口,她的額上頓時溢出冷汗,咬著唇瓣。怒極的她,朝那咬她的雪狐狠狠一揮,一擊斃命。

縱然有幾隻雪狐受了傷,但也不是好對付的,而漣漪卻漸漸不支。除了傷口,還有那斥滿全身的冰冷,讓她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在漣漪即將又被一隻雪狐咬住時,那雪狐本來得意的吼叫突然嗚咽一聲,飛的老遠,沒了氣息。

漣漪不穩的身子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她虛弱著看了一眼,竟是東祁。

東祁後怕的看著漣漪,若他來晚一步,漣漪的胳膊可能都要被那該死的雪狐咬了下來。

原來轉身走後的東祁極是不安,擔憂的情緒溢滿全身,連走路都心神不寧。

他的安危和一個女人想比,若是以前他定是不會管漣漪死活,可現在,他突然覺得,若漣漪就這樣消失了,他將永世難安。

所以他回了頭,毅然決然的進了雪山,著急的尋著漣漪,所幸,他來的及時。

剩下的雪狐自然不是東祁的對手,隻幾個殺招,便解決了它們。

而他懷中的漣漪,已陷入昏迷。她手臂上的一處咬傷,正溢著血,暈染綠色衣裙,讓他心疼不已。

東祁想帶著漣漪趕緊離去,要不然她的傷勢會讓她有性命之憂。卻不料漣漪突然睜開了眸子,拉住他,極堅定的看著他,“還不能,走。”

他皺眉,卻依她的,看她冷汗涔涔,摸了摸她額頭,“你好像,受寒了。”

漣漪虛弱的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暖心丹,咽了下去。身上的冷意頓時退了一些,她撐著自己,離開東祁的懷抱。

東祁倒也沒什麼反應,看了看周圍一望無際的雪,道,“我們得趕緊離開,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恐怕也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樣有來無回,成為雪狐的腹中物了。”

“謝謝,”她第一次對東祁懷了真誠。“找到我要的東西,我們就離開。”

“你要找什麼?”他不解,是什麼東西重要到讓她付出生命的威脅去得到。

“雪果,”她也不隱瞞。

“你要雪果做什麼?增加內力?”對於雪果,他還是知道一些的,那是練武之人極其渴望的。

“為了報恩,”她淡淡的道。

東祁神色陡然變得複雜,卻沒有說什麼。他以為漣漪冷情,什麼都不在乎,可她竟是如此知恩圖報之人,還真是令他訝異。

漣漪不再多說什麼,撐著身子,開始尋找雪蟲。東祁說的對,這個地方確實不能多呆,若是在找不到,也隻能先離開了。

留下命,什麼時候都能來找,沒了命,就算得到雪果也沒有用。

或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吧,漣漪眼睛一亮,一腳踏下去,正好壓住了那隻倒黴的小雪蟲。

漣漪蹲下身子,小心的挪開腳,一下逮住它,取下它裹著的紅色小果子。把雪蟲放進隨身帶的瓶子裏,收好雪果。

當漣漪站起身時,身子顫了下,竟是暈了過去,東祁急忙跑過來接住。

他脫下袍子蓋在漣漪身上,忍著冷意,帶漣漪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