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得了妙方,也不介意慕瑤的無禮:“沒有紮壞,二小姐的施針穴位絕妙,確實可喚醒昏迷之人。”
“說不定是騙你的!”慕瑤氣惱道,這個府醫真是礙事,怎麼處處向著慕輕辭說話?
“不可能,任何穴位不對,這個老婦人就不會醒!”府醫發怒。
“好了,別吵了,張媽媽你能不能治好?”慕正和不耐煩的打斷她們的爭論。
“老夫不能。”府醫遺憾的搖搖頭。
張媽媽脈象蹊蹺,似乎是尋常腹痛,再診脈,脈象又變了,好像又沒什麼病症,但觀她麵相疼痛又不似作偽。
“救我啊,救我!”張媽媽聞言都慌了。
“不是老夫不救,而是脈象有些奇怪,不像生病,有可能是中毒。”府醫沉吟一番說道。
中毒!
所有人被嚇了一跳,同時又覺得荒謬。
張媽媽一個老奴而已,又不是什麼人物,犯得上下毒嗎?
不過也說不準,尚書府上的陰私也不少。
說不定張媽媽是知道了什麼秘密,所以要被滅口……
如此一想,所有來看熱鬧的下人一個個都寒蟬若禁,不敢動彈。
幾位主子臉色微變,尤其是慕瑤眼神有些閃爍。
隻有慕輕辭神色始終未變,仿佛都是與她無關。
“一定是你下得毒!”慕瑤突然吼道。
“不可胡言亂語!”慕正和雖然不喜歡慕輕辭,但是她若真的犯了這樣的大錯,府上的麵子可不好看。
慕瑤咬牙,不明白一向疼愛她的爹怎麼變相了,還想再喊,卻被慕錦給攔住了。
宋璿珠也皺眉,心思轉得飛快。
“我下毒?”慕輕辭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她配嗎?”
“你什麼意思?”慕瑤還是沒壓住火氣。
慕輕辭沒有理會慕瑤,而是看向慕正和淡淡的說道:“我若是下毒,又何須費力救她。”
“輕辭說得是。”慕正和點點頭。
慕正和根本不想管一個老奴,死就死了,先前是被宋璿珠硬拉來的,而此刻這麼多人看著,他又不想傳出刻薄冷血的名聲才會在這裏主持公道。
眼下騎虎難下,慕正和隻能歎氣:“那是誰下的毒呢?”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張媽媽疼得隻能反複叨念這一句。
府醫其實隻需診治府上的主子,奴才根本無需他來診治,被拉來本就不悅,但是看她可憐,醫者仁心……府醫捋了捋胡子,開始想辦法。
他醫術雖好,但不擅長解毒。
他突然到想到慕輕辭針法如此厲害,那解毒應該也有一手才是,禮貌的詢問道:“二小姐,你可有辦法?”
張媽媽一聽,也把目光投向了慕輕辭。
“我倒是會解毒。”她清冷的聲音讓張媽媽重燃了希望。
“求二小姐救命!”
“你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慕輕辭蹙眉。
張媽媽老實閉嘴,府醫卻好奇問道:“二小姐有什麼好辦法?”
“我會解毒,她的毒我得問問看。”慕輕辭說著看向丫鬟們:“我得知道她是什麼毒才行,她此前可有吃過什麼?”
丫鬟們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該不該答話。
慕輕辭裝出不耐煩的樣子:“你們不說我救不了她,遲了人就死了。”
“快說!”慕正和不耐煩的催促道。
“是,張媽媽和奴婢們一樣吃了府裏的飯菜,其他奴婢們就不知道了。”丫鬟趕緊說道。
府醫剛要詢問飯菜都有什麼,隨即意識到同樣吃了飯菜,丫鬟們都沒事,偏偏就張媽媽有事,顯然她還吃了別的。
“除了飯菜,你還吃了什麼?”他立刻問向張媽媽。
聽到府醫的問話,張媽媽下意識的看了慕瑤一眼。
她那一眼很快,所有人都沒注意到。
慕輕辭清楚的看在眼裏,果然如她所料。
不過沒想到她都疼成這樣了,還不肯說,還挺忠心的。
看來得下一劑猛藥了。
“如果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我也不能救了。”慕輕辭可惜的搖了搖頭:“剛把人鍛煉的身強體壯的,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惜啊。”
所有人嘴角抽了抽,覺得二小姐可真會說風涼話。
張媽媽一聽自己要死,頓時就慌了:“我還喝了一碗湯藥!”
“什麼湯藥?”慕輕辭好奇。
“治老奴頑疾的。”
“說不定就是湯藥除了毛病,你可有方子?”府醫問道。
“方,方子……”張媽媽半天答不上話來。
“要是知道方子,人就有救了。”慕輕辭上前一步,裝模作樣的給張媽媽把了把脈,不動聲色的在她身上點了一下。
慕輕辭立刻皺眉,嚴肅地說道:“脈象過快,恐怕你就要死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張媽媽感覺她的肚子真的更疼了,痛如刀絞,確實像是要疼死一般。
被即將死亡的恐懼嚇破了膽,張媽媽大喊:“救命啊,三小姐饒命啊!”
眾人頓覺奇怪,明明是二小姐診脈,張媽媽怎麼喊三小姐救命。
難道是毒傻了?
“休要亂叫!”慕瑤憋紅了臉怒斥,在加上一臉的紅疹,讓她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猙獰。
“三小姐饒了老奴吧,老奴喝了你給的藥才變成這樣的!”張媽媽疼得涕泗橫流:“求您放過老奴,老奴不想真死啊!”
她的話令眾人嘩然,慕瑤臉色大變,宋璿珠一看頓覺不妙。
“刁奴說什麼胡話,我看你是疼糊塗了!”宋璿珠怒斥道:“來人,把刁奴的嘴堵上!”
“是,夫人!”幾個下人立刻應道,大步朝張媽媽而去。
張媽媽怕她就這麼死了,極力掙紮閃躲:“老奴沒有說謊,老奴都是按照三小姐的吩咐做的,她收買老奴,讓我喝假死的藥,說隻要……”
“還不快把她的嘴捂上!”宋璿珠氣急敗壞的吼道。
張媽媽被捂住了嘴,但是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
圍觀的下人們聽到如此密辛,震驚之餘都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聽了主子的秘密怕不是現命太長。
“快把她拖出去!”宋璿珠惡狠狠地說道。
下人們剛要動手,就聽一個冷淡的身影響起。
“慢著!”
慕輕辭神情淡然的說道:“她是我院裏的奴才,要如何處置還輪不到夫人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