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裏,真的隻有徐月華一個人嗎?”上官嘉柔咬了咬唇,依然不願意在宋流澗麵表現出心軟和懦弱。
“我給你的機會已經夠多了!”宋流澗的話一次比一次無情。
“你憑什麼?她又憑什麼?”
上官嘉柔突然情緒激動,崩不住眼淚直流。
“憑我是她的男人。憑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你娶她,不過是因為聖旨賜婚,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用不著你一外人插手!”
“外人?”上官嘉柔一怔,被狠狠傷了心的眼淚更多的往下掉,她的心麻木了一樣,一口一口呼吸像針刺著心髒一樣難受。
從小到大的情分,她換來的隻是個“外人”!
“澗哥哥,我不是外人。我也不要做你眼中的‘外人’。”她失落的笑了笑,狠下決心,“我今天來已經做好一切準備。是,你說得沒錯,徐月華是我擄走的。我還可以告訴你,你不會再見到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她。因為,她會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嫁給另外一人。然後永遠被關在那裏,寸步不能離!”
握在扶手上的手動了一下,但最終,宋流澗沒有像對敵人那樣拔劍相向。
“上官嘉柔,你我兄妹情分到此結束。”
“你說什麼?”上官嘉柔又是一陣激動,淚如雨下,“澗哥哥,你真的要如此絕情?”
他不語,用態度給了她答案。
剜心之痛襲卷而來,上官嘉柔就要承受不住了。十餘年的情份,為了一個嫁給他不到半年的女人,他說斷就斷了。
憑什麼一切都是他在作主?
憑什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宋流澗,你好狠的心!也罷,我何必再作賤自己求你愛我。我不求了,便將這些作為你的選擇吧。一,我們現在就成親,禮成之後我告訴你徐月華在哪裏。二,你現在殺了我,或者你拒絕我,我自殺!”
這也是宋流澗第一次看到上官嘉柔的絕決。她是真的絕望了。
剛才還說和她的兄妹情分結束了,可他自己心裏清楚,怎麼可能結束得了。上官家於他有恩,他和上官嘉呈又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從小視嘉柔為親妹妹般照顧。這樣的情分,怎麼可能說斷就能斷。
“嘉柔,你知道我從來不做選擇題。我隻做自己認為必須去做的決定。”
“那你今天就破個例吧!”
她揚起手中的劍,慢慢拔出來。
“是你動手,還是我自己動手?又或是我們現在成親?宋流澗,我是生是死,全憑你選擇。我愛你,勝過自己的生命。我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你,最後一次,了斷吧!”
宋流澗沉默了一會兒,緊握在扶手上的手漸漸鬆開,垂首看自己指節上的紅色戒指,心情十分沉痛。
“你就是這樣愛一個人的嗎?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自己那麼不是個東西?”
他低低的笑著,抬起眼笑得盡是邪氣和從未示人的怪痞。
“澗哥哥,你……”
“上官嘉柔,你不是要嫁給我嗎?想做我的妻子?想做隨王妃?嗯?”
“澗哥哥,你怎麼了?”
不,這樣冷漠無情的眼神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不是澗哥哥對她該有的樣子。
“我怎麼了?”他轉著輪椅走向她:“你明知道我和太子水火不容。明知道我一直膈應月華和清世子有過那麼一段。明知道我藏在這盛淩城情非得已。可你呢?你竟然跑去跟太子合作,你幫著他來算計我?嗬嗬哈哈哈哈,你說,你還有什麼臉麵來讓我娶你?”
他怒吼過去,上官嘉柔被嚇得一個激靈,退後好幾步。
“澗哥哥,你……我……”
“你寒了我的心,卻還讓我娶你?”他指著自己的心口位置,對她冷笑著說:“你不用等我殺你,你現在就可以先殺了我,然後你就有機會自殺。來吧,讓我看看你上官嘉柔到底有多狠心,敢擄我妻,再殺她夫。”
“不!不!”上官嘉柔急急穩住身子,可握劍的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
她預想過會被宋流澗拒絕,可沒想到她會如此心慌,也會害怕,會恐懼!
“你猶豫什麼?當你決定跟太子合作,把你的眼中盯隨王妃擄走的時候,你不是已經下了狠心嗎?來啊,別猶豫,穩住你手中的劍刺過來,我死了,你再自殺。這樣,我得不到月華,也成全你,多好!”
“我不!”上官嘉柔崩潰了,嗚嗚的哭,“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回盛淩城?你為什麼要娶她?我們在邊關不好嗎?不好嗎?”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嫁給你。我自己也覺得我一定會嫁給你。可是回到這裏一切都變了。宋流澗,我不允許你娶別人。不允許!”
“所以我要殺了她,殺了徐月華。可是我又親口答應過不會再對她下殺手。我沒有辦法了,我隻能找人幫我。隻要徐月走了,遠遠的離開這裏另嫁她人,你就會嫌棄她,會恨她,會不要她。你看,我都答應你不殺她了,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
宋流澗的手依舊放在胸口,朝他翹起嘴角輕輕地笑著。
“既然恨我,那就別猶豫。殺了我,解你心頭之恨。”
“你……你寧死也不娶我?”
“是的。寧死不娶!所以嘉柔,手別抖,千萬別抖,把劍拿穩了。”
他竟然伸出手去,握住顫抖的劍尖往自己麵前拉。
“澗哥哥,我我……不要!”
“別猶豫,過來,刺過來!”
他繼續用力,由於太過用力手心已經被鋒利的劍劃破,血水順著手腕浸濕了一片袖子。
“澗哥哥,你流血了!”
“不怕。因為等下會流得更多。”
“澗哥哥,澗哥哥……”
隨著宋流澗最後的用力,上官嘉柔被拉過來,劍也刺向他的胸口,嚇得上官嘉柔大叫一聲,神情再一次崩潰。
宋流澗臉色一沉,另一隻手在上官嘉柔的後頸上用力打下去。
上官嘉柔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再也哭不出聲,便應聲而昏了過去。
在他的左腰側,他的手仍握住劍尖,劍麵已險險劃破了他的腰帶。他把劍往外推,昏過去的上官嘉柔從他的腿上滑落到地上。
被大叫聲嚇得飛奔而來的靳豹,呆呆的看著昏趴在地上的上官嘉柔,用力的吞了口唾沫,心裏鬆了一口氣。
“爺,還去嗎?”片刻後,靳豹才小心的問話。
當的一聲,宋流澗把劍扔到地上,看了看手裏的一血。
“去之前,先送一份大禮去太子府!”
“什麼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