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懷有身孕,蘇染最近身子越來越疲乏,睡覺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她居住在棲梧宮,君淩霄也會日日來,白天他們是恩愛夫妻,每到傍晚時分,蘇染就會找各種借口讓君淩霄離開。
時間久了,君淩霄也就明白了,蘇染這是不希望他宿在棲梧宮,她拒絕跟他有親昵的舉動,這讓君淩霄懊惱不已。
他知道蘇染還在惱他寵幸了蘇十七,可那是因為他將蘇十七誤認成了她,他愛的從來隻有蘇染一人啊。
這些話君淩霄不知跟蘇染解釋了多少次,每次蘇染聽過之後都會淡然一笑,然後告訴君淩霄,她從未怨過他。
偌大的乾坤殿寂靜無聲,君淩霄負手立於窗下看向棲梧宮的方向。
在他的位置能看到棲梧宮正殿,正殿中燭火早已熄滅,蘇染已經睡著多時,他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未曾想過就錯了那麼一次,似乎他和蘇染就錯過了,不甘心啊,他心裏眼裏就隻有蘇染,可為何蘇染卻不肯給他一次機會呢。
棲梧宮中,蘇染側身躺在床上,白日裏睡得時候多了,晚上就睡不著。
她知道乾坤殿內有一束視線一直看著棲梧宮,她知道那是君淩霄。
她也知道君淩霄想跟她重歸於好,但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她和蘇十七除了一張臉一模一樣,其他哪裏都不像,即便是離青也能發現端倪,君淩霄如何會沒有發現?
這裏麵有多少將錯就錯的成分呢?她不得而知,君淩霄大概是知道的吧。
他是帝王,三宮六院實屬正常,而她是皇後,理應寬容大度,所以即便是他寵幸了別的女人她也沒有理由怨他啊。
不知不覺天色將亮了,一夜未眠的蘇染在日出時候困乏不堪,沉沉睡著了。
因著懷有身孕,她最近睡得特別沉,早上的時候君玉辰來看過她,見她睡得沉便沒有叫醒她。
響午時分,下了早朝的君淩霄也來了棲梧宮,聽宮人說皇後還睡著,他便示意宮人噤聲,自己悄然來到蘇染床前。
看著床上人兒沉靜的睡顏,君淩霄伸出手撫摸著蘇染的臉頰。
他將她覆蓋在臉上的發絲輕輕扶到腦後,滿眼都是寵溺,無奈的想,隻有在蘇染睡著的時候,他才能靠近她啊。
此時正值容國的寒冬臘月,棲梧宮中的地暖燒的暖烘烘的,蘇染擁著厚厚的狐裘,麵容潮紅。
這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啊。
看著蘇染絕色傾城的容顏,君淩霄忍不住俯身在蘇染唇畔落下一吻,卻因為這種感覺太過美好而在蘇染唇畔流連忘返。
身體的異樣驚醒了沉睡中的蘇染,她一睜眼便看見君淩霄放大的俊臉。
一想到他也用這樣的姿勢抱過蘇十七,蘇染便覺得惡心。
她一把將君淩霄推開,麵對君淩霄錯愕又失落的眼神,蘇染掩飾性的說道。
“陛下見諒,臣妾今日身體不適,陛下若有需要,還請移步其他院落吧。”
她就這麼硬生生將他往外推,看著蘇染沉靜溫順的眉眼,一股無名火自君淩霄心頭升起,他上前一步,捏住蘇染的下巴,讓她被迫抬起頭與他對視。
“染兒,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原諒我,我已經解釋了無數次,我隻是將蘇十七錯當成了你,我愛的從始至終隻有一個你而已。”
看著君淩霄幽深的眸色中難以掩飾的痛苦,蘇染的視線依舊平靜無波,他能讓蘇十七懷上他的孩子,那麼他對她的愛又有幾分呢。
她總是這樣,就仿佛眼前的人不能讓她的心起半分漣漪,君淩霄想要打破她麵上的平靜,撕碎她眸中的溫和。
他俯身吻了下去,不管蘇染的拒絕與掙紮,將蘇染壓在床上。
慌亂中,蘇染雙手單手護著腹部,另一隻手推拒著君淩霄,細碎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來。
“君淩霄,你滾開!”
她越是拒絕掙紮,他便越是不肯放手。
舌尖傳來的劇痛也不能讓他放手,他眼神癡狂,單手壓製著蘇染的手,另一隻手去解她的衣襟。
現在的君淩霄讓蘇染無比陌生,她眼底一片寒涼,沉聲道。
“君淩霄,若是想讓我恨你一輩子,你便繼續。”
這句毫無溫度的話仿佛給君淩霄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君淩霄的動作猛然頓住,悲痛的看著蘇染。
“染兒,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
蘇染趁機翻身而起,雙手下意識護著腹部,看著蘇染的動作,君淩霄愣怔一下,視線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她似乎懷孕了?腦海裏冒出這樣的念頭,君淩霄眼神複雜,寒色冷凝,沉聲道。
“來人,去請禦醫。”
順著君淩霄的視線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蘇染身形瘦削,所以不顯懷,這孩子現在看起來也隻不過三四個月而已。
她明白君淩霄派人去請禦醫的目的,便沉聲道。
“不必了,我確實懷孕了。”
此話一出,君淩霄眸色乍然寒涼,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視線緊緊看著蘇染,一字一句道。
“誰的?”
蘇染坦然迎上君淩霄的眸子,語氣平靜。
“你的。”
聞言,君淩霄看了看蘇染的腹部,繼而嘴角勾出一抹冷意。
“我的?蘇染你當朕是三歲小孩子嗎?你失蹤了好幾個月,這孩子怎麼可能是朕的?”
難怪她不願意接近自己,難怪她對自己所說的所做的都無動於衷,原來她心中早就有了別人,還懷了身孕。
怒火中燒的君淩霄不管不顧捏住蘇染的喉嚨,沉聲逼問。
“說,這究竟是誰的野種?”
看著君淩霄憤怒的雙眸,蘇染的心再一次沉到穀底,他竟然不相信她。
這是誰的孩子,他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蘇染冷冷迎上君淩霄的眸子,冷聲道。
“我說了,這是你的孩子。”
聞言,君淩霄冷笑一聲,鬆開了鉗製蘇染的手,憤恨道。
“蘇染,朕是一國之君,是天子!你怎敢如此欺瞞朕!”
他的視線在蘇染腹部停留許久,最終沉聲道。
“染兒,這個孩子不能留,朕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這個孩子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