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的涼意使蕭奕辰清醒,也讓他頓時明白過來問題所在。
他娘如今雖接受了素素,可婆媳自古容易不合,讓她老人家看到他給素素捏腿,指不定會有什麼意見。索性背著她,便不會有麻煩。
“娘親!”安安笑著朝她走來,還沒忘記拉著兩位奶奶一道。
黎素看小家夥跟太妃她們相處的這麼好,欣慰一笑:“安安玩兒夠了?”
安安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娘親爹爹,玩兒!”
他的兒化音尚且學的不太順暢,但也聽起來有了初步的樣子。
“哎呀,到底還是爹爹娘親更親一些。咱們這兩個老家夥,可不被安安喜歡了呀!”太妃笑的合不攏嘴,一番話略有幾分酸意。
誰不想讓這麼一個乖巧可愛的孩子纏著?
別說是天天抱著了,就算是頂在腦袋上,也多得是人盼著吧?
太妃和宋姨娘,自然都是這樣。
聽她這麼說,宋姨娘也笑著調侃道:“安安跟爹娘親近是好事兒,咱們是當奶奶的,還能跟爹娘搶?”
太妃也並非是真的生氣,聽到她這話,緊跟著笑了起來。
原本安安是擔心太妃不高興的,可現在看她們兩個神色自然,也就不再猶豫,鬆了她們的手往黎素和蕭奕辰身邊跑去。
“慢一點,看你額頭上的汗,等會兒著涼了可別怪娘親沒提前提醒你。”黎素拿出帕子給安安擦拭著額上汗漬,笑容有些無奈。
之前她還覺得這孩子穩重,擔心他沒有同齡孩子那般玩鬧的心思,會沒有一個很好的童年。
可如今看起來,她的擔憂完全是多慮了。單單這兩位奶奶,也足夠讓他開心了。
這不,黎素的話才剛說完,太妃就聽不下去了。
“素素,貪玩是孩子的天性,安安這孩子已經比起許多孩子穩重多了,你可不能誤會了他。”
“是啊,咱們安安比起那些孩子可聽話多了,剛剛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這不是看到你們想要親近才跑了兩步嗎?”宋姨娘緊跟著補充。
倆人護犢子這架勢,明顯是聽不得黎素教訓安安。
哪怕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可身為奶奶,她們兩個反射性的就得維護兩句。
黎素聽的一臉無奈,拉著安安的手看向蕭奕辰,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不願意讓太妃過來就是這個原因。
平日裏一個宋姨娘護著就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現在又來了個太妃,黎素自然頭大。
她教育孩子的觀念和她們不同,這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可兩個人這麼慣著安安,也不成吧?
不等黎素開口,蕭奕辰輕咳一聲道:“娘,宋姨娘,素素也不過是跟安安講道理而已,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同孩子說教,並無什麼問題。”
他話一出,太妃也緊跟著瞪了他一眼,帶著不悅道:“是沒什麼問題,可安安才多大呀?你那時候可比安安頑皮多了,我不也沒管你嗎?”
太妃這話,完全是蠻不講理。
蕭奕辰聽的皺眉:“娘,事情不是這麼比喻的。”
“那是怎麼比喻的?”太妃皺眉反問。
這架勢,顯然是蕭奕辰說什麼她都有話應對。
黎素眼看情況不對,連忙開口道:“太妃說的對,我確實是對安安管教的嚴厲了一些,以後改一些就是了。”
在蕭奕辰開口之前,黎素確實是不滿太妃插手她教育孩子的事情。
可他們母子倆眼看要爭執起來,她自然是要退一步。
反正到時候孩子是她和蕭奕辰帶,太妃最多就是沒事過去看看而已,平日裏敷衍一下,比什麼都好。
太妃滿意的點頭,笑道:“還是素素懂事,你看看你,還不如素素半分。真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麼教導你的。”
踩一個捧一個的話,太妃說的格外順暢,且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她誇未來兒媳婦,兒子理應高興才是,不是嗎?
蕭奕辰無奈一笑,與黎素眼神交彙,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反正敷衍嘛,誰不會?
安安乖巧的坐在黎素腿上聽著幾個大人的爭論,也不插話,等到他們都說完之後,才甜甜一笑道:“安安聽娘親的。”
一句話,將他的立場表現的明明白白。
他都說了這話了,別人還能說什麼?
太妃欣慰一笑,和宋姨娘對視一眼道:“素素這孩子教得好,將來必定是個知道心疼娘親,是個純良孝順的孩子。”
站在旁邊的蕭奕辰笑容越發無奈。
不用太妃補充,他也知道她是在影射之前他為了素素同她爭執的事情,暗罵他不孝。
宋姨娘也是人精,聽到話音不對,忙笑道:“太妃今兒個也別忙著回去了,就在府上一起用飯吧。飯菜簡陋,您別嫌棄就好。”
“都是自家人,無需如此客氣。”太妃淺淺一笑,和宋姨娘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離開,將空間留給了一家三口。
安安坐在黎素的腿上,眼神卻落在蕭奕辰身上,甜甜一笑。
知道他惦記了蕭奕辰好幾天,黎素無奈一笑,在他耳邊低聲道:“去吧,你爹爹也想你了。”
小家夥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從黎素的腿上爬下來,一把撲進了蕭奕辰早已準備好的懷抱。
他親昵的蹭了蹭蕭奕辰的胸膛,低聲道:“想爹爹。”
“爹爹也想安安,這幾天安安有沒有乖乖聽你娘的話?”蕭奕辰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滿心歡喜。
不用什麼好聽的話,隻需要他笑一笑,叫一聲爹爹,他就滿滿都是幸福感。
哪怕是為了小家夥赴湯蹈火,他也定然不會有半句怨言。
安安點了點頭,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蕭奕辰的臉,道:“有,安安聽話。”
蕭奕辰被他摸得臉頰癢癢的,卻也不舍得躲開,任由小家夥摸了一把又一把。
看他忍笑辛苦,黎素輕咳一聲,什麼都沒說,安安卻明白了什麼一樣依依不舍的放下了手。
然後,又拉住了蕭奕辰的手,顯然是想他想得很了,有些害怕眼前的一切是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