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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拉攏外衣的手頓住,“你來幹什麼?”
漣漪放下手中的一盆清水,不滿的道,“誰曉得老狐狸的貼身照顧指的是這樣照顧?”像貼身丫鬟一般,早上被劉伯遞上一盆清水的時候,她可是呆愣了很久。欲去找赫連伯伯算賬,卻得知他於前一日已動身前往白夷族。
“你不願意,可以不做。”側著臉,對著她的是完好的半邊臉頰。
或許是因為剛起來,他的聲音帶著些喑啞,很低沉,漣漪聽著,便有些異樣。她若不願,便可以不做嗎?
“平時誰做這些?”她有點好奇了。
他一愣,卻還是回道,“婢女會把清水放在門外,其餘的便是劉伯……”
“劉伯年紀那麼大了,還真是辛苦。”
“誰讓我是個殘廢,”他說的平靜,卻掩不住那自嘲。
漣漪不語,徑自走向床邊,伸手幫他扣上他半天一直沒扣好的扣子。他愣了愣,鼻尖縈繞她發上的淡淡香氣。漣漪端水過來,濕了帕子,他接過。而後漱口,梳發。
“你平常,怎麼過去書桌的?”
他頓了,不說話。
她了悟,“定是劉伯幫你的吧,不過今後劉伯不過來了,那你怎麼辦呢?”
“我可抱不動你,”她呢喃。
“請劉伯過來吧,”他終是難堪的開口。
她搖頭,“劉伯出府辦事去了。”
他看出她是故意的,不語,笑話嗎?她想看便看好了。
他用盡力氣,卻還是覺得雙腿一點知覺都沒有,半晌過去,他已是滿頭大汗,卻未離開床榻一步。
漣漪看著看著心便軟了些,她這般為難他作甚?“需要我幫你嗎?”
他苦笑,“你也看到了,我這般無用。”
語氣中的自棄那麼明顯,漣漪似是毫無所覺,徑自伸出手,略施力道,便將赫連言帶到書桌前。
他不掩詫異,“我怎不知你有武功?”
她瞧他一眼,“你對我很了解嗎?逃命功夫罷了,上不得台麵。”
他自認很了解她,到頭來發現,他根本就不清楚。嗬,也是,在漣家,她若是一點功夫沒有,怎能存活至今?然,他卻不知曉,是因為他以為她身邊總有一個一直守護她的,漣昱嗎?
“行了,一會兒我把早飯給你送過來。”說罷,她便出了門,似是還打了個哈欠。
赫連言眼中有絲莫名的笑意,突然想起她剛剛幫他扣扣子時,那近在咫尺的容顏,心下泛起的湧動。
“漣漪,你讓我怎能不渴望?”他輕聲自問,之後吐出一口長長的歎息。
漣漪回了房,不一會兒便睡去,早忘了要幫赫連言送早飯的事情。
待她醒來已是晌午,取了飯來,也不敲門,便徑自進了房。“你可是餓了?”
“無礙,”他似是不會責怪她,瞧了瞧飯盒,又看了看她惺忪的眼眸,“你沒吃?”
點點頭,最近老是夢起前世,這讓她睡不好,於是飲食便也不規律了。
“你吃吧,我不餓。”
她詫異的瞧他,她有種感覺,赫連言是在寵著她的,會是錯覺嗎?“不用了,我自會去吃的,用不著你擔心。”
打開食盒,擺放好,她便離去,忽視他臉上的失落。
漣漪覺得自己自從來到赫連家,便一直心不靜,異常煩躁。
看著旁邊剛剛婢女送過來的魚竿,她有些走神,那婢女說什麼來著?說這是她三年前在這裏曾用過的魚竿,赫連言一直命人保留至今。
赫連言是喜歡她的吧?她早已察覺,唉,真是麻煩。
漣漪索性不再細想,拿起魚竿,背靠在樹上,釣起了魚。
這魚塘是她三年前釣魚的地方,她記得那時她便很是喜愛,魚塘周邊都是綠草地,有時釣著釣著她便會沐浴在陽光下睡著。
魚線動了動,漣漪利落的挑起收杆,是一條很肥美的紅鯉魚。
瞧著身邊木桶裏的幾條花鯉魚,她很是奇怪,三年前這裏還沒有這麼多的魚的,為何現在?
“三年前,大少爺在這裏下了很多魚苗,它們,也都長大了啊。”
“劉伯,你最近很是神出鬼沒。”未看向身後之人,漣漪不予理會她聽到劉伯的話時,心裏的異樣。
“漣小姐,我們少爺……”
“他怎樣,與我無關。”打斷劉伯的話,她略顯冷情,“劉伯可知道三年前我與赫連伯伯的賭約?”
“知道……”
“那便是了,我可不是不遵守諾言的人。”當初立誓永不愛上赫連家男兒,她不會反悔的。愛人,嗬,她不想也不願。
半晌,她輕聲道,“劉伯,把這些魚,煮了吧。”
劉伯愕然,不敢置信的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