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華被春荷和沫沫春景強行拖回東院,一身狼狽啊血汙啊換下來,從頭到腳清洗幹淨,她坐在鏡前看自己在鏡子裏仍是蒼白的臉,想的是到這古代以來,她第一次被丫鬟扒衣服強行替她洗身。
我堂堂一個飛行學員,就這麼被你們看光了……
“小姐,藥好了。上官公子說這個藥得趁熱喝才有效果。”
“沫沫,王爺回來了嗎?”她接過藥碗。
沫沫搖頭,“奴婢剛才去前門打聽了,守衛也很著急。不過青影回來了,被紫影和藍影帶回來的,也受了傷。不過不重,上官公子已經幫他處理了。”
喝完一大碗藥,徐月華這肚子都撐住了。
“阿豹的傷如何?可有打聽到?”
“沒打聽到。”春景端著清粥小菜進來,“奴婢就知道王妃擔心,特點繞過打聽,可上官公子沒說什麼,就說再等等。”
徐月華懸著心提得更緊了。一邊吃粥一邊問紅影和藍影的情況。
沫沫一邊給她布菜一邊回話,“紅影還不能下床,上官公子說她傷了肺腑,至少也得躺上十天半個月。藍影倒是沒事,那天她把上官小姐和紅影送回來,就立刻和紫影尋你們去了。本來上官公子不放心也要一起去,可是藍影說這一次的殺手非同小可,隻帶了些藥沒敢帶上官公子。”
“是啊,這些天可把上官公子忙的不成樣子。一下回來兩個重傷。這才剛把人從閻王手裏搶回來,今兒又來一個。”
說不定晚一些還得有一個……
徐月華閉了閉眼,不敢再想下去。她隻希望自己的傷能趕快好,至少在他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她在身邊。
飯還沒吃完藍影就先來了,看到王妃精神還不錯她也就放心了。
“我去看看阿豹,反正在房裏也待不住!”不光是因為阿豹,徐月華也同樣擔心一早就進宮,此刻毫無音訊傳來的宋流澗。
等到申時,宋流澗還是沒有回來。她越等越心急,讓藍影去宮門打聽打聽,不論如何有個消息是好的。
“嫂嫂。阿豹脫險了!”上官嘉呈從裏間出來,籲著氣擦一頭的冷汗。
“太好了!感謝上官公子。”
上官嘉呈一愣:“嫂嫂如此稱呼,可是見外了!”
徐月華立刻改口:“抱歉,是嫂嫂口誤,請嘉呈兄弟莫怪!”
上官嘉呈笑了笑就往外走,“我去準備些藥材。阿豹這裏先讓他睡著。藥煎好了我再讓春荷端過來喂下。”
“好的,辛苦嘉呈兄弟了!”
徐月華歎息一下,低頭看自己的傷腿,這個樣子真的是哪兒也去不了,宋流澗的消息也隻能這麼幹等著。
又等了快一個時辰,她坐立不安時藍影回來了。
“王爺怎麼樣?”
“王爺……被帶到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去那兒幹嘛?”
藍影一陣氣惱,“那些個大臣,一個接一個說王爺私自離城有謀逆之嫌,順親王對於清世子的事仍是懷恨在心,他也站出來說皇上就沒辦法了,隻好把王爺交給大理寺先審查。”
“大理寺裏的人可有願意幫王爺的?”
此言一出,幾個姑娘可都垂下眼去了。
“怎麼了?你們這副樣子是要急死我嗎?”
“王妃,您不知道嗎?大理寺卿林章台,正是林氏的親爹呀!”沫沫是想起了在徐家的事,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哪個林……你是說林薔薇?”
“正是。”
徐月華懂了,宋流澗這等於是落到了林家人手裏了。所以呢,他其實是被她連累了。林氏恨她,那在徐家她就知道,林氏雖然總是做中間人,可正是因為她從中作梗,事情就會往越壞的方向發展。
她手握成空心拳一下一下的敲擊著額頭,多少天來沒睡過好覺,這會兒頭正疼得厲害。
“進了大理寺會怎麼樣?用刑嗎?”
藍影這才說出沒有說的,“皇上下了令,先打八十軍棍。以示懲戒。”
徐月華臉色一僵,“依王爺的身板,挨不挨得住!”
“能!”藍影猶豫了一下才說。
徐月華雙眼一閉,“這個時候,誰能幫咱們?”
誰也沒有給她答案。因為大家都知道,王爺樹敵太多,朝野上下但凡聊到隨王,沒有幾個不罵娘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也就兩年時間,王爺真正得罪過的人其實兩隻手應該是數得過來的。
看她們神色,徐月華就知道是什麼樣了。隻覺得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靳豹剛剛脫險,她就是想找個商量的人也沒有。
“藍影,你去把沒少胳膊沒少腿的幾個影衛找來。我有事要商議!”
她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救宋流澗。
沒少胳膊沒少腿,還完整的影衛隻有三人,藍影,青影,以及紫影。
三個影衛臉色一樣難看,似乎也沒有習慣,以往王爺有什麼事都是豹哥在操心。終於現在有一個人挺身而出,這個人和主子非同一般的關係。
“我知道你們影衛隻聽令於王爺的話,我今天找你們來,實在也是迫不得已。”
徐月華便直入話題,“說實話,王府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王爺被汙蔑成謀逆之犯,已經進了大理寺。我也是剛才才知道侯爺夫人的父親正是大理寺的少卿。我與徐家最近發生的事我就不多說了,你們聽到的傳言信到五成,就該知道國公府的人現在有多恨我。連帶的他們也會恨王爺。”
三個影衛怔怔的互看,誰也沒插話。
“我以前也沒經曆過這些,朝中這些關係我也沒理清楚多少。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們,你們王爺以往都是如何處理的?或者他會找什麼人?”
影衛又是不知如何作答,因為這答案……
“王妃,您要這麼問我們也不好說。王爺遇事分兩種,一種是損自己利益的,這個時候就掐對方,往死裏掐那種,對方怕了就解決了。說白了就是極其護短,一分不能損!”
聽青影說完,徐月華心顫了一下,這奪命修羅叫得可一點兒都沒含糊。
“第二種呢?”她問。
藍影接了話,“第二種就是不損自己利益的,那就冷處理,隨對方潑婦罵街還是如何,他就拖著,拖到最後自己都忘記了。事情自然也就解決了。”
徐月華:“……”
難怪他總是冷冷淡淡的,從來也不在意別人罵他還是在背後聯合參他。用藍影的話來說,就是懶的。
極其的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