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福海市,在海風的吹拂下,隨處彌漫著一股鹹鹹的海腥味。
潮濕的空氣中,一名身著黑袍的青年手拿一張藥方,緩緩邁步走進了一家中醫藥店。
從監控室裏出來之後,鼻魔還是不太相信杜仁澤沒事,便又在仁澤堂對麵的茶樓上監視了杜仁澤一下午。
結果,杜仁澤依舊跟個沒事人一樣,照常給人看病抓藥。
無奈之下,鼻魔隻能打定主意找人試驗。
來到藥店。
“給我抓一副藥。”
將藥方遞給店主之後,鼻魔順手仍了一張百元大鈔在櫃台上,補充道:“順便幫我把藥煎好。”
“好勒。”
有錢賺,店主自然不會推托。
一個小時後。
天色入夜,涼風習習。
拿著煎熬好的湯藥走出來,鼻魔轉身走進了一條小巷,在小巷子裏穿插了許久之後,來到一家包子鋪裏,買了兩個肉包子,然後再次進入巷子裏。
拿著包子,將玉瓶中的血分別滴進兩個包子裏之後,鼻魔才走出小巷,來到一個躺睡在街角處的乞丐身旁。
“吃吧。”
蹲下身子,鼻魔把熱騰騰的肉包子遞給乞丐。
聞到肉包子的香味,乞丐那裏還會遲疑,猛的伸手一抓,便是直接從鼻魔的手裏把兩個肉包子給奪了過來。
看都沒有看,拿到肉包子的乞丐,一張嘴便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不到三分鍾時間。
兩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就全部下肚。
蹲在旁邊。
鼻魔抿了抿嘴,把手一抬,輕輕拍在乞丐的背上,一邊輕拍著一邊說道:“慢點吃,別噎著。”
乞丐感激的點頭。
或許是因為太過黑暗的緣故,誰也沒有發現,鼻魔在拍擊乞丐後背的時候,手上隱隱的縈繞著一層黑色的魔氣。
隨著他的拍擊,這股魔氣一點一點的灌注到乞丐體內。
在魔氣的激發下,乞丐的臉色很快的就變了。
臉色瞬間就潮紅了起來。
肉眼可見,臉上和手臂上的血管,都開始隱隱的扭動了起來。
“哎喲……”
乞丐神色驚慌,痛苦的呻吟了起來。
“看,噎到了吧?”
鼻魔笑著,把手上提著的早已煎熬好的湯藥遞了上去,說道:“喝了這個,你很快就會好的。”
慌忙間,乞丐哪裏還管這是什麼藥。
當即就接過來,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湯藥下肚。
乞丐長長的吐了口熱氣,看上去像是好了許多。
“咦?”
見狀,鼻魔眉頭一挑,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
可就在這時。
“啊,啊……”
剛剛才有所好轉的乞丐,突然就吃痛的叫了起來。
仔細一看。
隻見,其渾身上下的皮膚下麵,居然像是有蟲子在不斷的遊動一般,皮膚時而凸起時而凹陷,到處都在掙紮扭曲著。
“恩?”
鼻魔臉色一變。
身形一動,就立刻閃身沒入黑暗中。
他怕乞丐的痛叫聲會把人引過來,所以隻能在暗中觀察。
可才剛隱入黑暗中沒多久,那痛苦掙紮中的乞丐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隨著接二連三的血管爆炸聲響起,劇烈掙紮中的乞丐,逐漸的停下了動作,徹底的失去了生機。
“這是怎麼回事?”
親眼看著乞丐死去,鼻魔的臉上突然就湧現出了茫然的神色來。
“難道是藥方不對?”
“不可能啊!”
“我明明記得,就是這張藥方,其他藥方都在櫃台上,隻有這張藥方被杜仁澤放到了診桌上啊。”
呢喃間,鼻魔徹底的疑惑了。
為什麼杜仁澤喝下藥以後,隻睡了幾個小時就徹底好了,而眼前這個乞丐卻隻活了幾分鍾就斷了氣?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不同的病情需要用的藥不同?”
“一定是這樣!”
心念一動,鼻魔立刻就眯起了雙眼。
“看來,得再實驗一次了。”
雖然實力高強,但鼻魔對中醫卻根本沒有絲毫了解,隻不過是聽聞過一些皮毛而已,所以才知道中醫的治療方法變化萬千。
既然如此,他就算再找人實驗,結果隻怕還是會一樣。
唯一的辦法。
就是看杜仁澤到底能不能解這種毒!
要是杜仁澤真能解,他就不需要去找杜仲了,畢竟杜仲在蓮花山上,且不說蓮花山上高手眾多,萬一遇到木仁峰,即便是他隻怕也難逃厄運。
以及冒著各種風險去找杜仲,不如多花點精力在杜仁澤的身上。
心思轉動間。
鼻魔抽身離開。
翌日,清晨。
天才剛亮,鼻魔就立刻外出,買了十個熱騰騰的肉包子,如之前一般將血毒注入到其中兩個包子裏之後,便提著包子,直接走到了福海市最大的一個乞丐聚集地。
這裏,聚集著七八名乞丐。
“吃吧。”
走到這些乞丐麵前,鼻魔勾著嘴角微笑著,一個接一個的發著包子。
看上去就像是大善人一樣。
到了最後一個。
“這兩個包子都給你了,快吃吧。”
把僅剩的,兩個注入了毒血的包子遞給最後一個乞丐,鼻魔便微笑著蹲了下來。
很快的。
包子吃外。
鼻魔又用相同的辦法,激發了最後一名乞丐體內的毒素。
隨著毒素的激發,乞丐立刻就吃痛的呻吟了起來。
“你怎麼了?”
鼻魔一臉莫名的詢問。
“我不知道,我好痛啊……”
乞丐臉色痛苦的大喊著。
周圍的其他乞丐也全都圍了上來。
“快快快,你們快帶他去看病啊。”
鼻魔看著其他乞丐喊道。
然而,這些乞丐卻無動於衷,因為他們沒錢,因為他們是乞丐,根本就沒人願意讓他們進門。
“這樣。”
鼻魔站起身來,張口道:“誰願意帶他去看病,我就給他一百塊錢。”
這話一出。
一群乞丐立刻就蜂擁了上來,爭相的把中了血毒的乞丐給扶了起來。
“就你了。”
鼻魔伸手,指向其中一人的同時,遞了一張百元大鈔過去,說道:“我聽說福海市最厲害的醫生在仁澤堂,那裏經常義診,你快帶他過去。”
在鼻魔的指使下。
那名拿到錢的乞丐,立刻就扶著中毒的乞丐朝著仁澤堂趕去。
鼻魔則一直跟在後方。
來到仁澤堂附近之後,直接轉身走到了對麵的茶樓上看了起來。
這邊。
兩個乞丐一進仁澤堂就立刻大喊了起來。
“醫生,救命……”
大喊聲一傳開。
排隊看病之人,立刻就轉過頭來,一看到那名中毒乞丐的模樣,趕忙就給讓出一條路來。
杜仁澤也不敢遲疑。
立刻給中毒的乞丐把脈。
這一把脈,臉色立刻就變得無比凝重了起來。
而後,望聞問切,一整套看下來,杜仁澤的臉色竟是一片死灰。
“這病治不了。”
看著兩個乞丐,杜仁澤歎息一聲,黯然張口道:“準備後事吧!”
結果定論。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中毒的乞丐頓時驚慌的大吼了起來。
“沒辦法。”
杜仁澤緊皺著眉頭,一臉愧疚的說道:“這是絕症,不可能治得好的。”
而那邊。
聽到治不好以後,另外一名乞丐什麼都沒說,直接就扶著中毒的乞丐離開了。
“恩?”
見到這種狀況,杜仁澤頓時就疑惑了起來。
雖然兩人都是乞丐,但是既然能帶他來的看病,那就代表這倆人的關係應該不錯才對,按理來說,一般人得知無法醫治之後,肯定會大哭大鬧,就算隻是簡單的朋友關係,至少也該有點悲傷吧?
可帶人來看病的那名乞丐,卻連一點悲傷感都沒有,而且還走得那麼平靜,看上就就好像那個病人和帶他來的人根本沒有一丁點關係似的。
這是什麼情況?
杜仁澤也莫名了。
不過,這僅僅是發生在他醫堂裏的一個小插曲而已,他也並沒有繼續的關注下去,雖然治不好絕症,但他還是得為其他的病人看病。
另一邊。
茶樓上,看到這種情況,鼻魔徹底的傻眼了。
治不了?
杜仁澤竟然治不了?
這也太奇怪了。
他很清楚的記得,他下給這些乞丐的血毒,比下給杜仁澤的血毒要少許多,在毒素大減的情況下,他怎麼會治不了?
哪他自己又是怎麼好的?
這一想,鼻魔就更加的疑惑了。
在福海市的幾天時間裏,他每天都看到仁澤堂裏病人滿坐,其中還有不少是來找杜仁澤義診的病人。
無論是對正常病人,還是義診病人,杜仁澤都會全力施救。
甚至還有不少時候,是主動出門義診的。
就杜仁澤的品性來看,無疑是一個以醫為主的濟世醫者。
要是真能治的話,杜仁澤絕對不可能撒手不管。
可他自己已經好了,卻又說治不了?
這也太矛盾了吧?
想來想去,鼻魔都沒辦法想通。
好像陷入了一個根本走不到頭的迷宮一般,讓他很是無奈。
“哼!”
想了半天,鼻魔冷冷的一哼,張口道:“既然治不了,那我就狠狠的給你下點猛藥,不管你能不能治療,先讓你毒入骨髓再說。”
“要是不行,那就叫你親自去找杜仲!”
想到此處。
鼻魔嘴角一勾,森然的笑了起來。
他很肯定,之前下的血毒肯定已經進入杜仁澤的體內了,至於他是怎麼解掉的,鼻魔自然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既然杜仁澤說這種毒治不了,那就再給他下一次毒,比之前更猛的毒。
到時候,他治不了,杜仲自然會出手。
鼻魔就不相信,杜仲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中毒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