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伸手摸了摸她腦袋,讓她頭靠在他肩上,低聲叮囑,眼裏閃過一道暗芒,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寧大公子捉拿凶手還是有一套的嘛。
隻不過又要他來配合演戲,他還是有點不太舒服。
“是最近下雨,外邊有不少難民到了城裏,我怕一會那些人見到我們去大吃大喝,會仇恨我們。”
南木隱瞞了,並沒有和她說實話。
也是不想打草驚蛇,畢竟那個人隱藏的夠深。
“原來是怕難民啊,樓縣令難道沒有安置好他們嗎?”
“安置了,寧將軍也給他們頒發了一部分錢財,但他們總歸是流浪到此,失了家園,他們置辦東西是需要很大一些開銷。”
“你的意思是他們錢財會不夠?”
“當然不夠。”南木柔和的回應,摸了摸她腦袋,繼而叮囑:“所以,一會你不要離我太遠,我會讓那四個護衛在我們四周,你不要太過害怕。”
有南木這麼一說,蘇月影點了點頭,低聲道:“照你這麼說,蒼靈皇也不是很有錢嘛。”
“你說的是國庫。”南木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而且語氣裏還透著一絲擔憂。
蘇月影朝他肩頭又蹭了蹭,輕嗯一聲:“如果錢財多,也不會有天香樓。”
這幾天她沒有出去,但她想了不少。
天香樓是寧家的,寧家是行軍為主,明麵上培養的士軍都是隸屬於蒼靈皇的,聽說吃喝都顯拮據。
“我家娘子好像懂的挺多,以後我賺的錢都交給娘子打理,一定還能幫我賺更多銀子。”
“正有此意。”聽南木引開話題,蘇月影也知他是不想多談,便也借他的話轉移話題。
她挑起車簾看了眼外邊,顧掌櫃等四個護衛在她馬車四周,一段路下來,已遠遠地看到樓縣的城牆。
如今城門打開,附近也有不少難民在此落角,有護城軍在四周巡視。
看到他們的馬車過來,還有護城軍上前攔住問話。
永安王的馬車在前邊,用的是喬霄送來的護衛,他們穿著縣城衙役的官服,又見到永安王的令牌,頓時立馬跪迎永安王,放他們進城。
進入到縣城裏後,蘇月影這才發現城內的難民也不少,心裏不由地一驚,這幾天沒有見到寧將軍,是固為寧將軍去別去了?
“這些難民都是從沂郡來的嗎?”
“大概是。”南木點了下頭,又朝顧掌櫃招了招手。
等顧掌櫃走近,南木才輕聲道:“一會要麻煩顧掌櫃讓四位護衛好生看著了,月影她心善,這裏難民比較多,就怕有難民會上前來為難她。”
顧掌櫃叮囑顧掌櫃要照顧好蘇月影,蘇月影卻像沒聽到一樣,依舊轉動著小腦袋,在四周打探。
“聽說這裏有如意藥鋪,我想先去藥鋪一趟。”
“都聽你的,你想去哪就去哪。”
蘇月影是想去買一些草藥,如果有種子,她也要買一些,昨天晚上她看到空間裏的實驗室裏有幾個之前不能打開的抽屜打開了,每個抽屜裏有兩畝地!
實驗室裏之間空間並沒這麼大,所以她種的藥草不太多,這幾天一用,已經快用完了,她得再種一些才行。
“如意藥鋪?也行。”
已下馬車來的永安王雖然換了一身素袍,但用料卻是極好的,在陽光下似有流蘇在流動。
蘇月影看著又看了眼南木,南木好像對這些穿的沒這麼多講究,蘇家兄長的粗布衫他也穿。
“蘇姑娘,是寧將軍帶來的草藥不夠你用了嗎?”
見到南木將蘇月影從馬車上抱下來,已到了他們馬車前的永安王側頭打趣著蘇月影。
這幾日他也有去找過蘇月影,但蘇月影都在教趙家與鄧家那小姑娘辨別草藥,也沒什麼時間和她說些什麼,眼下倒是個好機會。
“趙歡那小姑娘挺喜歡看各種草藥,我尋思著如果這裏有,就給她買一些回去。”
“原來是收徒了啊!”永安王會心一笑,伸手摸了摸他那光潔如玉的下巴,突然望著蘇月影,往她身邊一靠,壓低聲音道:“不知蘇姑娘有沒有興趣拜師呢?”
“拜師?”蘇月影一愣:“拜什麼師?”
永安王見她那一臉懵的樣子,又看到南木將蘇月影拉到他身後,那漸而淩厲的眼神裏透著一絲警告,不由地輕嗬一笑:
“你雖有一身好醫術,但沒個出處,總歸還是不太好的。”
“不煩永安王操心,我家娘子早已拜了高人為師。”
南木淡淡地拒絕,看的一旁的顧掌櫃等人忍不住落笑。
聽聞永安王性子灑脫,喜歡逍遙自在的生活,為人也比較隨和,但又不喜權貴,也有傳聞說永安王性子孤僻,不喜與人來往,所以才選了這麼個偏僻地為封地。
現在看來,似乎第一種說法比較接近。
“哎呀,南公子真是無聊,都不給我一個與蘇姑娘好好說話的機會。”
永安王似乎沒有被拒的感覺,他從腰間取過折扇,“啪”的一下打開,在蘇月影與南木麵前扇了幾下,似是無聊的一歎氣,邁著修長的大腿先走了。
蘇月影眨巴著眼,看著這樣走了的永安王,又回過頭,抬頭望了望南木,低聲問道:“永安王不會生氣麼?”
“傳聞中的永安王性子隨和,他剛剛大概是逗我們玩,卻沒想到你已拜過神醫穀的人為師,他怕是覺得無聊,就走了吧。”
南木伸手摸著到了他下巴她的腦袋,溫和的笑容讓任何人看了都無法起懷疑。
就在他收手的同時,他目光快速地瞟了一眼在蘇月影身後的那個護衛一眼,隻見他腳步一滯,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繼而恢複平靜。
蘇月影卻是嘟囔一句:“我還以為他是想收我做他的徒弟呢。”
“什——什麼?”
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永安王一聽蘇月影這般嘟囔,猛地一個轉身,也顧不得南木在她身邊,一把抓住她的雙肩,隻差把瘦小的她給拎起。
他這一動作嚇得不知發生什麼事的蘇月影直縮脖子,一臉怯怯地抬著眼皮子望著永安王,伸著手在他胳膊上輕輕一點:
“永安王,你抓疼我了。”
隨著蘇月影的話聲落下,南木與顧掌櫃等人都已朝永安王靠攏,南木眼角餘光發現那個之前見過的護衛在悄悄靠近蘇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