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元帥。你能給我一條活路嗎？”七指魃欲哭無淚。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七指魃哀怨的回頭瞪靳豹。
“你們是一家人，合起夥來欺負我這個外人口。”
“就你話多。”徐月華在前頭一邊喘氣一邊說，“有什麼要問的？今天你大嫂我心情好，知無不言！”
七指魃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好吃！”
“什麼好吃？”靳豹問。
“話！”七指魃答。
一家三口：“……”
一路上迎著風雪行程並不快，為了能在夜裏趕到指定地點，他們隻能取消休息的時間。連吃東西都是邊走邊吃。
一開始，三個男人一直擔心徐月華會是需要特別照顧的對象。但從早上一直走到下午申時，提出休息片刻的居然是七指魃。
“大嫂，我強烈要求你歇一下！”
借了徐月華作為由頭，四人找了一處避風的石岩坐下。其實徐月華早已經累得腰都僵了，一坐下就靠到宋流澗身上去。
七指魃看到這情景，主動靠到靳豹身上去。
“豹哥，為什麼你看上去一點兒都不累？”
靳豹歎了一聲，放棄推開他。也懶得搭理他。
宋流澗把徐月華的手套取下來，看到兩隻白白的小手一握上去就是一陣刺骨的冰涼感。所以，徐月華的手上一感覺到了溫度，一下子就醒過來了似的。
“同樣的手套，憑什麼你的手那麼暖？難道我戴了一對假的棉手套！”
宋流澗埋怨的看她一眼，捧起她的手往手上哈氣，暖到了徐月華的心裏去。
“我就說嘛，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要是早點同意我提出加入行動隊的意見，這會兒咱們肯定已經刺殺成功，正在返回的路上唱著勝利的凱歌呢。”
宋流澗搓暖了她的手，才重新給她戴上手套，接著把放在衣服裏捂暖的水遞給她。
“還有一半的路程，能堅持嗎？”
“別看我大半年沒練過了，但我這從小練到大的體格可不是開玩笑的。比那邊那位好太多。”
捂著耳朵的七指魃迎上徐月華的目光：“你倆談情說愛不要帶上我。我可不想被大哥扔下雪山。”
宋流澗看過地圖，確認路線大方向沒錯，就是繞偏了一些。幾人又重新確定了方向，補充了點能量繼續在風雪中前行。
半夜裏，他們終於繞到了西肴國都背後的那座山頂上。
四人並排站在雪山頂上，頭頂上是忽明忽暗的月光，背後是吹來刺骨的寒風，宋流澗摟著徐月華，深怕她被風吹跑。
山腳下就是沉睡的西肴國都——縉城。
由於半空中雲層越來越密集，山腳下的縉城地形看得並不全。所以，幾人隻好拿出從線人傳遞出來的城內地圖。
宋流澗攤開地圖，靳豹拿著火折子用身子擋風，基本能看清地圖。
“服了你們，這東西都能搞到？”七指魃坐到地上，嘖嘖嘖的直歎氣。
“正因為有這個東西，葉將軍才提出行刺之法。”靳豹說道。“小七啊，行刺可是你的強項。千萬別讓我小看你喲！”
“少說廢話，聽老大講。”徐月華取出自己包裏的冷饅頭，塞一個到宋流澗手裏，自己留一個咬了一口。
“從地圖上看，龐府的位置應該在入城的右邊。我們此刻的位置是左邊，即龐府在我們對麵偏左一些的方位，離皇宮的位置隔了三條街，不到三裏路。所以，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殺成功，否則動靜一旦傳到宮裏，禁軍要是趕來相助，我們便是腹背受敵，別說完成任務，恐怕連脫身都難。”
宋流澗說完，剛好接到徐月華遞過來的水。
靳豹想了想：“大哥，我們四人可以分成兩組，你和大嫂負責掩護。行刺的事交給我和小七。”
七指魃沒說什麼，他也覺得這樣分配挺好。
“不！”
宋流澗剛要拒絕，可徐月華搶先開口了。
“我們四人得分成三組。”徐月華咽下嘴裏的食物，說道：“你們看這裏，龐府左右兩邊都是寬闊的街道，不能掩藏。所以，豹哥和小七必須一人一邊，阻止援兵。行刺的事交給我和未珣。”
“不行！”
“太危險！”
靳豹和七指魃都極意外，沒想到徐月華會做出這樣的計劃。而宋流澗卻是有些激動，她的想法居然能與自己的想法完全契合。
“行刺本就是冒生命之危險。你以為你們倆在外麵就一定能平安嗎？”
“月華說得對。”宋流澗接過話頭。“你們二人在外麵也可以幫我吸引一些兵力。等府內的兵往外走時，我們行刺的壓力才會減少。到時候我和月華相互掩護，成功的可能性會大大提高。”
徐月華和宋流澗互看一眼，心中了然。
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他和她都沒有說。說出來的計劃卻給人一種他們夫妻撿了個便宜一樣。
“豹哥，小七，有一點你們要特別記住。你們拖住了的府兵或是援兵，想辦法往遠了帶。如果順利最多半個時辰，你們會各自來到一個城門。當然，出城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虛晃幾招便罷，倒回城中，估摸天也快亮了。而天亮後城門應該不可能打開。所以，你們得走這裏。”
徐月華指著地圖上一處偏僻之地。
“這裏是每天早上從城裏運送糞水的必經之路。從這裏可以直接出城。出城之後你們必須上山，想辦法原路回背水城。明白嗎？”
兩個男人卻是一齊搖頭。
“那你們呢？”
“你倆不用管我們！我和月華的出城路線和你們不一樣。”宋流澗道。
七指魃：“那你們……”
“別問。”徐月華笑了笑，略帶神秘。“大哥大嫂作為行刺主力，逃生路線自然是保密的。”
“不可以。”靳豹第一個反對，“我去行刺。”
“你坐下！”宋流澗輕喝，“這是命令，你隻能聽，不得反駁。”
“可是……”
“豹哥。”徐月華看向他，“你隻要記住自己的任務是替我們拖半個時辰。我們就能順利完成任務。我們離開的路線之所以跟你們不一樣，也是考慮到我們四人的安全。”
宋流澗又道：“阿豹，按命令執行。”
命令，是沒有商量餘地的。
原地休息了一會兒。徐月華先給靳豹和七指魃重新檢查傘包。確認無誤後才幫他們穿好安全服，把衣領拉到下巴處後好扣子。
“豹哥，落地以後做好掩藏，彙合地點是龐府。”
“知道了，大嫂！”
“好。”
在靳豹跳傘之前，徐月華複述一遍跳傘的操作流程。確保靳豹都能記住了，才讓出位置。靳豹並沒有猶豫，一切就緒後立刻縱身飛躍。
那一朵潔白的雲很快就被黑夜吞沒。
七指魃是第二跳，徐月華像對靳豹那樣又叮囑了一遍，但七指魃在跳傘前他回頭了。
“小徐，我還是想問問你，那個男的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你怎麼會喜歡上他？”
徐月華忽然咯咯地笑，冷冷的夜，冷冷的風，冷冷的話傳到七指魃耳裏。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