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庭院狠狠摔了一跤,把徐月華替前世的徐月華對宋流澗的抱歉都摔沒了。她想,這下兩清了。她和他終於可以按新婚那日談好的約定走下去。
“沫沫,明天開始,咱們自力更生。”
“啊?什麼意思?為什麼?”
二連問換來徐月華深深的歎息,“你得記住,任何人都靠不住。在這個世界上,你得靠自己。”
額頭的破口很小,擦了點蘆薈既能消腫又能讓傷口最快愈合。腳背的傷口比較大,倒是不深。她手上也沒有什麼藥,又不想去驚擾別人,索性也擦了蘆薈了事。
至於扭傷的腳踝,沒有冰無法冷敷,找了許久找出上次宋流澗給的藥,剛好剩一點點,根本不對症,擦上去也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
“沫沫,我受傷的事不要跟人說。尤其是主院的人。若是吳嬤嬤問得緊,就說我昨晚半夜抽瘋爬窗子上看月亮,不小心摔的。”
沫沫:暴雨夜看月亮?深怕別人不會胡思亂猜說王妃腦袋有問題?
“哦。那王妃,不對,小……葉老板,這個事情也不能跟王爺說嗎?”
“最不能說的就是他。”她想想也不對,氣又上來了,“恐怕就算他知道了也隻是冷冷一笑。行了行了,天都快亮了,你去睡吧,明天不用起那麼早,我也要補個覺!”
大雨還在下,下了整整一夜。可是徐月華睡不著,躺到床上後不久腳上的麻過了,痛感就越來越明顯。盡管眼皮子已經粘在一起,也照樣被痛折騰得還是醒了過來。
手往腳踝上一摸,嚇了一跳。
“怎麼腫成這樣?不是擦了藥嗎?”
窗外又是一陣電閃雷鳴,她怒罵了幾句,可過後又是鑽心的疼,再也無法入睡。
糟糕的是,她漸漸覺得熱,臉頰、脖子、心口,然後漫延到全身。
該死,這是發燒了。
她灌了一杯冷水,然後坐回床上苦熬著等天亮。等到窗外終於有光線,她也仿佛看到無數的窗子,無數張床,無數張桌子,以及,無數個沫沫。
“小姐,王妃,葉老板……”
這下喊誰都不管用了,徐月華已經昏了過去。
沫沫哭著衝出房間,在門口撞上周唐。
“怎麼了這是?”
“小唐,王妃病了,你趕緊去通知管家請……不不不,你自己去找大夫,先不要驚動其他人。快去!”
昨晚的事周唐沒有經曆過,不過沫沫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一大早拍開藥堂的門,把還在睡覺的大夫拖起來帶進王府。
這件事還是讓吳嬤嬤知道了,當大夫診完脈,說王妃情況很緊急,得趕緊煎藥服下把燒退了,否則怕是要出大事。
東院本來有七八個丫鬟,但是徐月華覺得沒必要就退回去六個,就留了兩個平時打掃打掃。今天這一頓忙起來,把吳嬤嬤氣得發怒,立刻調回來四個,都在主臥外聽差。
安排好了以後,她讓沫沫近身侍候著,這件事情得立刻稟報王爺。沫沫一聽趕緊攔下。
“嬤嬤,好嬤嬤,稟報王爺這件事情可以延後再去。反正王妃剛剛喝了藥,您等等,等王妃燒退了再去,也好過現在去稟報讓王爺跟著擔心,是不是?”
兩人說著話,床上就傳來徐月華叫寶寶的聲音。半睜了眼看到沫沫,她醒了一些偏頭又看到吳嬤嬤,便抱歉的衝她笑了笑。
“讓嬤嬤擔心了。我沒事了。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
“王妃好好休息,保重身體。奴婢正打算去稟報王爺,您病了,王爺也該來看看您。”
說到宋流澗,徐月華都能明顯感覺到燒又退了一大截。
“嬤嬤,你可知王爺昨晚帶了上官姑娘回來,聽說上官姑娘還受了傷。嬤嬤,我就踢個被子發了個燒,真的不要緊,你就別去跟王爺說讓他添堵。好不好?”
“可是,上官小姐是上官小姐,您是王妃,您病了……”
“嬤嬤,你就聽我的好不好,我真的沒事。況且我現在想吃點東西,你給我煮碗麵好不好?”
吳嬤嬤還真被說動了,“發燒了不要吃麵,奴婢給王妃煮碗粥去。王妃等著,很快就好。”
徐月華用了所有的力氣才在吳嬤嬤麵前表現出沒事的樣子。人一走她又閉上眼,但心裏還有記掛的事,她不敢睡。
“沫沫,讓小唐去一趟木材鋪,跟老板說好等雨停了再接貨。要是他不放心就先付一半貨款。還有倉庫,按之前談好的價格今天就租下來。至於工人……”
後麵的話被病痛和疲倦吞沒,沫沫抹著眼淚給主子蓋好被子,又換了一次去熱的冷毛巾,就去交待周唐辦事,然後回到房間寸步不離。
這樣的艱難,讓她想到了過去在國公府的那段目子,她最怕的就是小姐生病,一沒錢請大夫,二沒錢抓藥。可沒想到進了隨王府,小姐病了,她的擔心一點兒都沒有過去減少。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唐辦完事回來已經到了中午,徐月華還是沒有醒,不過燒已經退了。
沫沫還是寸步不敢離,吳嬤嬤來了幾次,那碗粥熱了兩次都不新鮮了。她怕王妃醒了要吃的,又親自去再另外煮一鍋。
中午時雨歇了一陣,但天空仍是散不開的黑雲,說不定什麼時候雨又下了。
桃居裏的氣氛也十分僵凝,宋流澗也是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半夜請來的禦醫查了快一時辰,才查出上官嘉柔所中的毒是多種劇毒的混合毒。
這樣的毒,連他都束手無策。
天亮以後,他立刻回去找別的大夫會診去了。但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宋流澗不知道,上官嘉柔還能拖多久。不知道這種毒什麼時候會要了她的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這裏,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整個藥皇穀,對得起上官家。
他發誓,那個下毒的人,他絕不會放過。
“王爺,查到了!”靳豹的聲音終於讓宋流澗從沉痛中睜開眼。
“說!”
“是雪燕門的毒。他們抓了上官小姐去試毒。”
“試毒?”宋流澗無情的咬著這兩個字,眼裏盡顯狠辣。“你立刻帶上足夠的人,去拿解藥。不聽話的統統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