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是不可能給他們打著玩兒的,睿帝帶著朝臣移架禦花園,在開打之前睿帝說了一番話,大概意思是讓他們記得這事一場公平公正的切磋,切不可太過火了。
在他眼裏陳天和柳丞意兩個孩子都太魯莽了,自己說到公平公正的時候都覺得諷刺,明明是四個人打一個人,怎麼就公平了?睿帝心裏泛酸,覺得無奈似有千斤重似的壓在了他的一身肥肉之上。
這就是如今的虞國,朝臣與皇族拉幫結派,各自為營,隻算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田的利益,誰都沒想過虞國要如何,如何對虞國的百姓好?
他突然想起了景琰女帝,老祖宗宋顏,也不知道她一個女子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是何種感覺?
她日日看著這些人的虛偽嘴臉可曾對這個國家感到失望?
宋玉知不知道睿帝還在想著她,柳丞意正在跟她說話,順便悄悄的給她渡了些內力,並且給了她一粒藥丸,據說是能在段時間裏提升武功可助她一臂之力。
這等作弊的行為宋玉知沒有拒絕,她雖然上輩子就經常打以弱勝強的仗,可誰有辦法的時候願意打那種仗?不過是被逼得沒辦法罷了。
藥丸一下肚她覺得心口似火燒一般,過了一會兒渾身又似乎有暖流流過,經脈如同沐在溫暖之中十分舒服。
“囂張小子!待會兒看你如何跪地求饒!”
嘖!
宋玉知心中歎,這四個人沒有一個有大將之風,都跟那街頭巷尾的市井之徒似的,作為他們曾經的女帝她覺得有些丟人。
四個人放著狠話,反觀宋玉知就淡定多了,管他說什麼揮劍刺去,一陣兵器相碰的聲音響起此後不絕於耳。
宋玉知的劍法走的輕靈,在麵對敵手的四人的時候越發似一道清光,靈動如水波。
“這人是從哪兒找來的?武功居然這般俊俏?”
睿帝雖然對武功沒什麼興趣,可他從小耳濡目染的看人打架多了去了,也看得出來宋玉知的武功不差。
“隻是,看起來她的武功似有阻力……”
睿帝皺眉,柳丞意微微有些吃驚,“陛下竟對武功有如此研究?”
“胡說罷了,”睿帝嘿嘿一笑,分明是有幾分得意的,“好歹是皇族中人,自然是什麼都要懂一點兒。”
“陛下說得是。”
“哎,你還沒告訴我,你從哪兒找的人呢?”
“撿的。”
“撿來的?”
“嗯。”柳丞意道:“撿得也頗不容易。”
他看了看四周,睿帝會意沒再追問,專心看宋玉知大戰四人。
柳丞意的目光追著宋玉知來來去去,他的阿顏聰明,沒有用從前在人前顯露的武功,現在換了個身體,換了武功招式,甚至她的劍他都做了個障眼法,除了他誰也不會知道此時她手中的那把劍就是景琰女帝的佩劍墨風。
他看她一道劍光閃過割破一人手腕,那人手中的大刀落地哐當一聲,她笑盈盈的道:“承讓。”
一派君子之風。
宋玉知似沒有耐性跟他們虛耗,加快結束了戰鬥,四人皆被她或是傷了或是挑落了武器。
“陳天出手狠辣!”
齊王怒道:“你竟然挑斷了他們的手筋!”
“王爺莫動氣,”柳丞意溫言道:“陳天並未挑破將軍手筋,兩位將軍手上傷口隻有淺淡的傷口,養個半個月就大好了。”
齊王有些尷尬,柳丞意雖然沒嘲笑他沒見識,可這一通解釋就足說明了他對宋玉知的欲加之罪。
一番折騰都到飯點兒了,睿帝不喜歡看齊王和大臣們也不留他們吃飯,直接一句散了吧就打發了,等宋玉知和柳丞意走了沒多遠就叫一個小太監把他倆又叫了回來。
睿帝捧著飯碗,太監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葉他嫌棄的推開自己夾了一塊肉,送入口中臉上立馬浮現了享受的美妙表情。
“你說你們兩個年輕人,他們給你下套子就往裏麵鑽,半點兒都不讓朕省心。”
他捧著碗說宋玉知和柳丞意道:“你們就算是有底牌,也該讓朕知道才是。”
“朕這個皇帝當得容易嗎?”
說完他還故作憂愁的歎了口氣,很快隨著又一塊肉送入口中憂愁如雲散。
宋玉知不理他,高冷的吃飯,柳丞意應付著睿帝,偏偏睿帝的話挺多,宋玉知聽得都快不耐煩了,睿帝還在說今天如何如何的驚險。
也許是睿帝發現了宋玉知那嫌棄的眼神,他咳了一聲道:“以後你們要升官兒做什麼,直接過來跟朕說,別整這一套,”他道:“麻煩!”
宋玉知幾乎給他逗笑了,睿帝是破罐子破摔了嗎?知道他們不會讓他在龍椅上坐太久,所以幹脆由著自己性子來?
“柔安寶貝也不進宮了。”睿帝憂愁的吃了口青菜,“都沒人陪我說說話了,我這滿腹委屈跟誰說去?”
“他們都不想我做皇帝,可我已經做了,他們再想要做,隻能……”
隻能把睿帝殺了,如同殺了她。
宋玉知眼神冷了下去,睿帝是個好孩子,他有仁心為人寬厚,隻可惜如今不是河清海晏盛世太平,他適合做太平君主,不適合如今內有奸邪算計,外有強敵虎視眈眈的虞國。
可他必須做虞國的君主,在她歸來之前,皇位之上的人隻能是他!
他轉了話頭,“柳愛卿,柔安什麼時候能進宮來看我?”
柳丞意淡定的答:“公主玉體尚未痊愈,為陛下龍體著想,還是過段時間吧。”
睿帝是真的怪想她的,宋玉知想,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麼得小輩兒得喜歡?
如今她看睿帝是越來越喜歡了。
午膳從頭到尾都是睿帝在說,宋玉知覺得他好像很寂寞,似很久都沒人陪他好好說話了似的。
睿帝年紀大了,身體也漸漸虛弱了,吃了午飯就想要睡覺,柳丞意和宋玉知正好走人。
“其實睿帝挺不錯的。”
宋玉知先開口道:“比齊王那些小兔崽子可愛多了。”
柳丞意深以為然,要是其他皇族和大臣們都跟睿帝乖得跟兔子似的宋玉知也不用這麼煩得揪頭發。有時候最可怕的不是外麵的強敵,而是家裏別有居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