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當真要我說?”宋姨娘麵上帶著淺笑,看著太妃的眼中也不免多了幾分緊張。
看她瞥了自己一眼,宋姨娘忙道:“其實倒也沒什麼,民間那些人無非是說太妃與丞相當年曾有過婚約。若非先辰王出現,兩位便會……”
剩下的話,饒是宋姨娘最近跟翠玉學著嘴皮子利索了許多,卻也不敢說。
“若是先辰王沒出現,是不是本太妃就與那慕容複結了秦晉之好?”太妃笑了起來,非但不生氣,反而自己調侃起了自己。
宋姨娘點了點頭,笑容略顯尷尬。
這種吃瓜吃到正主頭上的感覺,讓人十分不爽。她非但沒有話本子裏描述的那樣想要追著正主問那些細節,反而還想把那個傳播謠言的人拉出去暴揍一頓。
你但凡看一眼太妃現在的臉色,就不會再繼續傳播這話出來!
太妃也不生氣,而是無奈一笑道:“當年,我與慕容複確實是有過婚約。”
看宋姨娘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太妃笑了笑,繼續道:“隻是與世人傳言不同,我與他解除婚約,卻並非是因為亡夫的出現。至於細節,給他留點臉我就不說了。”
畢竟是多年的往事,太妃現在也不想提出來去傷了慕容複的臉麵。說到底,辰兒之後還用得上他。
宋姨娘了然的點了點頭,道:“原來竟是這麼回事。那些人以訛傳訛,果真無恥!”
“不過是一些人閑的無事瞎說而已,你不信就是,用不著生氣。”太妃無奈一笑,沒想到宋姨娘還這般的孩子氣。
可下一刻,太妃卻意識到了不對。
“你原來是信了所謂傳言?”太妃的臉色微妙了起來。
看來,她倒是低估了謠言的威力。
宋姨娘忙搖頭:“不,我沒有,太妃你莫要瞎說。”
太妃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沒再說話。但宋姨娘知道,她這下是徹底的解釋不清楚了。
算了算了,解釋不清就不清吧,反正太妃也不會將她怎麼樣。
大理寺的監牢內。黎素正手拿白子與執黑棋的蕭奕辰殺的痛快。
“蕭奕辰,你耍賴!”後知後覺明白之前被悔棋的黎素怒了。要不是不好意思讓人獄卒再給她準備新的棋子,她手裏的白子就是落在蕭奕辰的身上,而並非是棋盤上。
蕭奕辰笑容燦爛,眉梢微挑道:“王妃可莫要冤枉人,本王剛剛什麼都沒做。”
“我說的是上局!好哇你,堂堂辰王殿下下棋居然悔棋,你不要臉!”黎素氣呼呼的瞪著蕭奕辰,有些生氣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可這會兒,她卻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嫌棄道:“等出去之後我就將這件事情告訴安安。讓他看看自己究竟有一個什麼樣的父王!”
對於蕭奕辰而言,安安就是他現在最大的軟肋。尤其是在兒子麵前的形象,蕭某人是最在意的。
果然,他立刻變了臉色,連忙求饒道:“素素饒命,本王認真陪你下棋還不行嗎?”
在外麵圍觀的獄卒一個個臉色精彩無比。
誰能想到堂堂辰王殿下在自家王妃麵前居然是個如此沒骨頭的?
辰王妃也是,真想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收服了辰王殿下,讓他這般聽話,著實讓人羨慕。
“看你這樣,不說就不說,我還不想讓安安對你失望呢。”黎素輕哼一聲,遮掩了臉上的得意。
小樣,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多大的人了,居然還玩兒賴得?
蕭奕辰滿足的勾唇一笑,給了那群獄卒一個你們不懂的眼神,陪著黎素繼續下棋。
大理寺中實在是枯燥的厲害,雖不缺吃不缺穿,可卻沒什麼可供玩樂的。就這麼一副棋盤,還是獄卒冒著風險帶進來的。
所以,黎素與蕭奕辰兩個人下了整整兩天的圍棋。沒辦法,總不能躺在地上數螞蟻吧?
“也不知安安在家怎麼樣,有沒有想我們。”一局下完,黎素也沒了興致,想著被留在家中的安安,不免擔心。
雖然太妃和宋姨娘會將他照顧的很好,但畢竟她這個當娘的不在,他也總會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在吧?
蕭奕辰拉起黎素的手,溫聲安慰道:“別擔心,有娘和宋姨娘在,不會有事的。”
黎素盡可能的勾起一抹笑來,看向蕭奕辰點了點頭,卻很難不擔心。
也不知道郡主府眾人如今怎麼樣,會不會因為她和蕭奕辰被抓的事情亂了分寸,反而被人鑽了空子。
沒等蕭奕辰再安慰,也不知從哪兒角落傳來一人不屑的笑聲。
“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裏恩恩愛愛,你們有意思嗎?”
“誰?”蕭奕辰臉色微臣,頓時朝著發聲的方向看去。
黎素也同時朝著那個方向看去,眼中多了幾分探究。
隔壁牢房的角落探出一顆腦袋,那布滿了汙泥的臉上滿是不屑:“說的就是你們,都來了大理寺了,還不消停,誰家的人這麼大的架子?”
男人話說完,眯著眼睛看向穿著囚衣卻也難擋周身氣勢的蕭奕辰,神色頓時一僵。
“辰王?您還活著?”男人頓時坐直了身子,然後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給蕭奕辰跪了下來。
黎素聽的眉頭緊皺,不悅道:“怎麼說話呢?辰王如今正是大好年歲,活得好好的!”
她才剛嫁給蕭奕辰不到半月,他若是死了,她豈不是守了活寡?
那人也是愣了一愣,低喃道:“不對,這不對!”
“有何不對?”蕭奕辰並不生氣,反而來了興致,好笑反問。
頭一次被人當著麵問是不是死了,蕭奕辰反而覺得別有風趣。
男人沒理會蕭奕辰的話,而是自顧自嘟囔道:“當時辰王明明吧病重了。這麼多年,也早該病死了,怎麼會呢……他不是辰王,肯定不是!”
他一番話,聽的蕭奕辰和黎素兩人臉色皆變。
“你方才說誰病故了?”黎素試探性問出口,心下微沉。
這人年歲看著已然不小,看這瘋瘋癲癲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被關在這裏多少年,他難不成還知道當年先辰王的事情?
黎素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
可他要真是先辰王的人,為何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