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爹,娘……啊!!”
求救的聲音最後變成尖叫聲,連拍門聲也沒有了。
徐月華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正是上官嘉柔的。
救,或是不救?
這不在她所考慮的問題。她立刻就脫下自己的外衣找了處火小了點的地方,拚命的拍打。加上雨水越來越多,還真讓她開出了一條路。
但是,眼前的房子已經塌掉了。
趁著火勢變小,第一批四個衝進火場來救人的人也趕到了。和徐月華一起把垮塌的房子上麵最後那點火撲滅,大家不停的喊著大小姐,但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另外一些救人的百姓也趕到了,大家分頭去別處檢查,剩下一些人繼續搬泥塊搬燒毀的木頭,最後,徐月華看到了一截手臂。
“找到了,快過來幫忙!”
眾人合力,一點點搬走能搬走的大塊東西,創開被雨水和稀的泥漿,終於看到被房梁壓在雙腿上的上官嘉柔。
“大家一起合力,把房梁抬走。”
她一呼百應,大家的手已經放到沉沉的房梁上,徐月華則蹲在已經昏死過去的上官嘉柔身邊,目光不敢看她身下大片的血跡,伸手去拍她的臉。
“上官嘉柔,上官嘉柔,嘉柔……”
在大家把木頭抬起來那一刻,徐月華看到了她的雙腿膝蓋上方的位置已經嚴重變形的傷口。
“大小姐的腿……”
一個藥皇穀的弟子已經說不出後麵的話。
“先把人抬出去。”徐月華喊了一聲,鎮民們又一次合力把上官嘉柔往外抬。
受過藥皇穀施恩的鎮民們一點兒不含糊,組織大家把受傷的人立刻抬到鎮子上去。藥皇穀會治傷的弟子也去了兩個。剩下幾個體力好的全留下來繼續搜查。
年過七十的藥皇穀穀主被人從廢墟裏抬出來。精瘦的老人家已經昏了過去。索性他沒有被燒傷,也沒有被煙嗆著。很快,鎮民們將他也背去鎮上安頓。
大火徹底熄滅後不到半個時辰大雨就停了,這也方便了鎮民們更好的搜救。藥皇穀的弟子已經列出了一張仍未找到的人員名單。名單上赫然有上官渝三個字。
上官渝是上官嘉呈的父親,也是整個家族的族長。族中對外的一切事物都是他操辦。而老穀主則負責整個藥皇穀和藥品的研發,以及帶領弟子們攻破各種疑難雜症。
“找到族長了。”
一名弟了大喊,徐月華也走過去,可當大家把上官渝救出來後,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徐月華看了一下他處所的位置,沒有火燒的痕跡,應該是被煙活活熏死的。
半個時辰後,失蹤名單上的人已經都找到了。都已經抬到藥皇穀外麵的空地上。一共九人,全部死亡。
“葉老板!”
蒼天笑和狗子氣喘籲籲的跑過來,他倆剛剛把老穀主抬出去又倒回來,沒想到眼前又多了幾具屍體。
“太痛心了。太殘忍了!”
藥皇穀的一名弟子精神崩潰,跪到地上嚎啕大哭。旁的人也不禁跟著哭,跟著掉眼淚。
徐月華咽了口唾沫,幹澀的喉嚨有點兒痛,背過身去昂了昂頭,卻沒能把眼淚再倒回去。
如果宋流澗知道這裏的情況,知道他好兄弟的父親死了,知道藥皇穀已經毀於一旦,他會如何……會如何痛心啊!
目光掃過已是廢墟的藥皇穀,內心裏的震痛又一次敲響了警鍾。她抹了淚,就地拉過一名弟子。
“爆炸聲是怎麼回事?”
那弟子仍沉浸在悲痛中,一時竟沒回過神。
徐月會用力晃了晃他,“先跟我說,爆炸聲到底是怎麼來的?”
“爆炸聲?爆炸聲……”那弟子用力抽泣一聲,“不知道,好端端的不知道為什麼為爆炸。真的不知道。”
“會是藥爐嗎?”
弟子抹淚想了想:“不,不太可能。爆炸的方位不是來自同一個地方。而藥爐方向根本就沒有爆炸。我和師弟們剛才已經清理過。我確定不是藥爐。”
這麼一問,徐月華就明白了。她確實沒猜錯,爆炸是外來隱患。
“你叫什麼名字?”
“第四代大弟子,竹青。”
“竹青。藥皇穀的事我也很悲痛。但越是這個時候,你們藥皇穀的弟子越是要團結起來。我建議你立刻派人去找上官嘉呈回來。另外,據我判斷,這次災難是人為。所以要不要報官你們藥皇穀自己決定。”
竹青深深一拜:“這位小兄弟!先前看到你不懼危險衝進火場,竹青代表藥皇穀感謝你的相助。等事情平穩,竹青一定當麵再謝。”
“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
徐月華隻想打一下自己的嘴巴,說那麼多做什麼用。
竹青:“還沒請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用了。我再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你去忙吧。”
徐月華轉身叫上蒼天笑和狗子,從廢墟開始,一點點仔細的往外搜。她想,既然是別人埋的炸藥,怎麼也會留下一點兒線索,哪怕沒有關於炸藥的遺留物,腳印什麼的總該有幾個。
哎呀,她又才想起,剛下過一場雨,估計什麼也沒再留下了。
“葉老板,我們在這堆泥裏都翻了老半天了,你到底想找什麼呀?”
徐月華突然覺得有些冷,髒兮兮的手搓了搓手臂,繼續找。
“任何東西都不要放過。你們倆記住沒有,不管發現什麼,先給我看過再說。”
三人從廢墟轉戰到外圍。兩側都是山,往裏能走上半裏就是一個山坡,藥皇穀門口的河水就是從山坡上流下來的。
“老大,這有個破碗,你看看嗎?”
“老大,我這有個很奇怪的石頭,你趕緊來看看是不是重要線索?”
“老大……”
徐月華看了十來種蒼天笑和狗子發現的“異物”,破碗、奇怪的石頭、樹枝、螞蟻等等,她都有點不耐煩了。
“兩位兄弟,能靠譜點嗎?”
“能。”蒼天笑和狗子一齊回答。蒼天笑:“奇怪,為什麼現在的關係已經發展成為她是老大了呢?”
“老大,哦不,葉老板葉老板,我撿到一張紙,你……”
狗子突然大叫。
“紙有什麼好看?別是藥皇穀哪位弟子擦過屁股的。扔了扔了!”蒼天笑挺鬱悶的。
徐月華也不想理了,但最後還是決定看看。
她接過那張不足巴掌寬的紙片,一麵光滑,一摸就知道是防潮紙。這本不會引起多大的注意,但她在紙的另一麵發現了灰色痕跡。
“狗子,紙片是在哪個位置找出來的?”
蒼天笑驚得張大嘴,“不會真是重要的線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