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一上桌,光聞著香味,徐月華眼睛都笑彎了。一掃剛才的惡劣心情。
“酸菜魚辣得剛剛好,真好吃!誰點的來著?”她咬著筷子笑眯眯的問。
“我點的我點的。”紅影立刻舉手。
“那你不能吃!”徐月華立刻攔截紅影的筷子,把那塊肥美的魚肉挾到自己碗裏,“你傷都沒好全,不能吃辣。吃那盤小蔥蒸豆腐就行。”
在她要吃那塊魚的時候,沫沫也大驚失色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導致一大塊魚肉掉到碗裏。
“幹嘛不讓我吃?”
藍影答了話:“你也受傷了。腿都還沒好利索呢!”
徐月華:“……”
吃了十來天的藥,好不容易有美食擺到眼前,誰不吃是傻的。
她立刻端起那個碗,昂頭把魚肉全倒進嘴裏。
媽耶——
眾人集體驚呆!
隻見徐月華一根刺一根刺的從嘴裏拔出來,一共拔了五根。
“王妃,可不許這樣,您要吃沫沫給您挑刺就是了。怎麼能直接放到嘴裏,您嚇死沫沫了。”
徐月華才不管他們,伸手指裝魚的大盤子,“那你挑吧,給你自己也挑幾塊。”
看她主仆五人吃得那叫一個隨意、一個痛快、一個歡樂、一人沒上沒下……強行拚桌的那一桌四人徹底驚呆了。
這個不計尊卑、不顧形象、不知天高地厚的隨王妃,真的是那個從小被關在國公府偏僻院子長大的徐大小姐嗎?
這三個不從尊卑,不知皇天在上的影衛,真的是那個不笑不語,成天板著一張臭臉討債的隨王教出來的嗎?
這壯觀的搶食場麵,真真瞎了這幾個王公貴族的漂亮大眼。
就連清世子這一刻也醒了神,盯著大口吃肉,呼呼喝湯的徐月華,皺了眉頭。
不是她!
一定不是她!
真的不可能是她!
“怎麼辦?看起來真的好好吃的樣子!”葉明朗咽了咽口水,忽然拿起自己的碗筷,跑到徐月華身邊,“表嫂表嫂,我來噌飯!給點唄!”
和平公主本來就想攔的,在聽到葉明朗不要臉皮的一句話後,直接露出嫌惡的表情。
葉明郎也不需要徐月華首肯,手裏有筷子何愁沒魚吃,自己挾了一塊,也不怕燙就咬了一口。然後,雙眼就亮了!
“喔唷,太好吃了,有點酸有點辣,突然特別開胃是怎麼回事?”
再然後,他把一旁的空凳子拉過來,坐下光明正大的噌桌。
徐月華也不管他,好幾雙筷子在盤子裏同時戳魚肉,然後各吃各的,沒空說話。
和平公主瞧了一眼自己桌上擺相精致的菜色,突然也咽了口水,下一刻抓起碗筷噌桌。
“慢點吃,留點給皇姑姑,尊老愛幼懂不懂?”
接著,二皇子不僅端來碗筷,還把凳子也用腳勾過來,插進女裝的青影和藍影中間,他還特意看了一眼嬌嬌媚媚的青影,微笑點頭,心裏在想……老三家的影衛不是隻有兩個女的,這位最漂亮的是哪裏來的?
他也搶到一塊魚,吃相比別人可是斯文多了,在兩眼發光了之後沒有忘記今晚的主角,趕緊把清世子也拉過來一同入席。於是,小小一張桌子人挨著人坐,擠著搶魚吃。
“外麵的小二,再來一盤酸菜魚。”
“夥計,再來一盆酸菜魚。”
“酸菜魚,再來一大盆!”
最後,他們九個人一共吃了四盤酸菜魚。一個個吃得撐不下了時打著嗝,也因為吃撐了就放下了所有的芥蒂。各自揉著肚子,或許是氣氛有些尷尬了,就都集體望天花板。
嗬嗬哈哈哈哈——
這個時候有人發出突兀的笑聲,絕對就是眾人的焦點。
徐月華笑得腰都彎了,感覺壓到肚子不舒服就趕緊收笑,在眾目睽睽下一個個指下去。
“你說你們,出門吃飯本來就是放鬆的,何必在意什麼身份地位破錢財。怎麼樣,這一頓是不是吃得特別有感覺?感覺你們自己終於活了一回。”
這可是一句紮心的話,他們四人中,兩人生活在深宮,一堆的規矩和約束,這不能那不能的,那日子早就過麻木了。
另外兩人,也是身在皇族,葉家有個長公主,清世子的爹跟當今皇帝是親兄弟。所以,自然也是受了皇族的規矩影響,這也不可為那也不能做。
瞧瞧,四個人內心此時真的是感慨良多。
“我可沒有!”葉明朗爽朗的笑了,“我從小到大就這麼自由,我幹的壞事能編上百個話冊。月華……表嫂說的,是你們三個。”
清世子本來性子比較沉靜內斂,所以第一次放開了搶食,他此時此刻內心裏仍是這雙揮舞的手,那感覺像是要帶自己離開原本的生活方式一樣。
“說實話,這一頓吃得還真是挺特別的。要多謝王妃,三弟可真是有福!”二皇子說道。
和平公主是打死不會承認自己也吃得特別痛快,真的就像活了一次。
“有什麼福,他這會兒估計還趴在床上呢!”
她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徐月華自動忽略,嘴角依舊掛著笑。
“行了,你們吃也吃了。後麵那三盆魚可不是我點的,我隻認前麵的菜賬。就此別過吧,親戚們!”
“別呀!”葉明朗又開始作妖了,“樓下的表演才剛剛開始,不如咱們一邊喝小酒一邊觀看,如何?”
一提到酒,徐月華腦海裏就是自己發瘋拆家抓人要抱抱的無恥畫麵。她立刻放下一張銀票,先跑為上。後麵的人拉都拉不住。
“哎呀,吃那麼飽還跑得起來嗎?”
“隨王妃你小心點!”
“侄媳婦兒,不喝酒就看戲成不?”
清世子:“……”
徐月華跑到樓下都要吐了,都是被那句喝小酒害的。三個影衛一個丫鬟好一會兒才跟上來,她靠在店家門口的石獅上,皺著眉盯著那傷沒好全的左腳。
“王妃,沒事吧?”
“沒事。跑急了而已!”
或是聽了那句喝小酒,想到了上次被騙喝酒的心裏陰影,以及又是拆家又是扒宋流澗衣服抓他一身指甲痕的原因,她沒心情看風景了。
不知道未珣在幹什麼?
他知道今天是七夕嗎?
他希望我去看看他跟他說一聲七夕快樂嗎?
雖然所有答案都是否定的,但她還是想去一趟主院。
於是,她又摸出一張銀票,從小攤上取走了一個燈籠。顛顛簸簸往回走。便宜了小攤老板,看著一張五十兩麵值的銀票像見鬼一樣。
“這敗家王妃絕對是出來扶貧的!”三個影衛齊聲道。
“嗯!”沫沫也嘟著嘴,“王妃,等等我們!”
提著那個紅色的燈籠,徐月華終於進了主院。驚得春荷手裏的茶盤摔到地上全盤粉碎。
“未珣未珣,我娘又托夢給我了……”
啪啪啪啪啪……
沫沫春景春荷,加上三個影衛,以及主院明的暗的二十多個守衛轟轟烈烈集體跪倒。
“王妃的思路,當真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