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噩夢

“這畫,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聽蕭奕辰這樣問,黎素隨口答道:“就是我們最開始去的那個房間啊,畫就掛在內室的牆上。”

“掛在牆上?”

蕭奕辰眉頭微皺,有些想不通,為何屋子裏其他有關顧氏的東西都被清空了,卻唯獨留下了這幅畫。

是沒有人發現這畫裏的玄機,還是故意把畫留下當做誘餌?

蕭奕辰一時也想不明白,但保險起見,他還是覺得,最好不要讓人發現這畫被拿走的事情。

於是乎,接下來黎素便親眼見證了蕭奕辰臨摹的功力,把那畫仿照的幾乎不差什麼。

不過細節之處,蕭奕辰還是做了些改動,保證讓人不仔細看,看不出異樣。

現在這兩幅畫最大的差別,便是在紙張上了。

好在仿品用的紙,也是黎素從書房裏好不容易找出來的,放置了有些年頭的紙,顏色多少有些發黃。

若是沒怎麼見過原畫,不仔細看,是看不出這畫不對勁兒的。

黎素看著新鮮出爐的仿品,忍不住朝蕭奕辰豎起了大拇指。

“王爺的畫工實在了得!”

怪不得一直走傳言,說是辰王才華雙全,乃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加美男子。

這畫畫的功力,實在是不一般。

“天色已晚,我和蘇宇不便多留,待會兒離開之前,這畫我們會掛回去。”

說完,蕭奕辰示意蘇宇把那幅臨摹的畫拿上。

“那就辛苦你們了。”

黎素笑了笑,忍不住開玩笑道:“那就祝王爺今晚做個好夢吧!”

可不要夢見黎嫣然哭著和他撒嬌的模樣啊!

黎素哪裏知道,她隻是隨便想想,竟然也會成真。

晚上,一向不怎麼做夢的蕭奕辰,難得的做了個夢,而且還是噩夢。

夢裏,一個長著人身豬頭的女人對著他哭,追在他的身後哭喊著要嫁給他。

蕭奕辰喘著粗氣被驚醒,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久久沒能再次入睡。

相比之下,黎素這一晚則睡得無比踏實。

最近因為黎尚書在府中,因此一日三餐,大家幾乎都是在一起吃的。

黎素梳洗打扮過後,便帶著鶯歌去了主院。

“給祖母、父親和母親請安。”

今日黎素起的有些晚了,此刻飯廳裏,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唯獨差她一個。

至於黎嫣然,最近都是留在她自己的院子單獨用飯的。

老夫人冷淡的點了點頭,黎尚書麵上也沒有什麼表示,唯獨柳氏,看向黎素的目光很是不滿。

至於宋姨娘,則暗中對黎素點頭笑了笑。

按理說,宋姨娘一個妾室,是沒資格和他們坐在一起用飯的。

但因為最近她掌家,且老夫人對她又一向比較照顧,便給了她這個特權。

隻不過,她的位置自然是在最下首的。

“素丫頭可是睡得不好?今日起的可有些晚了,讓我們這些長輩等了這麼久。”

柳氏顯然很是不滿,隻是礙於老夫人和黎尚書在場,麵上仍舊強撐著一抹笑意。

“是素素的錯。”

黎素朝她笑了下,說道:“謝過母親關心,昨日晚間陪辰王和蘇公子逛園子時,在菡萏院門口偶遇妹妹,女兒見她情況不大好,心中實在擔憂。”

黎素這麼說,可以說是相當於直接往柳氏的傷口上撒鹽了。

柳氏氣憤不已,偏偏礙於老夫人和黎尚書在場,發作不得。

如今她的地位大不如前,且在京城的名聲也不好,往常與她交好的那些夫人,如今對她都是避之不及的。

見柳氏麵色鐵青,黎素笑眯眯的又說道:“女兒實在擔憂的緊,故而昨夜才睡的有些不安穩。”

說完,黎素朝她笑了笑,眼神之中帶著挑釁。

柳氏在桌下的手捏緊了帕子,看著黎素的目光淩厲的可怕。

兩人之間的暗中較量,其餘幾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但偏偏,根本誰也開口調解的意思,於是氣氛就這麼僵了下來。

察覺到柳氏愈發陰狠的目光,黎素若無其事的坐在了宋姨娘上首,低頭理了理裙擺,直接把柳氏給無視了。

見狀,柳氏心中更加氣悶,那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起來,真真難受的緊。

不大一會兒,幾個下人端著托盤過來,早餐被擺了上來。

早飯簡單又不失精致,有熬煮的粘稠的海鮮粥,還有灌湯小籠包,豆沙包,幾種糕點並幾樣可口的小菜。

黎素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柳氏則勉強喝了幾口粥,胃口差的很。

“嘔……”

這個時候,坐在黎素旁邊的宋姨娘卻突然用帕子捂著嘴嘔了起來。

見狀,身後的下人立刻拿著痰盂走了過來,奈何宋姨娘隻是一個勁兒的幹嘔,壓根也吐不出什麼東西。

飯桌上,幾個人的動作自然也都停了下來。

畢竟聽著人幹嘔,實在也沒有人能若無其事的繼續吃東西。

雖然柳氏本就沒什麼胃口,但此時還是十分不滿的瞪了宋姨娘一眼。

在飯桌上突然嘔什麼,怪讓人惡心的!

一旁的老夫人則依舊是老神在在的模樣,隻是看著宋姨娘的目光中,似乎帶著幾分期待。

好一會兒,宋姨娘才終於勉強把那種感覺壓了下去。

接過下人遞來的茶盞漱了漱口,宋姨娘緩過了一口氣,白著臉告罪。

“無妨,你身子不適,這也不能怪你。”

老夫人擺了擺手,捏著手裏的佛珠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她看向黎素,“素丫頭,不若你給宋姨娘把一把脈,看看是什麼問題。”

黎素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宋姨娘。

她心中其實也有些懷疑,隻是怕此事若是真的,宋姨娘不想這麼早把消息傳出去。

畢竟,雖然如今府裏主要事務由她掌管,很多事情仍舊免不了通過柳氏。

若是她當真懷了身孕,柳氏是必然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到時候,隻怕各種陰謀詭計都要朝她使出來了。

到那個時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便難說了。

此處不方便開口,但黎素知道,憑借宋姨娘的聰慧,僅僅是一個眼神,她也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