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影扶正身子,揉了揉被撞疼的手肘和腳,撩起簾子探出半個身子望著車夫詢問。
“姑娘,前邊路上突然倒了一個人。”
“突然?”
“是的,好像是憑空落下的。”
車夫緊張的很,說話都是顫顫巍巍的。
蘇月影更是心驚,這個時候居然有人突然倒在她的馬車前,難道是碰瓷?
“他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姑娘,我先下車去將他扶開。”
“等等,我隨你一起下去。”
蘇月影怕留在馬車裏不安全,提著裙擺跟著車夫下了馬車,看到倒在路中間的男子一身錦袍、正臉對著馬車。
是個長得很英俊的少年,一雙劍眉下雙眼緊閉,臉色泛著一股潮紅,這讓蘇月影不由的往前走了幾步。
她小心地打量著四周,見到男子倒在地上沒有動一下,心裏又是疑惑不已,他要是碰瓷應該不止一個人吧?
“你沒事吧?”蘇月影微俯下身子小聲的喚著,看他臉色似乎是生病了。
“姑娘,你離他遠一點。”車夫有點擔心蘇月影受牽連,連忙上前一步,想要將她拉開。
雇他車的人是如意藥鋪的夥計,是藥掌櫃的得力夥計,這位姑娘聽說是藥掌櫃看重的人,他可得仔細點。
蘇月影看到那少年輕呤一聲,那緊閉的眼皮子動了動。
潘承安隻覺得此刻自己渾身像在被火燒,可從骨子裏又透出一股惡寒,讓他連想動一直手指都覺得要斷了。
他聽到一個溫柔又擔心的聲音,好熟悉,各種疼痛讓他還是艱難的睜開了眼。
這雙清澈的眸子好熟悉,是小姨?可他渾身真的好痛,痛得他腦子都快失去知覺,疼得他不由地又閉上眼。
“項姨?”
“什麼?”蘇月影好像聽到這少年叫她姨?可隻這麼一句,她又不敢肯定。
“別管我,你快走,這裏危險!”就在她想要上前一步去聽清楚點時卻見他又猛地睜開眼,緊張地叫她快走。說完徹底昏迷過去。
車夫這會聽清楚了,這人是落了難,並不是有意來找他們麻煩,可好像麻煩也快來了。
“姑娘,我們先離開這裏吧,這裏太危險了。”
車夫勸著蘇月影快點離開,又是快速地打量了眼四周,這裏是官道,應該不會有賊人明目張膽來行惡吧。
這時蘇月影也注意到了這是官道,見死不救?她做不到。
而且他見到她就叫她姨,定是與他相識的人很像,而且他還叫她快點走,可想而知那個人在他心目中很重要。
“來搭把手,把他扶到馬車上來。”
“姑娘?”車夫有些意外,更是著急,他可不想招事!
蘇月影拿出一些碎銀放到他手裏,安撫他:“放心,他身上沒有受外傷,應該是被人追,我們將他帶到馬車裏麵,裝作沒遇到過一樣,不就安全了嗎?”
車夫見她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有些遲疑。
“這裏是官道,他如果真的被人追殺,那追殺他的人也不敢走官道的。”蘇月影說著已是蹲下身子去扶潘承安。
車夫見狀也隻好上前幫忙,將昏迷過去的潘承安扶到馬車裏。
“記住,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照你平常趕車的速度前行就是。”
蘇月影說完已放下車簾,從荷包裏拿出一把銀針,快速地紮在潘承安的重要穴位上,繼而又拿出她摻過L藥的藥丸,塞到潘承安的嘴裏。
“也不知道你這身子為什麼這麼怪異,摸著手脈一陣冰一陣燙,隻希望這藥對你有用。”
蘇月影從接觸到潘承安起就知道他身體的怪異,但沒想到會這麼怪。
這種毒她可是沒聽說過。
給他服了一顆藥後,她這才將銀針給小心地取下。
剛一取下銀針潘承安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看到倒下之前那模糊的人影越來越清晰,不由的會心一笑:“小姨你怎麼來這了?”
“小姨?”蘇月影一愣,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有這麼老嗎?”
不存在啊!
雖然在古代沒有護膚品什麼的,但她才十四歲啊!
而且這段時間她也有注意有護膚品,怎麼會是這個臭小子眼中的小姨!
這個聲音,還帶著一絲稚氣,聽著不像小姨的,潘承安連忙用手揉了揉雙眼,將眼前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你是?”
當他看清眼前人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時,潘承安臉又是紅了一半,不好意思地半垂著眼簾偷偷地打量著她:“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蘇月影也沒想與他計較,救他隻是念在他身處險境,還念著讓來救他的人先走。
“沒事。”
“謝謝你救了我,在下姓潘,名承安,還未請教恩人貴姓。”
潘承安已注意到她手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銀針,眼角不由地一眯,這套銀針在她這裏,那她是?
“我本就是學醫的,救你是本能,沒什麼恩不恩的。你現在好了,可以下馬車離開了。”
馬車已行走了一段路,也沒見有什麼人攔路問詢或者怎麼樣,蘇月影已證實她的猜測是對的。
“我這會還體弱無力,怕是走不了,還勞煩姑娘能讓馬車捎我一程。”潘承安已打定主意要跟著蘇月影,原來藥掌櫃將那套銀針所贈之人便是眼前人。
她剛剛是用銀針將他體力的冰火兩重天給壓製住了嗎?
蘇月影看他說話也似是無力樣,如果這樣將他趕下去,他被所追之人抓到,那她豈不是白救了?
“行,但我是去縣城,與你所行方向相反。”
蘇月影雖然同意捎他一程,但他們方向相反,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他。
潘承安點了點頭,追問:“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蘇月影,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蘇月影這次倒是爽快地告訴他名字,既然要同行,一口一個姑娘的叫著,她聽著有些別扭。
潘承安慢慢咀嚼著念著她的名字,勾唇一笑:“好名字。”
這名字和他未婚妻的很像,可人家不姓蘇,也早死了。
想到這,他心裏又是泛起一絲苦笑,如若不是因為這未婚妻,他也不會得這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