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被黎素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小聲道:“姐姐,你就別取笑我了。”
“好,不笑你。你也換一身素淨一點兒的衣服,把臉上的胭脂水粉擦幹淨,我帶你入宮。”
“入宮?”林鳶臉色微白,拉著黎素的手收緊了幾分。
知道她緊張,黎素回以淺淺一笑,溫聲道:“別怕,有我和王爺在,無人能動你一根汗毛。”
林鳶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按照黎素的要求穿戴好,征求她的同意之後,這才下了馬車。
那太監看到林鳶,果然多看了兩眼。隻是由原來的期待,變成了有些嫌棄,小聲嘟囔道:“都說煒薑王的女兒貌若天仙,如今一看,也不過如此。”
“公公方才說什麼?”蕭奕辰這會兒已經換好常服站在一旁,一席白衣洗去了他戰場之上的殺意,歸於翩翩公子。
太監意識到方才漏了嘴,忙解釋道:“老奴剛才是說想來這位就是煒薑王之女,林鳶林姑娘了。”
“是又如何?”蕭奕辰冷冷反問,看著太監的眼中分明多了幾分警告。
將主意打在林鳶頭上,他也不擔心煒薑王知道之後要了他的狗命?
太監也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忙賠罪道:“王爺息怒,是老奴失言。”
“王爺何必動怒?時辰不早,咱們也得先入宮了。”黎素被林鳶和雲影從馬車上扶下來,端坐在輪椅上巧笑嫣然。
在蕭奕辰的一側,太妃端著架子站在那裏,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著黎素,分明還是瞧不上。
太妃身側的陳瑤倒是學乖了不少,文文靜靜的站在太妃身邊,隻在蕭奕辰下馬之時喊了一聲表哥,旁的便沒了動作。
看到黎素坐在輪椅上的那一刻,她眼中一亮,隨即關懷道:“黎姑娘怎上傷的如此重?”
太妃聽到這話,也順著她的意思往黎素的腿上看去,隨即眉心皺的更厲害了。
她名聲盡毀,本就配不上辰兒。如今還瘸了雙腿,便是給他當側妃都不成!
黎素冷冷掃了一眼陳瑤,不答話,而是淺笑看向蕭奕辰:“王爺,咱們該進宮了。”
“瑤兒方才同你說話你莫不是沒聽見?果真是缺乏管教,半點禮儀規矩都不懂。”太妃冷了臉,看著黎素的眼中厭惡更甚。
她就知道,有這個女人在辰兒身邊,他會無心功績。
抓到煒薑王這是多大的功勞?他卻並未將人押解進京,而是讓人坐在馬車裏舒舒服服的前來。
這若是皇上問罪下來,他如何是好?
太妃心中千般怒火,這會兒卻是礙於傳旨太監還有旁人在,她不好說話,隻得將怒火盡數轉移到黎素身上。
“到底是鄉下出來的野丫頭,怎麼教導,也學不會京中貴女得的半分得體。”太妃橫眉,嫌棄的話脫口而出。
蕭奕辰麵色驟變,冷聲喝止道:“娘,夠了!”
“夠什麼夠?你出征幾月,難不成回來之後我還半句話都說不得?你就護著她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護她到何時!”太妃冷著臉扔下一句話,轉身便走。
陳瑤站在一旁輕咬下唇,看著蕭奕辰滿臉怒火,不由輕聲開口道:“表哥,你又何必同姑母置氣呢?你離開的這幾個月,姑母是寢食難安,日日都在佛堂裏為你乞求平安……”
剩下的話陳瑤沒開口,因為黎素讓她如芒在背的視線此刻正好落在她的身上。
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被盡數咽了回去。
“王爺,我們該走了。”黎素收回視線,依舊是麵帶淺笑,仿佛沒有半點被剛剛太妃的那番話所影響。
就好似她隻是來接他們,半句難聽話沒有。
蕭奕辰看著黎素的反應也鬆了一口氣,溫聲道:“好,我們確實該走了。”
“可不是嗎,皇上這會兒多半已經等急了。王爺和姑娘若是再不進宮,皇上的怒火老奴可擔待不起。”太監連忙開口,已然是等的著急了。
方才他可是恨不得直接拉著蕭奕辰和黎素就走。獰惡誰曾想道,他們放到在門口墨跡了這好一會兒。
要是回去之後皇上說是他辦事不利,那他可是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啊!
蕭奕辰瞥了一眼太監,眸色漸沉,什麼也沒說過去推著黎素往前走。
因著黎素的腿傷,再加上辰王府距離宮中不遠,他們便索性選擇了步行。
這可急壞了老太監。他恨不得自己是蕭奕辰的那雙腿。這個辰王,明明腿那麼長,怎麼走路起來就偏生這麼慢?
好在辰王府距離宮中的這段路百姓輕易不敢走,要不然,非得和城門口一樣,將他們圍的水泄不通。
因著煒薑王等人身份特殊,蕭奕辰便讓人提前駕著馬車將他們送到門口,隻等他們前去會和。
林鳶沒見到自己的父王,這會兒又清楚要去見大堰的皇上,不免緊張了一些。
“姐姐,皇上會很凶嗎?”她湊近了黎素一些,小聲問道。
“應當不會。”黎素想了想,還算中肯道。
他們去這麼久,也不知道那些朝臣都同皇上說了些什麼,竟然讓一個原本沒什麼心機城府的人做出這麼多狠辣的事情。
雖未必都是他派去的人,可這其中,也少不了他的默許。這次進宮,怕是也會有幾分凶險。
林鳶小心的點了點頭,偷偷看了一眼走在最前一臉凶神惡煞的太監,小聲道;“姐姐,這個老公公好凶的樣子。”
“老公公?”太監耳尖的聽到了這一句,及時站住,轉身看向林鳶的眼中分明多了幾分懊惱。
他是上了年紀不錯。可這小丫頭看著也不像是不懂事的,怎麼一張嘴就是老公公?
他老嗎?他哪裏老?
“公公不是著急嗎?這會兒怎麼不急了?”黎素並未著急解釋,而是笑著反問太監。
他要是再不去,老不老她不知道,但是腦袋搬家怕是少不了的了。
太監氣得咬牙,可這會兒卻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跺了跺腳道:“煩請王爺快些吧,皇上還等著呢。”
蕭奕辰淡淡應了一聲,步子依舊不疾不徐,看得人著急卻也不敢多說半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