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這會兒確實疼的很,可眼看蕭奕辰情緒如此低,也連忙解釋道:“其實也沒有很疼,我不怪你。”
“可本王不能原諒自己。”蕭奕辰握著黎素的手沉聲道,一想到行事的莽撞,便後悔當時沒給自己一巴掌也好清醒一些。
他明知素素對他放心不下,聽到風吹草動就必然會有所動作。可他還是去追了……
黎素輕歎一口氣,忍著疼抬手捏了捏蕭奕辰的臉,無奈道:“若那日是我在,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追過去的。王爺又何必責怪自己?”
換位思考,她其實就不覺得蕭奕辰有什麼錯。她氣的不過是他不覺得她能與他並肩作戰,而是將她當做小姑娘護著。
這雖不算是錯,可對於要強性子的黎素而言,便是不夠尊重。
“素素,你當真不怪本王?”蕭奕辰眼眶紅紅,出口的話也格外的小心翼翼。
黎素好笑挑眉:“我若怪你,當日將你一人丟在山上喂狼豈不是更解氣?”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明白對方此刻心意。
埋怨的話已經說完,黎素自然不會再矯情。她想著那日武功不錯的溫婉,擰眉道:“當日對我動手的人,應當就是煒薑王所說的溫婉了。”
長相美豔,又是蘇墨白的人,這種可能最大。
“她確實是曾經的煒薑王側妃,溫婉。”蕭奕辰眸色微沉,提及這兩個字的時候手不由緊了幾分。
“素素放心,本王必然會親自抓到她,然後交由你處置。”
看著他眼中的真誠,黎素淺淺一笑:“好,那我就等著王爺將溫婉帶到眼前了。隻是蘇墨白那人最是狡猾,哪怕被王爺所傷,怕是在兩國也有落腳之處。”
若非一早安排好,那狗東西才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前往兩國邊境。因為一旦無人接應,他就會被當成奸細立即處死。
蕭奕辰點了點頭,麵色沉重道:“雲影已經派人前去探查,一有消息便會回來回稟。”
“他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手下幾乎都折損在這裏。若我是他,短時間內必然不會再有動作。想要再尋他,怕是難如登天。”
黎素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想要殺死一個人。哪怕她不願給蘇墨白什麼高評價,卻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對手。
隻是他太過陰險無恥,算不上可敬。不然,她還能耐著性子秉著君子之道同他好好玩兒玩兒。
“素素,別因他的事情傷神。軍醫說你的傷需要靜養,等傷好了,咱們便回京複命。”蕭奕辰握著她的手柔聲安慰,不想讓她為了不值當的人動怒。
蘇墨白那種卑鄙小人,他多看一眼都嫌惡心。
“傷好了再回去?那要等到猴年馬月?”黎素看了一眼腿的方向,暗罵自己不爭氣。
什麼時候斷腿不好,非得在這個時候?要是傳回京城,不願蕭奕辰與她回去的人不得笑掉大牙?
“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可不能在這地方呆三個月。”
安安還在家等她回去呢!
“素素,你是醫者,最是明白若不好好休養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不可胡鬧。”蕭奕辰不免沉了臉,冷聲道。
旁的事情,他什麼都能依著她。可唯獨此事,不行。
“正因為我是醫者,王爺才贏該聽我的,不是嗎?”黎素微笑反問,在心中盤算著時間,已然做好了決定。
這兩日身上還有鞭傷,她不著急。可十日之後,她必須要隨著大軍一同回去。
“胡鬧!”蕭奕辰眸間染了怒火,看黎素一臉軟硬不吃的架勢,更是頭疼。
知道他是擔心,黎素忙解釋道:“傷筋動骨是一百天不錯,可也不是要完全躺在床上一百天。回去是坐馬車,又不是走著回去,王爺有什麼要擔心的?”
“話是如此,可若是路上顛簸傷了你怎麼辦?”蕭奕辰眉頭緊鎖,在這件事情不想由著黎素的性子來。
“放心,我會做固定的。我自己的腿,我怎會拿來開玩笑?”黎素看著蕭奕辰笑了笑,在他拒絕之前又道:
“這邊境天冷的很,要是再繼續這麼呆下去,養傷如何我不知道,可大軍肯定會跟著受凍。要不然,王爺先帶著大軍返程?”
“不行。”蕭奕辰果斷拒絕。
讓他留下素素一人在此,這絕不可能!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王爺要我如何?”黎素攤了攤手,一臉無奈。
她深知蕭奕辰顧慮的多,也更明白他絕對不可能丟下她一人。所以,他隻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大家一起走!
“王爺,黎姑娘的傷,這能行嗎?”十日之後回京的消息一傳出去,營中將士紛紛激動之時,林副將找到了蕭奕辰。
自從黎素救治了軍中發熱症狀之後,他就已經將她奉若神明。再加上這次她獨身一人救回蕭奕辰的事情,更讓他將她看的比自己性命都重要。
如今黎姑娘腿傷還沒好,要是折騰回去,那腿還能要嗎?
“素素說她有辦法。本王也不想冒險,可她……”蕭奕辰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願多說。
他知道黎素性子執拗,決定了的事情無法更改。也更明白,他不能帶著三軍在此地逗留太久。
屆時消息傳到京中,有心之人必然會拿來做文章。到時,反而會拖累黎家上下。那時,他就更沒辦法向酥酥交代了。
“這……”林副將的話也梗在喉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黎姑娘的脾氣,那他肯定是知道的。她既然堅持要回去,那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當然是按照她要求的準備啊。
黎素雖然是想盡快回去見到安安,但也不會拿一條腿開玩笑。她躺在床上的幾日,也研究了一下圖紙,為回去的一路上做打算。
這一路差不多半月距離,骨頭長的就是再快,這段時間卻也是脆弱的。
所以,黎素必須得做一個穩定一些的支架,用以保證回去的路上腿不因馬車的顛簸而受到二次傷害。
圖紙畫好,黎素便用林副將送來的工具開始搗鼓。隻是因為腿腳不便,躺在床上倒騰起來著實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