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煒薑城的三月風吹日曬的,皮膚都沒之前好了。等羊奶送來,我在家做點麵膜用一下。”黎素笑著解釋,抬手捏了捏小家夥的臉蛋兒,好笑道:
“安安,可不是當娘的給你搶口糧,你可不能生氣呀!”
安安聽的一知半解,卻還是咯咯一笑,點了點頭答應。
宋姨娘在旁邊看的心頭一軟,不由調侃道:“你這個小機靈鬼,聽明白你娘親說什麼了就答應?長大了呀,肯定也是個孝順的孩子。”
“借姨娘吉言,等安安長大了,不僅要跟娘親親近,也不能忘了奶奶,知道嗎?”黎素看著宋姨娘感激一笑,感謝她這連日來對於安安的照顧。
要不是她,她也不能放心跟著蕭奕辰去遠征。雖然其中有些小插曲,可她還是要好好謝謝她。
安安板著小臉重重點了點頭,又衝著宋姨娘咧了咧嘴,看那模樣很是高興。
宋姨娘眼眶一熱,忙道:“素素你這話就言重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若非是你,我如今還不知道……”
聽她又傷感起來,黎素連忙道:“姨娘可別這麼說,如今你把這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條,我應該謝謝你才是。”
“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宋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淚,嗔怪的看了一眼黎素,覺得她太客氣。
而黎素聽著她這話,卻笑容漸深:“姨娘都說了是一家人,還同我這般客氣做什麼?”
宋姨娘愣了愣,隨後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道:“聽你的,都聽你的。”
幾人陪著安安在屋子裏玩鬧著,卻見一丫鬟著急忙慌的進門來。
“慌什麼?”宋姨娘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緊張的看著瞪大了眼睛滿臉好奇的安安,生怕他被這冒失的丫頭嚇到。
黎素卻並未責怪,而是一臉平淡道:“既然是宮中來人,我理應去接旨才是。”
“宮中?”
“大小姐如何知道?”
宋姨娘與翠玉同時開口,兩人的臉色卻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那般難看。
“昨日回來之前我已經進了一趟宮,順帶領了個郡主的身份回來。”黎素淡淡解釋,理了理剛剛被安安弄亂的頭發,站了起身。
宋姨娘難看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欣慰一笑道:“素素,你總算是熬出頭了。”
從前旁人總是說素素身份不夠,高攀不上他辰王府。如今,她怎麼著也是個皇上親封的郡主了,看別人還能怎麼說!
“姨娘,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黎素無奈一笑,這會兒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好,隻能先安撫道:“你在這裏照顧安安,我去去就回。”
仍舊是上次那個太監,可這一次,他看著黎素的眼中卻比之前笑容更深。
就連說話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郡主,皇上這可是將整個大堰的希望放在了你的身上,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了皇上啊!”太監拉長了音調,意味深長的看著黎素。
這位如今可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就算是他瞧不上她從前的一切,可也得好好的捧著。
萬一郡主一個不痛快,去皇上麵前說兩句,他不得被皇上責罵啊?
黎素淡淡一笑,道:“公公言重了。”
“哎呀,那是郡主謙虛。好了,老奴的消息也帶到了,就不打擾郡主了。”公公笑了笑,轉身要帶著人走。
翠玉一臉恭敬上前,笑著給太監塞了一錠銀子,這才將人打發走。
等屋內沒了人,翠玉連忙湊了過來,小聲道:“小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往日裏大小姐辦事總是妥帖的,尤其是麵對宮裏人,更不會是現在這不冷不熱的態度。
還有今日這傳聖旨的公公,說話怎麼聽著就那麼不對嗎?聖旨上還說什麼靈丹妙藥,這是打算讓大小姐做什麼?
黎素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道:“走吧,回去同你和姨娘一道解釋。”
同樣的話,她現在沒有精力再說第二遍。再有,這種事情也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麵開口,免得多惹麻煩。
“什麼,皇上怎會如此糊塗!”聽完黎素解釋宮中的經過,宋姨娘也是著急站了起來。
長生不老?皇上莫不是還沒睡醒?
“姨娘墨激動,再嚇壞了小少爺。”翠玉連忙扶住宋姨娘,擔心她氣性大再給氣壞了身子。
隻是她雖然身為一個奴婢,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高高在上的皇上,竟會相信民間說的那些混賬話。
若是有人真的能長生不老,那如今怎麼著也不會輪到他來當大堰朝的皇上吧……
黎素歎了一口氣,摸了摸安安的小臉蛋,道:“此事也怪我之前思慮不周,醫術展露的同時,就該料到早晚有這麼一天。”
“自古帝王追求長生的不在少數。他如今已經站在權利之巔,自然是就沒什麼別的想要的。若是能長命百歲,何樂而不為?”
“可這本就是無稽之談啊!素素,難不成你覺得這長生不老藥能研製出來?”宋姨娘著急的不行,這會兒也跟著說起來糊塗話。
黎素搖了搖頭:“若是真能,那我娘就不會死。”
宋姨娘和翠玉都沉默了下來。黎素生母的死,是府中嚴禁提起的事情。
從前老爺在的時候是這樣,如今他雖然不在了,可她卻也將這個習慣保留了下來。
提起做什麼,讓素素再白白傷心一場嗎?
“要是這麼說話,皇上這是給了小姐一條死路啊……”翠玉雙腿一軟,摔坐在了地上。
這般好的小姐,那天殺的皇上他怎麼能忍心?
黎素顧不上去拉她,緊張的看向安安,在看清楚他大大的眼睛裏充滿疑惑之時,方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她轉動輪椅朝著翠玉走出,朝著她伸出了手:“先站起來,慌慌張張的,是擔心安安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嗎?”
提到安安的事情,翠玉這才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連忙擦了擦眼淚,道:“小姐息怒,奴婢也並非是有意如此。”
“我自然知道。聖旨既然已經下來,咱們在這裏怨天尤人也沒用,不如想想如何敷衍過去。”黎素有些頭疼,可餘光瞥見朝自己走來的安安,嘴角卻也不自覺的揚起。
原來有個孩子作為牽絆,竟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