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南木有些不對勁,說一些有的沒的話,這不像他的風格。
“南木,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見南木沒有說話,蘇月影朝他靠近些,挨著他輕聲詢問,難道他想現在就回去?
“有什麼事能瞞得住娘子,我剛不是去查了一下這些賣藝人的去處嘛,發現他們都挺能吃的,出城前還吃那麼多,有些感慨。”
瞧著自己的行動就要被蘇月影看破,南木連忙承認,但話裏一半真,還有一半真的沒有說。
“他們賣藝,做的是體力活,吃的也多,是正常的。”
蘇月影倒是能理解他們,反而覺得吃的多是正常。
但她還是覺得南木有些地方不對,可南木不告訴她,她又猜不到,眼下她又還要去一趟蔡家,便也沒多想。
南木見她臉上還有疑惑,連忙又道:“你現在要去哪,我陪你去吧。”
心裏想著要去蔡家的蘇月影見他要陪著一起去,點頭應好:“我去看一下蔡進的媳婦,她身體太虛,又有身孕,不能大意。”
“好。我陪你去。”對於蔡家,南木也通過他的影衛有過了解,知道蔡家人,他原本是想殺了蔡家那些逼迫蘇月影的人,可又怕惹蘇月影生氣,隻好先忍了。
“那媳婦兒是個可憐人,得吃點好的才行,可現在哪裏能有好的送過來,聽說朝廷派了賑災的朝官來,到現在也沒看到,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一想起蔡家媳婦在受苦,蘇月影心裏就不太好受,一個孕婦,吃兩個人的量,可現在她連一口米飯都吃不上,哪來兩個人的糧。
瞧著蘇月影那氣嘟嘟,一臉不滿,南木暗自偷笑,他自然知道前來救災的人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但他不會告訴蘇月影。
那個人,相信也不願意見到他吧。
一想到這,他又不舍得讓蘇月影去都城了,最遲明天一早他又得離開,這讓他內心有些莫名的焦躁。
“樓縣也是個奇怪的地方,縣令居然不管百姓死活,這蔡家村好歹也是樓縣附近的村民,真是無作為。”
蘇月影一想起蔡家媳婦那受苦的樣子,忍不住多嘴埋怨起樓縣的縣令來。
“樓縣不比南源郡,南源郡下麵的縣城都屬永安王,永安王雖然不喜朝政,選了個僻靜又遠離都城的地方居住,但他管轄的地方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南木見她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不住也多嘴一句,隻是言詞間有些唏噓之意,又是讓蘇月影聽得一頭霧水。
“聽你這麼說,永安王倒是個好王爺,不喜朝政這也是件好事,對於當今皇上來說,沒有內患,對於地方來說,又對百姓有利。”蘇月影看不出南木的心思,但還是將她的心裏話道出,她覺得永安王是個好人。
“嗬嗬。”南木瞧著她這認真的樣子,輕聲一笑:“你這麼一說,全是誇讚之言,可是對永安王很有好感啊。”
“你說的,他的地方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不讓百姓受苦,難道不是個好王爺嗎?”蘇月影也不知道南木為什麼會對她剛說的話那麼在意,一聽話裏一股子醋意,真是讓人受不了。揮著手就往前走,也懶得理他。
南木看著她那不理人又拿他的話來回他,竟然語噎,愣了愣,看她腳步沒想停下,連忙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到了蔡家,蔡進已聽到她在外邊問詢聲連忙從屋內跑出。
見到蘇月影,二話不說,撲通一下跪在她身前,滿臉感激。
“謝謝蘇姑娘,謝謝蘇姑娘!”
他這一跪,讓蘇月影是摸不著頭腦,連忙上前就要去扶蔡進起來。
可她剛一動身,便見到一道青色身影快速從她身邊跨過,先她一步將蔡進扶起。
“你跪我做什麼?”
“蘇姑娘你醫好了我家茹兒的病,她今天吃了你讓人送來的東西,這會臉色也好了幾分。”
蔡進搓著雙手,感激地望著蘇月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能表達他的感激。
說到這,他又想到了什麼,在衣袖裏掏了掏,拿出一個荷包,朝蘇月影遞來。
“對不起,之前搶了你的荷包,這銀子,還給你。”
蔡進說著那張原本黝黑的臉都快成了醬紫色,眼裏全是羞愧。
“是我這個老婆子不對,蘇姑娘大人有大量,還懇請蘇姑娘不要為難我家進兒,他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做這事的。”
隻見蔡婆子不知何時也已出來,不等蘇月影反應,從蔡進手裏拿過荷包,直接塞到蘇月影手裏,那張原本顯得凶惡的眼裏此刻布滿了後海的淚水。
“這?”蘇月影不知道蔡家人這是怎麼了,不由地轉頭望向南木,南木朝她搖了搖頭,表示也不清楚。
“蘇姑娘你不說話,就表示原諒我們了。”蔡婆子見蘇月影沒有說話,眼裏又是露出一絲擔憂,但她腦袋轉的快,手一抬,拉過蔡進,朝著蘇月影又是跪去。
“你們快起來,這地上還是濕的,別把衣服都跪濕了。”蘇月影一瞧這倆人又下跪,莫名的有些慌,伸手就要拉蔡婆子。
南木見狀,伸手將她拉住,示意她先聽聽人家怎麼說。
“你別著急,他們跪你肯定有事,先聽他們把話說完。”
感覺南木說的有理,可她還是不太習慣讓人跪來跪去,救人本就是她的心之所往,沒想過要什麼回報。
“我們是窮人,也拿不什麼可以答謝蘇姑娘的東西,隻能給救了我們兒媳婦的你多磕幾個頭,表示我們的感謝。”
蔡婆子一臉嚴肅,那吊三眼此刻看著卻莫名的有些可愛,帶著一絲憨厚,讓蘇月影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都快快起來,能救你們也是我應該做的,如果學好醫術隻是為了得到你們的報酬,那我學醫做什麼?這世間能得到報酬的技術多的是,我何必要學醫來為難自己。”
蘇月影聽明白蔡婆子的話後,心裏有些觸動,她想到當初她學醫時老醫生和她說過的話,學醫救人那是他們的職責,如果因為病人沒有錢財就不救,那學醫做什麼?
南木聽著她這一番話心頭一震,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這些話,以前也有人說過,可說過的那個人,早已失蹤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