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知有事求他!
齊晟跟澆了一瓢水的幹渴植物一般,迅速活了過來,搓手問,“剛才她說的那什麼金家你了解多少?還有那個什麼大人物,你覺得是誰?”
宋玉知簡直想要打爆他的蠢頭!她要是知道是誰還在這裏心煩?
轉念一想她又道:“金家的消息等送景陽回京師之後我會給你,至於大人物,給我些時間。”
齊晟被柳丞意還吊著一件事,如今又再被宋玉知吊著一件事頓感不快,“你們虞人都愛這麼談條件?一點兒誠意都沒有!哪裏比得上我們齊國的人……”
按理說這麼一激宋玉知作為虞國的官員應該維護虞國的顏麵,可沒想到宋玉知鳥都沒鳥他直接轉身回去給景陽守夜,隻留下風中淩亂的齊晟。
他覺得,他可能一開始就被柳丞意下了套。
景陽哭累了倒是睡了會兒,宋玉知幾乎一夜未眠,天蒙蒙亮的時候為了提神她還打了一套拳,剛收了勢年輕的婦人起床生活做早膳,廚房很快飄出食物的香氣。
三人在一桌用早膳,熬得開了米花的白粥,裹了肉餡兒的烙餅還有一碟小醬菜。
宋玉知和齊晟倒是吃得香,景陽大約是吃不慣隻喝了點兒白粥就放了筷子,宋玉知見狀撿了一塊餅給她道:“不吃飽,你可沒力氣跑。”
景陽是個帶刺的脾氣,宋玉知這樣說話齊晟樂嗬嗬等著她被刺,可沒想到景陽隻是猶豫了下到底還是吃了餅。
齊晟覺得,景陽是不是愛上宋玉知這女扮男裝的翩翩少年郎了?不然怎麼會這般聽話?
這個地方不能多呆,三人用了早膳留下銀錢就離開,去了宋玉知命柳丞意的人找到的下一個落腳點。
是定州城首富的家中,家主是個十分富態有著八字胡的四十多年的中年男人,親自帶著宋玉知他們去了他藏嬌的金泥苑。
齊晟挑了一間最向陽的屋子,宋玉知跟著景陽挑了一間屋子。
如今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出城,宋玉知思索半晌也沒理出個頭緒來,景陽在這時發出直擊靈魂一問。
“你們為什麼來找我?”
宋玉知:!!!
還沒告訴過景陽。
宋玉知將事情大概同她說了,不出意外的景陽憤怒拍桌,“無恥之徒,我已流落到如此地步,他們竟還不肯放過我!”
為了栽贓柳丞意竟將她也綁了上去,柳丞意一旦被查出什麼,她都是死罪難逃。
當真是,一群惡鬼!
宋玉知頗心疼景陽,安慰她到,“你放心,如今我已找到你,你隻要隨我回京師幫柳丞意翻案,他們便不能奈你何。”
景陽奇怪的看她,“你為何覺得我一定會幫柳丞意翻案?當初抓我的可正是你們二人!”
宋玉知:“……”
“噗!哈哈哈!”
床邊飄來幸災樂禍的笑聲,齊晟探頭道:“不好意思,碰巧路過正好聽到精彩部分……”
宋玉知:!!!
“我可以不回京城的,反正,”她輕飄飄道:“你是會拚盡全力救柳丞意的,再說,我跟你回了京城,如果你救不了柳丞意,那我豈不是要為柳丞意陪葬?”
“說得很對。”
宋玉知將匕首拍在桌上,陰測測的盯著景陽道:“其實還有另一條路……死無對證。”
齊晟嘴巴張成o形,他深覺宋玉知比之柳丞意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景陽:“……”
“別在這裏跟我梗著脖子說什麼你不怕死的話,誰都是惜命的。”
扭扭捏捏的勸說和被景陽拿捏顯然不是宋玉知的風格,她的風格就是快刀斬亂麻,愛答應不答應,就算景陽強硬不鬆口她也有得是辦法將她帶回京師。
宋玉知將匕首一收,聲音清冷:“你說滿朝堂的豬狗,如今終於出了能看的一棵寶樹,卻要眼睜睜看著豬狗伐樹?”
絲竹之聲裏傳來女子婉轉的吟唱,頗有吳儂軟語的味道,料想應該是個柔順的美人。
宋玉知和齊晟晃著腳在閣樓上聽了一盞茶的時間後聲音沒了,絲竹之聲也漸漸淡了下去,不難想象接下來會是怎樣的一番豔色。
秋寒已重,宋玉知緊了緊披風縮了縮脖子,對齊晟道:“夜深了,我先走了。”
“你就不著急嗎?”
齊晟把玩著一個烏不溜秋得小鐵球,但是看起來卻十分的輕巧,在他的手裏來來回回,跟姑娘手裏的雕花小金球似的。
“找到了景陽你不著急帶她回去,而是在這裏一天天的混時間,你就不擔心遠在京師的柳丞意在獄中出什麼變故?”
“查此案的是虞王宋明清,他是個難得的清正好苗子,他定會秉公查案。”
齊晟嗤笑一聲道:“你信?把情郎的命交到別人的手中?還是你壓根就沒有信過我?你在這裏,是在等待什麼?”
如鷹如狼的目光對上她的,像是要將她的心思都逼到台麵上來,要叫她跟妖精在照妖鏡下一般,無所遁形。
“你剛入城就收到一隻青背鳥送來的密信,昨日又收到一封,且寄出去一封……”
“你在監視我?”
宋玉知磨牙,她厭惡這種感覺,或者說沒人會喜歡被人監視,而她的反應更甚罷。
腰間的佩劍似乎都附和著主人的心意發出一聲爭鳴,隻等著主人把劍就要血染閣樓。
“現如今我們在一條船上,我關心我自身安危,並無過錯吧?”
齊晟從欄杆上跳下,風吹起他額前的發,抱胸看宋玉知莫名的,他輕笑道:“看你這樣子,倒像是炸毛的貓兒。不錯,這個時候終於有點兒姑娘的樣子了……其實,”他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作為柔安公主的時候是什麼模樣?可還端莊秀美,像一個真正的皇室公主那樣?”
這話說得頗有些調戲的味道,宋玉知的回答是劈劍斬去,齊晟哇哇亂叫,直叫宋玉知這還沒過河呢就開始拆橋了。
兩人鬧出的動靜驚動了樓下暗處的守衛,眼看得角落裏四人冒了頭,看到是他們兩人打鬧又都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