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量,徐月華預感到宋流澗生氣了。他生氣了,恐怕就有人不好過嘍。
而葉明朗在說完那些話的時候,也隻有清世子扯了他的衣視,以眼神傳過去對他的嚴重警告。
“多謝葉小將軍的好意。不過恐怕你是白費心機了,月華想要什麼,輪不到一個毫無幹係的外男來贈送。”
“隨王,別那麼小氣嘛……”
“你最好別太放肆!”宋流澗一臉笑意的打斷葉明朗。
氣氛突然一僵,昱王立刻站出來,“二位不過都是想買風扇而已,都怪這天氣太熱,二位消消氣。三弟,你還是趕緊說說這風扇到底在哪裏可以買吧。這個季節家裏能擺一台風扇,晚上睡覺也安心得多。”
太子笑嗬嗬的附和,說是給父皇母後也弄一台。
徐月華被宋流澗撓了一下手心,她收到信息後又縮著脖子膽小怯懦的抬了抬頭,表現出了極致的可憐和無知。
“你們都不知道,未珣為了租這六台風扇,花了很大的精力和價錢。而且那老板還說了因為剛剛研製出來的,不知道市場的反映,如果誰想買那得先去預訂。預訂要交訂金,訂金……訂金要交多少來著?”
她回頭看宋流澗,求助的眼神惹得宋流清悲傷的低下頭去。
宋流澗卻是笑著對她說:“我都說了,你嫁給我是享受的,這些跟好心情沒關係的事不要操心。反正那老板答應過我了,如果有人去預訂,他就送一台給我。咱們有得用就行,不用去管別人。”
“可是……”徐月華用菩薩憐憫世人的目光掃了一眼眼前這一片地位高貴的人,最後哦了一聲退回挨著宋流澗身邊去,低下頭不吭聲了。
眾人被挑起的興致也跟著她的消聲而跌到地上去,就好像有一口氣被吊著,提不上來了又咽不下去。
“沒道理啊,三弟,你不能隻顧自己而不顧兄弟們。你放眼看看,在這裏的誰不是你兄弟姐妹?有這麼好的事你倒是分享,也給兄弟姐妹們享受享受,對吧?”
“既然太子這麼說了,臣弟自當替大家盡力。”宋流澗始終心平氣和的坐在那兒,除了對徐月華笑,看別人的目光都像是沒有半毛錢關係似的。
“那你到是快說呀!”葉明朗最年輕,向來也屬他最為張揚。
“那我就說了。我聽那老板說了,第一批六台風扇,一台都不賣。”宋流澗說道。
眾人:你蒙誰呢?除非那老板窮得隻剩錢了。
“各位,聽我說完。雖然不單賣,但我聽老板說三日後會在陽春閣拍賣,至於拍多少價格,得看到時候競爭的人有多激烈。我還聽說,老板的許多外地朋友也會聞訊過來,都想要帶一台回去。”
言下之意:你們,準備好麻袋裝銀票吧!
這話對富人來說,純屬走個過場,因為最後比的還是資金厚薄。但對窮人來說,也就是對還沒有開始賺一毛錢的徐月華來說,那不僅是聽覺上的衝擊,更是對窮人想象力的無限開發。
她這個被貧窮限製了想象的葉老板,向沒有經商卻比奸商還要可怕的丈夫投去讚許的目光。
她也撓了撓他的手心,以此表示感謝。有他這個銷售思路,這六台風扇簡直能變成金子堆成塔。
想到三日後會有一堆的銀票砸到自己頭上,剛才被和平公主欺負的憤怒她也忘了。她建立的長遠目標,不是眼前這點口頭上的逞強。
太子落座後,眾人也一一落坐。雖然有幾張熟臉,但不是“老情人”,就是心機女。徐月華隻能埋頭苦吃,也因為不善於應酬,便不管不問隻管吃飽了事。
宋流澗似乎也不太愛說話,除了時不時給徐月華挾菜讓她多吃這個多吃那個以外,也沒看到他找誰碰杯。一桌子八個人,二皇子和清世子就坐在她對麵,另還有時不時笑著看她的葉明朗,她壓根沒抬頭瞄過一眼。
要不是有個能和宋流澗說得上話的二皇子,這一桌子人能冷一個冬天。
“三弟,今日這場麵可是非同凡響,想必你是費了極大的心思。”
“也沒有,我就監個工,活兒都是下麵人做的。”
“就知道你謙虛。父皇母後雖然沒過來,但隻要傳回去,他們也會跟著高興。”
宋流澗伸手去端酒杯,終於跟二皇子喝了一杯,說道:“還是不要傳出去的好。這壽宴才剛進行了一半,還有後麵一半也平安順利過了,那才是大家的福。”
昱王臉色微僵,反倒是宋流澗不輕易一聲笑,又再變得冷漠。身為皇子,昱王對各個皇子之間的關係異常敏感,這個苦笑,藏了數不盡的無可奈何。
但他不想偏向任何一個立場,一直以保持中立。不插手任何勢力為基準。
和平公主提出行酒令,還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月華。不用說,徐月華也感覺到和平公主又要開始整她了。行酒令她會,可那個被關在偏房裏十多年的徐月華不會。
“我從小在塞外長大,不懂什麼是行酒令。而月華,從小沒讀過書,鬥大的字不識一個。所以,我們夫妻退出遊戲。你們自己玩!”
徐月華偏頭看宋流澗:王爺,這個時候你真是帥得不要不要的,好崇拜你喲!
提起遊戲的和平公主第一個反對,這個遊戲本來就是為了整治沒讀過書的徐月華的,這下宋流澗拉著徐月華退出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三哥,遊戲當然要一桌子人玩才有意思。你今天安排了這麼精彩的場麵,我們當然要給慶功。”
這話不是出自葉明朗之口,而是四皇子說的。不過,也都是葉明朗想要說的。所以兩人互看一眼,相見恨晚的感覺,立刻舉杯同飲。
行酒令的玩法多是詩詞對接,跟飛花令的規則一樣。徐月華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宋流澗要保護他隨王和隨王府的麵子,她也不會說什麼。
可拗不過和平公主,直接就開始了遊戲。果然不其然,一到徐月華這裏就卡住了。她一副你們都欺負人的神態,最後求助於宋流澗。
“不能幫忙!這是規矩。”葉明朗已經提前看戲的姿態,朝徐月華眨了眨眼睛。
所以要喝酒了嗎?
徐月華從宋流澗的眼裏居然也看到了得意?忍不住腹誹:沒安好心,居然也想看我喝酒。
她差點就忘了,他可沒少勸她喝酒。所以今天這什麼行酒令的遊戲他根本就不是故意要拒絕?
知道了他的心思,徐月華反而談定了。
捏著茶杯想到了一句詩:“花飛花謝花滿天!”
以花字的令,剛才宋流清說了兩個花字的一句詩,徐月華的詩句裏則多了一個,不需要刻意聯想就能想象到一幅漫天飛花的畫麵,更形象也更生動。
除非和平公主能說出一句比這句更好的,否則就算她輸。輸的人得喝酒。
為了不喝這杯酒,徐月華頂著暴露的危險,犧牲之大和心裏的苦隻有自己知道。宋流澗不幫她就算了,還跟他們合起夥來要騙她喝酒,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