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澗又捶了兩下額頭心,“我的意思是,你缺錢你直接跟我說,不用動用你的嫁妝。這種事萬一傳出去,我堂堂隨親王的臉往哪兒擱?你說。”
隨王要臉嗎?
徐月華想起他說過的話,隨王的麵子從來就沒白過,所以他從來不在意的。
以前不在意麵子,怎麼娶了老婆反而要了?
她在心裏嘀咕的話他也不會聽得到,就感覺她突然不說話肯定沒憋好話。所以,他不能讓她看不起。
“到底缺多少錢?”
徐月華伸出一隻手,縮回三根手指,“初步預計二百兩就夠了。”
“小唐靠譜嗎?”
“還行,話少又精明,也認主。”
他想了想,才看到她沒穿鞋的腳,“鞋呢?”
“都濕了,脫在門外。”她扯著親手改製的睡衣企圖遮住光著的腳丫子。
“衣服挺好看!”他躺下去閉上眼,“早膳的時候再過來領銀子。現在,立刻回去換身衣服再補個覺。”
徐月華下意識認為又被嫌棄了,於是轉身就走。宋流澗偏頭看了看,簾子沒有放下來,他哼了句沒良心的女人,這才又閉上眼繼續睡覺。
用早膳時徐月華從宋流澗手裏領了二百五十兩銀子。她覺得二百五十不吉利,要退回五十兩,宋流澗逗她是不是嫌錢多。
掐指一算,他也就睡了一個半時辰。徐月華看他臉色不太好,所以順著他,把五十兩銀票揣回了兜裏。反正不要白不要。
“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
“好消息當然要聽。”
他笑了一下,“昨天侯爺夫人被宣進宮去了,出來的時候心情不太好!後來我聽說,皇後把她訓了一通,還斷了她把女兒送進太子府的念頭。最後,還譴責她不會教女兒規矩,讓你在進宮見禮上丟了皇族的顏麵。”
“皇後說得這麼直白?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嗎?”
“你以為她會替你兜著?天真!”
他還說,皇後會把責任怪到國公府不假,但同時她不會替任何人擔責。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一想也知道。對於自己而言,也沒什麼損失。
“不過,林氏大概會把怒氣撒到徐月晴身上。”
“不是大概。是一定!”
就因為她和徐月晴有個共同的母親,所以隻要是因為她遷怒林氏的事,林氏逮不到她,肯定會找各種由頭責罰徐月晴。
看她暗下去的眼神,他興致反而上來了。
“聽說這次換防,你大哥會回來。”
“我大哥要回來?”徐月華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這個從未謀麵的大哥,長得如何是高是胖她一概不知。
“你這表情,是歡迎呢還是高興呢?”
“我當然既高興也歡迎!”她都不知道上次徐月華兄妹見麵是什麼時候。回去得好好問問沫沫。
宋流澗垂下眼拿起書,漫不經心的開口,“那我這裏還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你要聽嗎?”
“是沒找到我娘的遺物?”她目前最關心的隻有這個。
他搖頭否定。
“那是明天又要進宮?”
他還是搖頭否定。目光又落回書上去。
她泄了氣,“那就不用說了。我這兩天也挺忙的,跟我關係不大的事可以不用說。”
見她走要,他笑看她,心情別提有多好。
“皇後給國公府施壓,你認為林氏會怎麼做?”
“剛才不是已經總結了,她會把氣撒到徐月晴頭上。不過你也說了,我大哥要回來了,有我大哥在,徐月晴不會有事的。”
可是,徐月華卻被他一臉的笑容弄得不自在……哪有這麼明目張膽撩人家的?
好看的手指張馳有力,翻書、挾頁,每個細節都能讓少女尖叫爆血管。
怎麼辦,好喜歡他那雙手……
“月華。”
她不知道他喊了幾次,反正從迷戀他雙手的失神中回過神來時,他眼裏的笑容就更加迷人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特意翻轉書本看了一眼雙手,目光又回到她臉上,咦,臉紅了喲!
“我的手不好看?”
“好看,好看,真的好看!”
他隻能再次垂下眼,怕笑出聲來驚著她。
“我是想說,國公府剛才來傳話,讓咱們後日補回歸寧!”
“什麼?”徐月華臉上的小可愛全部退散,一副要上前吃人的表情。
她慌了他反而覺得有趣。
“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這句話她自己都能聽出來沒有絲毫底氣。“躲不過嗎?剛好我這段時間挺忙的。再說,我這嫁出來了,還回去幹什麼?”
“那可是你的娘家,打斷骨頭連著筋,為什麼不回?”
她無反駁,望著屋頂歎氣,“前幾日還覺得能躲過進宮見禮,後來還不照樣進去了。這叫啥,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除了認命,就隻能想辦法保命。”
他嗤笑一聲,目光對上她,“你大概沒想到吧,我拒絕了。替你!”
“這也能拒絕?”徐月華轉憂為喜。
“對本王來說,一切都有可能。不過,正如你所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等你大哥回來你還是要回去去。”
“到那時有我大哥在,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某人臉色冷下來,“似乎本王不是一個能讓你有依靠感的好丈夫?”
“有嗎?”她上下打量他,最高視線不超過她肩膀。“嗯,好像也是。嘖嘖,等什麼時候你比我高了再跟我提依靠感吧。人嘛,形象是否高大直接決定有沒有安全感、依靠感、幸福感、禽流感……呃,後麵這個不算。”
他心念著形象高大這四個字,默不作聲了。
徐月華回到東院,讓周唐寫了個單子交給紅影藍影,把兩人支走後她把沫沫叫回房間,讓沫沫再給她講講她大哥的事。
“王爺說了,我大哥最多再過一個月就回來了。你趕緊給我找找我大哥寫給我的信,你一邊說我一邊看。省得到時候他知道我重病的事擔心我。”
擔心是借口,怕自己說話做事不同被懷疑是真。
身份這個事,有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對宋流澗坦白,但絕不能讓徐正浩知道。
花了半個時候,沫沫說得口幹舌燥,她也把近四年三四十多封信全部看完,內心頗有感觸。
“再看這些書信,比嫁過來前還要傷感。邊關戰事多,條件又艱苦。這些年來大哥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忘記他的兩個妹妹。”
隻是可惜,她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徐月華。
“行了,收了吧。”她把書信按日期疊好,放進小匣子裏,卻發現裏麵還有很多信。“沫沫,這些也是大哥寫來的嗎?”
她把厚厚一摞抽出來,一看上麵的字跡驚得嘴都張圓了。
“要死啊沫沫,你怎麼還留著這些信?要是讓宋流澗知道,我還要不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