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 老嫗深吸一口氣,別過頭去,卻暗暗流淚。 這些年以來,兒子為了給自己治病,沒日沒夜的拚命去執行各種危險的任務,可是一旦得到一點點貢獻點,卻都變成了自己碗裏的苦藥。 而偏偏她這條命,還必須要用那些珍貴的天材地寶吊著,否則,根本無法活到今日。 “藥好了娘,我去端給您喝。” 青年柔和一笑,長身而起,快步走到木屋之外端藥。 隻是,當他走出門外,卻看到有幾名身穿獨月天宮內門弟子服飾的武者,已經圍在了煎藥的爐子周圍。 “喲,天茸血玉參!紫金白須果!都是好東西呐!” “還有三千年份的雲香果呢!這些東西,隨隨便便一個,要是給咱們用來修煉,起碼都能增加十年八載的功力,可惜咯,某些人居然用來供著那位奄奄一息的老婆子!” “誒,這你就不動了,誰讓咱們這位牧雲川牧師兄,乃是咱們獨月天宮的頭號大孝子呢!嘖嘖,帶著重病的老母拜入獨月天宮,可真是咱們獨月天宮曆史上頭一個呢!” “喲,這不是咱們的大孝子嘛!” 那幾名弟子看到牧忘川從木屋裏走出來,頓時露出一副戲謔調侃的神情。 牧忘川臉色一沉,低著頭,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嘲諷,隻是沉聲道:“你們擋著我的路了!” “是麼?” 為首的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咧嘴笑道:“牧大孝子,你說你也是犯賤,隻要你願意入贅九大家族的任何一個,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那老娘的病,還是問題麼?” “讓開!” 牧忘川依舊沒有接茬,目光微微一寒,那胖子脖子一縮,下意識退了兩步。 雖然牧忘川隻是個窮小子,但是他的實力的確厲害。 不然,也不會讓九大家族都爭著想要招攬他。 “師兄,這你就不懂了,咱們這位牧大孝子,不僅是有名的大孝子,還是個遠近聞名的大情聖呢!早就有喜歡的姑娘了,可惜啊,卻偏偏隻是個低賤的窮丫頭!真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麼想的,放著九大家族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們不喜歡,居然喜歡一個……” 話未說完,一股淩厲的殺意,頓時席卷而來,那名武者連忙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半字。 “滾!” 牧忘川冷冷吐出一字,周身殺氣,已經凝成實質。 “哼,不識抬舉!” 那幾名弟子頓時一哄而散,他們也就是來惡心惡心牧忘川幾句,真要動手,他們還沒這個膽子。 “一群雜碎!” 牧忘川望著這些家族弟子的背影,低罵了一聲,這才端起藥壺,將裏麵的湯藥倒進一個破瓷碗中。 自從父親逝世,母親身受重傷之後,他身上稍微值錢一些的東西,都已經全部變賣一空了。 他所能做的,也隻是多做一些危險的任務,積攢貢獻點,兌換給母親續命所需的藥材。 “少爺。” 正自此時,一名身著粗布長裙的少女,雖然衣著樸素,卻難掩傾國之姿。 那少女快步走上前來,伸手接過牧忘川手中的藥壺,蹙眉道:“你可是咱們牧家的少主,這些粗活讓我來幹就是了!” 牧忘川搖頭笑了笑,這個少女名為雲曦,在牧家家道中落之前,是牧家的一名婢女。 但在牧忘川看來,卻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牧家徹底沒落之後,很多人都離開了,唯一還留在他們身邊的,隻有雲曦。 後來,牧忘川憑著自己的實力,以新秀劍豪榜第一名的成績,拜入了獨月天宮,本以為生活會有所改變。 隻可惜,九大家族雖然同時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可是條件都驚人的一致。 迎娶九大家族嫡係的女子為妻,然後,入贅九大家族。 牧忘川自然不會答應這個條件,不隻是因為雲曦,更是因為。 牧這個姓氏,是父親傳給自己的東西,縱然顛沛潦倒,也絕不可能將自己的姓氏丟了。 這是對父親,對列祖列宗的孝! 而母親那邊,他自問,就算生活再苦,他也有能耐可以支撐下去。 雲曦的修煉天賦,並不是太高,所以無法加入獨月天宮,但為了賺取一些元石,為牧忘川分擔一些壓力,她也在獨月天宮做一些雜役的活。 所以,也就成為了那些獨月天宮弟子們口中“低賤的丫頭”。 “雲曦。” 牧忘川輕輕握住少女的手掌,柔聲道:“蒙你不離不棄,我牧忘川今生,定不負你。” “少爺……” 雲曦俏臉微紅,“雲曦隻是一個低賤的丫頭……” “這世間的所有的女子在我眼裏,都比不過你一根青絲。” 牧忘川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雲曦,明天我要去執行一個任務,我不在的這幾天,就勞你照顧母親了。” “嗯。” 雲曦乖巧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夫人的。” “雲曦,還好有你。” 牧忘川溫柔一笑,在獨月天宮的這些年,他每每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還好有雲曦,如同柔和的風,撫慰了他的心,讓他可以繼續支撐下去。 他是牧家的少主,終有一日,可以重振家族! …… 暮色漸深。 淩峰輕車熟路的來到鷹梟黑市,雖然是三百年前,鷹梟黑市在這月陵城內,已經有了不小的勢力。 “喲,這位客人,有什麼需要麼?是購買寶物,還是出售寶物,亦或是打探消息之類的?我們鷹梟黑市,隻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們賣不到。” 一名中年管事立刻迎了上來,此人在這鷹梟黑市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看人也是有一定本事的。 像淩峰這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畢竟,一般人能抱著條黑狗就來鷹梟黑市麼?而那條黑狗,雖然看起來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但卻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強悍氣息。 由此可見,這黑狗的主人,恐怕也是非富即貴。 若是替他服務,打賞自然是少不了的。 “我倒的確是有一些消息要打探。” 淩峰抬手摸了摸鼻梁,隨口說道。