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內,這幾日都是由宮女帶著小皇子。
剛開始寒霜還對她有戒備心,後麵見宮女照顧小皇子盡心盡力,便也放心了。
而小皇子跟宮女在一起也安靜乖巧,幾日後,坤寧宮上下也都習慣了宮女帶著小皇子。
不過這麼多人裏麵有一人除外,那便是朱九。
五大三粗的朱九心思有著不為人知的細膩的一麵,他總覺得這個能讓小皇子安靜的宮女不對勁。
但他一時間又找不到證據,寒霜也相信宮女,他便也不好說什麼,隻得暗中密切關注著。
為了防止小皇子夜裏哭鬧,寒霜幾人商議一番,索性讓宮女夜裏看守著孩子。
這樣孩子一醒來,宮女便能立刻照顧了。
這日小皇子睡下後,宮女小心翼翼的將小皇子放在床上,寒霜說道。
“這幾日辛苦你了,等太後回來,或許便能知道孩子哭鬧的原因了。”
自那日之後,小皇帝又找了禦醫院所有的禦醫都來瞧過,但禦醫們診過脈後,紛紛表示小皇子沒事,或許隻是到了愛哭的年齡。
他們診斷不出來,蘇染或許能看出不對勁,隻是蘇染現在不在宮中。
聽到蘇染的名字,宮女的眼神微微暗淡一瞬,立馬恢複正常。
“是啊,奴婢也希望太後能早日回來,這樣就能知道小皇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寒霜看一眼熟睡的小皇子又看看宮女,溫聲道。
“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等寒霜離開後,宮女看一眼房梁上,這些天有兩個影子一直監視著她。
她知道那是小皇帝不放心她,特意派了皇家暗衛來監視她,不過區區兩個暗衛,她還沒有放在心上。
方才寒霜提到蘇染,這倒是讓她有些緊張了,計劃必須盡快實施了,否則主子交給她的任務就不能完成了。
窗外的月色逐漸消失,一朵烏雲將月亮遮蔽的嚴嚴實實,宮女伸手去接衣襟,準備入睡。
卻在刹那間突然發難,手中兩枚銀針朝房梁上射去。
兩個暗衛驚覺,立刻打斷銀針,卻沒料到銀針中飛出黑色煙霧撲向他們麵部,他們立刻用手捂住口鼻。
煙霧包裹了他們的麵部,他們麵容猙獰,神情痛苦,想要大聲呼救,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這樣從房梁上掉了下來,纖弱的宮女一個健步衝上前拎住他們追下來的身子,以免他們身體落到地上發出聲響驚動旁人。
再看兩個暗衛的臉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因為痛苦,他們劇烈掙紮,身體每一寸皮膚都在瑟瑟發抖。
冷眼看著地上兩個徒勞掙紮的暗衛,宮女轉身抱起小皇子就要跳窗離開。
窗戶卻先一步從外麵打開,一柄寒刃朝她迎麵飛來,宮女側身避開。
朱九跳進窗戶,冷聲道。
“你果然有問題,我這幾日都在觀察你,今晚你終於露出馬腳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小皇子下手!”
宮女將小皇子放在床上,不屑勾起嘴角。
“想不到最想察覺到不對勁的人竟然是你,朱九,你可真是讓我沒有意料到呢,不過你以為就憑你能攔得住我嗎?”
朱九將刀橫在胸前。
“攔不住也得攔,今天就算死,我也要阻止你帶走小皇子!”
說罷,便衝上前去,然而他還沒能近得了宮女的身,便飛來幾道寒光,朱九舉刀格擋寒光,宮女瞬間閃到朱九麵前。
出手如電點了他的啞穴,接著朱九就感覺雙腿一寒,膝蓋骨已經被人剔除了。
鮮血四濺中,他身子猛地朝前撲到在地,痛苦的滿頭大汗,卻依舊握緊了手裏的刀朝宮女投擲出去。
宮女一把接過他的刀,緩步來到朱九身邊。
“不好意思了,你本來可以活著的,誰讓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呢?”
說完,舉刀刺進朱九後背心,朱九口中溢出大量鮮血,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宮女轉身抱起孩子,從窗戶處飛躍出去,消失在月色中。
第二日一早,乳母過來給孩子喂奶,敲了幾次門,裏麵都沒有回應,乳母覺得奇怪,便叫來了寒霜。
寒霜沒進宮之前是殺手,剛靠近房間便敏銳的感覺不對勁。
她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便一腳將門踹開。
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乳母和宮女嚇得高聲尖叫,寒霜麵色刷的慘白,跨步衝上前去。
小皇子不在,宮女也不知所蹤了,鮮血遍地,寒霜看見了倒在血泊中的朱九。
“朱九!”
她大叫一聲,撲了上去,朱九的兵器還插在他的胸口處,從傷口流出的血跡將他的衣服染成血紅色。
“朱九?朱九!”
一劍穿心,他活不成了,寒霜心下悲涼卻還是帶了一絲希望,伸出食指和去試探他的鼻息。
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
她連忙趴在朱九胸膛上,果然聽到了微弱的心跳聲。
“來人,去找禦醫,快去找禦醫!”
早有人將此事彙報到了君玉辰處,聽說小皇子失蹤了,君玉辰丟下手裏的奏折便朝坤寧宮奔去。
他嫌步行速度太慢,直接施展輕功飛掠,不出片刻,君玉辰便來到坤寧宮。
看著跪了一地的坤寧宮人,君玉辰道。
“你們還跪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找小皇子!小皇子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此時渾身是血的寒霜從屋內走出來,看見她身上那麼多血,君玉辰心下一緊,連忙跨步上前。
“寒霜,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寒霜滿臉自責。
“陛下,今兒一早小皇子和宮女一起不見了,是我沒有照顧好小皇子。”
此時不是自責的時候,君玉辰問道。
“那麼房間內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他抬眼看見殿內景象,還有兩個禦醫正在救治其中一人。
他跨步進去,一看,倒在血泊中不成人形的不就是他派來保護小皇子的暗衛嗎?
究竟是什麼人,能在片刻之間斬殺兩名暗衛?
而且暗衛麵上的皮膚猙獰,就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啃咬過一樣,皮肉東一塊西一塊的,露出森森白骨。
再看另一人,赫然便是朱九,朱九一定知道些什麼,君玉辰上前一步。
“他的情況如何?”
兩名禦醫滿頭大汗,恭聲回道。
“陛下,朱九護衛的心髒罕見的長在右邊,所以這一刀並沒有讓他喪命,但他傷的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