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看,宋流澗對靳豹點點頭,靳豹會意,走過去附耳說話。徐月華沒發現宋流澗的表情有什麼變化,他就讓靳豹先去吃飯。
“未珣,如果你有事情要處理,我就先回去。”
“沒什麼事情要處理。吃飯吧!”
吃完了飯,徐月華也不確定宋流澗會不會幫她的忙。宋流澗也沒留她,她走的時候還有點不習慣。
靳豹回到屋子裏,“爺,今晚要提早回去嗎?”
宋流澗若有所思,“今晚不回去!”
天將將黑,徐月華從浴室出來心情並沒有多好,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閉目養神。任由藍影給她的手換藥。
同是洗完澡的上官嘉柔進了房間,把盆遞給魚尾站定在那裏看徐月華的手傷。那天馬球賽她也在圍觀,隻知道徐月華的手被屈若林打傷,至於傷成什麼樣並不清楚。
現下看去,她的手背仍是一片青紫色,猜測定是傷得不輕。
“找個熱水袋敷一敷會更好!”
徐月華立刻睜開眼看向她,藍影也轉頭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哥說的。”
她把床簾放下來,意思是不想再說第三句話。
“王妃,要敷嗎?”
“要不,試試吧!”
還沒敷完徐月華就睡著了,因為她喝的那碗藥上官嘉呈加了安神的藥材。宋流澗要求的,要讓她多休息。
被叫醒的時候整個房間都是黑的,但她知道叫醒她的人是藍影。
“怎麼了?”
“噓!王妃,爺出事了!”
徐月華立刻驚醒了,“他在哪兒?”
“跟我來!”
摸黑穿上藍影遞給她的衣服,打開床簾才感覺到月亮的光挺亮的。她緊張不安的跟著藍影悄悄離開房間,對麵那張床一絲動靜沒有,看來沒被吵醒。
躲過守衛,藍影把徐月華帶出了雲深園。徐月華以為藍影要帶她回府,因為晚上從宋流澗那裏吃完飯回來前,宋流澗說過他今晚會回府的。
“小藍,王爺到底出了什麼事?”
藍影突然拐了個彎,繞回雲深園另一側去了。
“我問你話呢,王爺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為什麼不回府?”
藍影站定,回頭看她笑了笑,“因為王爺沒有回府!”
這大晚上的,徐月華最怕看到別人笑,總覺得既陰森又恐怖。這就直接導致徐月華心裏產生了疑問。
“你還是先說清楚吧,否則我還回去睡我的覺!”
藍影趕緊拉住她的手,“王妃,王爺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值得你關心嗎?”
“他每天比我過得還瀟灑快活,我多關心關心自己才是真的。”
藍影站在那不說話了,月光淡淡的影光中,徐月華看到她臉上的不愉快。
“你別這麼看我,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她據理力爭。
“如果真是大實話,那我確實很替王爺憂心。不過,王爺說過,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我們這些影衛誰也不能插手。所以,我無話可說。你若有什麼不痛快的,等見了王爺你自己去跟他撒潑抱怨。”
“什麼叫撒潑抱怨,我知書達禮,我人見人愛……你慢點兒走,這地上的坑比隨王府的坑還要多,唉呀要摔啦……”
眼前有淡淡的燈光,徐月華被帶進了一片廢墟裏,廢墟左邊有個房間,燈光就是從那裏照出來的。
“王爺在這裏?”
藍影沒回話,帶她穿過半人高的雜草叢,來到房門前時徐月華才忽然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熟悉。
“這地方……”
“進去吧!”藍影把門打開。
燈光也並沒有多亮,可以看到正中央位置隻點了兩根蠟燭,看方向分明就是祭拜的插法。
輪椅在兩支蠟燭的右前方,一隻手拿著幾片元寶紙往地上的火盆裏放。
宋流澗好端端的,並沒有什麼事發生。同時,她心裏有了個答案,開始猜測他和這個地方的關係。
“上次,也是你來這裏祭拜吧?這裏,是你的什麼地方?”
她站定在他身側,看到這裏依舊和上次一樣,隻有祭拜的儀式,卻沒有牌位,或是一件祭拜對象的物品。
宋流澗沒回話,從放置蠟燭的土磚上取下來三支香,點燃以後遞給徐月華。
“你還是先說說我要祭拜誰吧,大半夜偷偷摸摸,我就越發想要知道得更多一些。”
宋流澗拿起她的手把香放進她手裏,捏緊她的手。
“給個麵子,拜拜我嶽母大人。嗯?”
徐月華臉色一變,“速速坦白,在我之前,你娶過幾個?”
宋流澗一怔,反應過來後拍頭很是無奈,“在你之前,我一個也沒娶!”
“那你哪來的嶽母?我娘都死了十年……”
後麵的話就這樣哢在喉嚨裏,她的腦回路突然運轉正常,給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宋流澗隻娶過她一個妻子,所以他的嶽母自然就是她的親娘,當年徐光複的嫡妻,賀家的大小姐賀璃兒。
“你是說,你祭拜的是我娘?”答案太出乎預料,她不確定的再問追問。
“沒錯!”他又把一把紙放進火盆裏去,直起腰時依舊轉頭看她。
對於沒有任何記憶的娘親,徐月華的心情很複雜。但她感覺,做徐月華做得越久,在聽到關於母親的事情時就心裏就會越難受。
“既然是我的母親,我真的應該好好的拜一拜。”
她跪下虔誠磕了三個頭,直起腰捏著手裏三柱清香,說道:“女兒不孝,什麼記憶也沒有了,連生養我的親娘也忘得一幹二淨。請娘在天有靈,不要怪罪女兒!”
宋流澗默默地看著,等她插了香,才說道:“別太難過,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徐月華深吸一口氣,“未珣,這裏難道就是賀家?”
“準確的說這裏是曾經的賀府。而你現在站的這個房間,就是你母親未出嫁前的閨閣。她在這裏住了十五年,及笄後第三個月就嫁給了徐光複。但是在徐家也隻生活了短暫的十二年。”
“我聽說,我娘過逝後沒多久,我外公就出事了,賀家上上下下為了撈人都把仕途搭了進去,最後一年之內,賀家整個家族全都搬離盛淩城,埋名隱居。”
“對。隻有你那個一直都在邊關的舅舅,因為身居要職,才沒有受牽連。
“所以我舅舅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回來,除了不想再麵對這個方,應該也有對皇族心灰意冷。”
宋流澗嗯了一聲,“還有一個原因,因為長公主。你不知道,二十多年前,人人都以為他和長公會順利的成親生子,但誰又會想到,最後竟然是長公主被指婚給葉家。長公主嫁進葉家那天起,你舅舅的心也死了。”
“二十多年前的事你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