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正名

白狼的喊聲震天仔細聽卻能聽出來他的嗚咽聲,宋玉知聽得心裏酸溜溜的難受,她伸手摸摸白狼的頭道:“我都看著呢,你是虞國的好兒郎。”

白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淚眼朦朧看他委屈道:“將軍既知道,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是不信任我嗎?我白狼就算是死,也不會背叛將軍!”

“哇!”

還沒說完他就哭了,哽咽著說完直接大哭出聲,宋玉知伸手似想將白狼攬入懷中,旁邊的柳丞意似看出了她的意圖緩緩道:“危機四伏,若是告訴你,你覺得以你的智商,別人幾句能把你騙到?”

白狼:“……”

這是實話不錯,可是現在說出來總歸有些傷人,白狼跟受傷的小狗兒一般嗚嗚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含糊不清,宋玉知失笑哄他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忠於我的。我一直都相信你的。”

“乖,”她摸著他的頭道:“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危險,我不想你涉險,白狼,你當去戰場上建功立業,這些髒汙事自有我們來處理。”

“可有人害了你!”

白狼一抹淚憤憤道:“不能讓害你的人逍遙法外!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白狼自有一股令人喜歡的淳樸,可現在這股淳樸卻叫宋玉知覺得心裏暖呼呼的。

知道自己一直敬愛的將軍沒死白狼太過激動都不打算回房睡覺,更不想離開宋玉知,晚上還打算在她房門外打個地鋪保護他。柳丞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宋玉知瞅著心驚膽顫,最後簡單粗暴的讓廚娘炒幾個小菜把白狼灌醉了事。

宋玉知一直沒打算讓白狼知道她的身份,一旦白狼知道了他就卸不下一些東西了,如宋玉知所說他應當去戰場上建功立業的。

“總會知道的,不必擔憂。”

“你早就打算告訴他了?”

“阿顏,”柳丞意望著天上月道:“難道你就沒想過為宋顏正名?沒想過以宋顏的身份重回帝位?”

宋玉知愕然,“為宋顏正名,我們不是已經做了嗎?”

宋子應被帶回京師,在睿帝恢複之後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燎陽關真相說出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定山王妃隨即上殿說自家兒子是被人威脅的,定是宋顏餘孽所為,燎陽關惡事就是宋顏那等女子所為雲雲……

那天的爭論喊冤聲幾乎將金殿的屋頂都掀翻了,宋玉知看著柳丞意拿出早準備好的證據於說辭將一眾有異議者為宋子應喊冤,唾罵宋顏者堵得啞口無言。

饒是如此燎陽關之事還是沒那麼容易翻篇,便是柳丞意也足足忙了七八日才壓下那些不同的聲音並暗中找了說書先生與寫話本子維持生計的寫書人將真相傳布天下,現在應該便是鄉野之間也知道真相了。

柳丞意已經為宋顏正名了,這是他的開始,接下來宋顏所背負的每一筆不屬於她的罪,每一份屬於她的榮光他都要為她拿回來。

為一個已死的人正名,與幾乎全天下人為敵,這種事也唯有柳丞意才做得出來。如同那晚去而複返的齊晟對她所言。

齊晟同她說,柳丞意是真的喜歡她,他也知道她同柳丞意在一起絕不會受委屈。他說柳狐狸那樣的人,護短得要命,能得他真心的人便是他能用性命去守護的人。他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因為他原本就一無所有,她就是他的全部。

他說如果是他,他做不到,因為他有親人、朋友、他要為他的家為他的國出生入死,他雖愛她,卻也做不到舍棄一切。

他說,他比不上柳丞意,但是他配喜歡她,不過也僅僅是配。

“你所做的已經夠了。”

宋玉知晃神良久道:“宋顏的汙名你為她清洗掉,讓她不至於被人唾罵百年,她已經很滿足了。至於重回帝位,讓天下知道宋顏死而複生,”她笑笑,“還是算了。”

柳丞意已經走得很難了,她不願他更難。

他愛重她,她也要體諒他。可此時的宋玉知不止,柳丞意更艱難的時候還未到來。

“金蟬脫殼,詐死脫身前人也不是沒做過,你怕什麼?到時候我自有辦法為你解釋,女帝宋顏,”他勾唇笑,“你該好好看看你的江山。”

“定山王母子是明日離京吧?”宋玉知轉移話題。

“嗯,”柳丞意滿不在意,伸手將宋玉知攬入懷中,唇在她耳邊磨著,唇擦著她微涼的耳廓而過,最後幹脆輕咬上她的耳廓道,“宋明清去看過宋子應。”

一股冷意爬上宋玉知心頭,“宋子應去過了?睿帝現在?”

“你該擔心的是我們,”柳丞意似乎不滿意她的驚詫,懲罰性的咬咬她的耳朵道:“銅伯已經清理了四撥人了。定山王勢力盤踞京師多年,動起來也好,省得躲在暗處回頭還要我們一點點的挖出來。”

“你是故意的?”

“意外收獲,”柳丞意很誠實,“本來沒想到這一環,隻不過阿顏你猜猜宋明清接下來會做什麼?朱雀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如今撒出去了,如果是你,你會做什麼?”

“至少要得到同等回報……”宋玉知的思維被柳丞意帶走,“如果此時明國的皇子顧平來信讓他救他,他會怎麼做?”

“設計得到他和明國皇室通信的鐵證將他一把拉下!”

宋玉知眼中殺意一閃而過,直覺告訴她宋明清是個大禍患,不能留。

“讓銅伯去辦。”

柳丞意聲音越發軟了,“你該就寢了……”

說完宋玉知的身子一空,竟是被柳丞意打橫抱起,她從善如流的環住他的脖子哭笑不得道:“你正經的時候我擔憂你會累壞身子,怎麼不正經的時候我又想你正經起來呢?”

柳丞意邪魅一笑,“那你喜歡我正經呢還是不正經呢?”

說到最後聲音漸漸不可聞,隻聽得衣物悉悉索索的聲音,煙灰色的帳子一放合著柳丞意的笑聲,月光越入帳與人共振眠。

宋玉知覺得柳丞意還是忙起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