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能怪辰王,是父王當年沒有提防小人,才給了他可乘之機。如今本王的證據已經搜集了大半,不知丞相覺得如此名頭是否足夠讓天下人信服?”
比起用皇上絕後這一點登基,蕭奕辰更希望是真正的名正言順。
這種消息傳出去,雖然會讓蕭氏皇族名聲受損。可他父王這些年所被人誤會的事情,也能因此解開。所以,他必須要這麼做。
蕭奕辰問出口的時候,其實慕容複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他朝著蕭奕辰拱了拱手,恭敬道:“王爺的意思,老臣明白了。您放心,老臣必然會將這件事情昭告天下,還先辰王應有的榮耀。”
雖然是太遲了一些,可也總要讓天下人記得,先辰王才是皇位正經的繼承人。
而蕭奕辰身為蕭恒的獨子,自然當然不讓的要坐在皇位上。就算是有人質疑,這也是正經的皇位傳承。
慕容複拱手退下。
隨後,等候在後堂的太妃整理了心情抱著安安過來,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
她沒想到慕容複動作如此快,更沒想到他們二人在大理寺待了幾日竟然還知道了這麼重要的消息。
“爹爹,娘親!”安安聽不懂那些過往,可接連好幾日沒有見到他們,卻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隻是因為性子和蕭奕辰一樣,所以不曾落淚。
但思念,卻也半點不少。
黎素滿臉心疼的把兒子摟在懷裏,什麼也沒說,隻是盡可能的讓小家夥感覺到心安。
“安安隻是想娘親,難道就不想爹爹嗎?”蕭奕辰在一旁看的有些吃味,語調滿是醋意道。
小家夥扭頭看了看蕭奕辰,戀戀不舍的鬆開了抱著黎素的手,輕哼一聲撲進了蕭奕辰的懷抱。
幾天沒見,安安因為茶飯不思還瘦了不少。雖然臉上看著不太明顯,但蕭奕辰一把人抱起來,就皺起了眉頭。
“安安這孩子雖乖巧,不哭不鬧,可卻同你小時候一樣,心思重,什麼都藏在心裏不說。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看看,這小臉兒都瘦了不少。”
太妃輕歎一口氣,看著安安的眼中滿是心疼。
她的小乖孫,最近因為爹娘不在的時候可是好一陣難過。
好在家裏宋姨娘和翠玉兩個人陪著他說了不少話,要不然太妃一個人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安安沒有乖乖吃飯?”黎素聽的眉頭緊皺。
她的話剛落地,就聽小家夥解釋道:“安安不餓!”
他脆生生的話才剛說出來,就聽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咕嚕了一聲。
黎素還沒來得及問呢,就見小家夥眼珠滴溜溜一轉,把頭埋進了蕭奕辰的懷裏。
方才說了不餓,現在就被打臉,安安額心思何止是複雜兩個字能說的清楚的?
好在翠玉一直有準備,連忙送了好吃的過來。
黎素一邊喂飯,一邊同太妃說起大理寺之中的那些事情。
從他們遇到王放定時,一直到提到王朔說的那些話,太妃看上去都是一臉的平靜。
哪怕聽到先皇身世那裏,太妃也都像是早已經知道一樣,平靜的讓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
“娘,您和父王是不是從前就知道這件事情了?”黎素心下微沉,有些不敢信,試探性的問道。
隻見太妃點了點頭,語調略顯沉重道:“是,早在十二年前,我們就知道了先皇身世的真相。可他雖不算是多英明睿智的郡主,卻也將大堰朝打理的很好。當時你們的父親身上已然有傷,也不願意再掀起紛爭,所以就將這件事情壓了下去。”
“所以他是知道父王得知了真相,才動手的?”蕭奕辰眼眶微紅。
他的印象中,先皇其實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至少,不曾多為難王府。
要不然,他和他娘也未必有這麼多年的安生日子過。
可誰能想到,他的皇位居然是偷來的。而且,還用手段害死了他的父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太妃搖了搖頭:“這我便不知道了。當時你父王無心皇位,更不願意因為一些所謂秘密,壞了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所以,也不讓我同旁人說什麼。”
“他值得嗎?”蕭奕辰抱著懷中的安安不敢大聲,可問出口的話卻滿滿都是不甘心。
他記憶中的父親是那般好一個人,卻因為他所謂私心沒了性命。這一點,蕭奕辰無法理解,也絕不會原諒。
太妃答不上話,淒然一笑道:“這話,你得去問你父王。”
她能沒有怨恨嗎?怎麼可能。
死了的人是她的夫君,這麼多年太妃一人守著偌大的王府和蕭奕辰,何其容易?
可她恨有用嗎?蕭恒都已經死了,她就算是將那些憤恨都加注在兒子的身上,又有什麼用?
蕭奕辰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他想報仇。
可如今那對父子都已經死了,就算是他想要找人尋仇,這會兒卻也不能。除非,挖墳掘墓。
但是這種事情蕭奕辰又怎能幹的出來?
隻是那人既然如此在意皇位,他便在登基當日廢了他的帝位,將其遷出皇陵。如此,他便是到了地下也必然難安。
奪走別人最在意的,才是讓人最痛苦的。
蕭奕辰還未曾同黎素說自己的想法,就聽她幽幽道:“這種小事,又何必要去勞煩父王?他們父子占了這麼多年不該占的位置,也該讓出來了。”
“素素,你和辰兒可是想好了?”太妃麵色微沉,眼中分明多了擔憂。
此事一旦動作,必然會使得大堰朝動蕩。若出了什麼岔子,她的辰兒必然會被人認為是罪魁禍首。
太妃如今已然不希望看他登上帝位,而是想著他與黎素都能平平安安,與她和安安相伴到老。
“娘放心,我和王爺都是有分寸的,不會胡來。倒是您,這幾日得辛苦您幫著照顧安安幾日。等到塵埃落定,我們再來接您入宮。”黎素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示意太妃安心。
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大半,剩下的,不過是清除宮中宮外的障礙。
她與蘇墨白的仇,也該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