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珣,抱抱!”徐月華把臉貼向宋流澗的胸口,伸手扯他的衣服。
他沒有任何反應,腦海裏隻想著一件事。
那一日,他快馬追趕了一個時辰,才追上那輛馬車。馬車裏,不止有她的母親,還有他已經完全記不得的父親。也就是東聖國的皇帝。
皇帝說:“為了你能安心作戰,朕將你母妃接回宮裏居住。你不用擔心!”
他卻橫刀相向,“在你拋棄我們母子時,你可曾想過你也會有依靠我的今天?”
“身為皇子,你為國出力,理所當然!”
他怒吼道:“我可以為國出力,但你必須把我母親留下。否則,明天我就帶兵殺回盛淩城,親手弑君。”
“不得胡言!”
他回頭一看,在另一輛馬車上,是他的師父,從小教他武功,教他做人,教他兵法的師父,和每天都會做好吃的菜,煲好喝的湯給她吃的師娘。他們被繩子綁著,脖子上還架著刀。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隨時都會跳出來,把一身的熱血都噴到這個狗皇帝身上去。
師父說:“阿澗,要以大局為重。東聖國的疆土,一分都不能讓給敵人。別忘了,你永遠是這邊疆上屹立不倒的英雄。”
母親說:“我的孩兒,母親沒事!母親就是去盛淩城看看,等過段時間你父皇就會送我們回來。”
可是這一等,他等到現在。整整八年。
當年親眼目睹母親被協迫,師父師娘被協持。這三個人,是他生命中最不能碰的柔軟,卻在同一時間都讓皇帝給擄了。
他從活潑的少年郎,變成冷酷的兵馬大元帥。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再笑,因為他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這麼多年,他更不敢愛。不是沒遇到愛他的,隻是他依舊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愛,和被愛。
千算萬算,他最終竟遇到了徐月華。其實一開始,他以為徐月華不過是個被虐著長大的孩子,即使嫁過來也就隻是隨王府多了一張嘴吃飯,隻會安份守己,於他存在毫無意義。
可是啊,他最無法預料的,竟然真的是他娶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奇女子。
這個奇女子,不僅會賺錢,還悄悄的撩動了他的心。
這個奇女子,此刻就趴在他身上。
雖然他們沒有夫妻之實,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自己這八年來失去的一切,都被她一個人填補回來了。她正大聲的對他說,未珣,怕什麼,為妻幫你!
“未珣,別怕,我保證我會很溫柔的。不過,人家第一次,可能不太熟練……”
他立刻抓住她亂動的手,起身將她抱到床上去。
……
“未珣,我又賺錢了!”
“嗯!”
清晨的隨王府主院,徐月華夢囈著翻了個身,美滋滋的在夢裏數錢。腿一抬,就壓到了某人的肚子上。
半夢半醒的宋流澗皺了皺眉,伸手抓住肚子上的腿推開。剛推開徐月華就不爽了。
“寶寶,別鬧!”
啪——
她的腿又搭了上去。這次,直接把宋流澗驚醒了。他直起身坐起來,一臉的茫然。
“搶錢了,搶錢……”徐月華也被他驚醒了,如同他一樣,也是一臉茫然,不知身在何處。
宋流澗轉過目光看她,她揉著眼睛迎上來,四目相對時,她的記憶也在迅速的修整,昨天在廳裏跟上官兄妹倆吃飯,上官嘉柔先離的席,後來她和宋流澗上官嘉呈幹杯來著,再然後……
後麵的記憶就完全空白了。
“我發生了什麼事?”
她拍著自己的臉,左右看著,確認不是自己的房間後低頭看自己,外衣不見了,裏衣歪歪斜斜,肩膀露了一半,而且,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肩膀上。
“宋流澗,你竟然趁人之危!”
宋流澗立刻移開目光,“我沒有!”
“你怎麼沒有?你還敢說你沒有?你算計我喝酒,你承不承認?”她憤怒的撲上來,揪住了宋流澗肩膀的衣襟。
被扯開的衣襟露出一片皮膚,皮膚上全是紅色的抓痕,一條條交錯,延伸到脖子,後頸,和胸口。
徐月華卻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宋流澗心慌神不亂,“是你自己拿錯了我的酒杯。”
“不可能!你坐在我左邊,我是用右手拿的杯子。”
“反正就是你自己拿錯了杯子。”把謊言進行到底,還不帶臉紅,宋元帥打定了主意吃定她。
具體是怎麼回事,是拿錯他的杯子還是被他算計,徐月華也有些想不起來了。就記得當時喝了一杯子酒,沒有絲毫酒味,但咽下時才有不同於喝水的感覺,而且上官嘉呈還說那酒名叫天什麼來著。
“真是我自己拿錯了杯子?”
“嗯。”他堅定的點頭。“嘉呈說你這體質叫見酒倒。然後,你從發酒瘋那刻起,我見證了隨王妃的超凡傑作。”
徐月華記得自己上學那會兒偷偷和藍寶寶去喝過酒,喝完酒以後她把藍寶寶的房間拆了,還抱著藍寶寶睡了一個晚上,害得藍寶寶以為她好那一口,綁著她去做各種檢查,結果檢查出來她體質不同於普通人,絕對不能碰酒。
再有一次,高中畢業聚會上,她又經曆了一次酒瘋事件,藍寶寶又是最直接的受害人。從那以後她的家人勒令禁止她碰酒,連聞都不能聞。
“我……肯定還幹了什麼事,對不對?”她鬆開手縮到床角去,低下頭又可憐巴巴的抬眼皮看他一眼,他一臉的無辜表情,更讓她覺得愧疚。
“你身上的傷是我抓我?”
“嗯。”宋流澗拉開衣服看了一眼,幽怨的點頭。
“那我……是不是還把你房間能拆的,能毀的,都毀了?”
“你還有經驗?”他頗為吃驚。又特別後怕,“那你以前發酒瘋不會也抱著男人睡吧。”
“絕對沒有!”她立刻舉起手,“我發誓,我就抱過藍寶寶。她是女的。然後,還抱過我媽,以及被子,大娃娃熊什麼的。絕對絕對沒有抱過男人。這一點,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宋流澗鬆了一口氣,忍住笑,“可你昨天那麼瘋狂,要我怎麼相信你?”
“瘋狂?”徐月華掃過一眼淩亂不堪的床,懸在床沿的枕頭,被撕破的被子一角,突然捶床痛悔,“我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宋流澗卻覺得,單單瘋狂這兩個字,根本不能完全將她昨天的轟動行為完全形容出來。不過看她後悔不及的樣子,他又有點心疼。
“月華,其實……”
“你什麼也別說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